“各位大小姐,买了小人的香囊,送给你那如意郎君,我保你——无论西施貂蝉、还是昭君玉环,都夺不走他的心!”文菁听到这样的吆喝,心中也跟着一乐。
“哟——这位贵小姐,想必有心事吧,要不要来看一看小人的香囊?”文菁忽听得那位吆喝的小贩在叫自己。
她刚刚听到这样的吆喝,也并没有在意,还是转向原来的那一侧漫无目的地看着。那小商贩只是看见她的马,但从马身的间隙中看去必是一位大家小姐,又走得比较慢,很会察颜观『色』的他急忙拿了几个香囊在手中从马后绕了过来,试探着问话。
文菁转过身来。那小商贩方才见到她的容貌,顿时呆住了。停了片刻,出于职业的习惯,马上又笑道:“这位小姐宛若仙女一样,小人刚才的话却说得太片面,就算那西施貂蝉、昭君玉环,都比不上您这位天仙,自然也拐不走您那如意郎君,但如若买了小人的香囊——必能锦上添花!”
文菁听了他随机应变的话,右手抿嘴笑道:“你这人为了做生意,真会说话——”那商贩恭敬地递上一只香囊,文菁接过一看,做工确实比较细致,又闻到其中混着的几种花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面没绣什么图案。她心中一念,暗笑:“没绣什么图案,我自己绣一个不就好了?想来好久没做针线了,也正好!”便问道:“这香囊多少钱?”那小商贩道:“小人不打虚价,三百文铜钱!”
文菁拿出一两银子给他,说道:“不用找了。”那小贩眉开眼笑道:“那小人祝您永葆青春年华,今年十八,明年十六!”文菁笑道:“这可不会说话了,我不曾有十八岁呢!”那小贩拍了拍自己的脸,道:“看小人一时得意忘形就说错了话,我祝这位天仙似的姑娘越来越年轻!”
文菁听后,淡然一笑,接着往回走。要把香囊放到怀中时,又萌生一个想法,倒出里面的干花干草,给墨龙驹吃后,自语道:“这香味好是好,但不是我的。”她再往里面放了几张彩笺后放入怀中,准备在自己这边放上较长一段时间再送给徐晟。
细针自己身上已有,顺道买了几种彩线后,驾马回来,方百花见她买了这些,暗自笑道:“这么大的丫头,都爱打扮自己;哪像她这样不爱水粉爱水墨。不过凭小丫头的容貌,无需打扮倒也是真的。”便拿出珍珠粉道:“小丫头,你虽然可以不打扮,但这保护皮肤的总要了吧!”文菁谢过,莞尔道:“姨姨,我这边虽然没什么胭脂水粉,但这些护肤用的还是随身带着的。”方百花见她一下拿出几种,心下讶然道:“我倒是多担心了,小丫头她虽然不经常用,但爱护自己那份容貌的工作还是做得很足的!”这天底下的女孩子都爱美,并且有着各自不同的方法,文菁当然亦不会例外。
夜幕,文菁又在桌前继续那未完的画了。方百花见她拿着一面小琉璃镜照着自己端详了很久,哂笑道:“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自恋,在顾影自怜呢?”文菁立时双靥泛红,慌忙将琉璃镜收了起来,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心下害羞道:“被方姨姨发觉了,真教人难为情;不仔细看自己还真难画,还是先画晟哥哥吧!”念及此,稍微定了定心神,拿出新买的水墨颜料,蘸了之后,在画布上勾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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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文菁与父亲道别后,和方百花拿了早已收拾好的行装上路了。有两匹良驹,赶路倒也来得快。时令明显转夏,愈来愈热。经过苏州时,文菁给自己和方百花各买了一把伞用以遮阳,并且在烈日炎炎的巳、午、未三个时辰尽量走林荫道路。傍晚在镇江打尖住店,自然不在话下。第二日渡江后到达扬州时,文菁一眼就在城墙边找到了徐晟所做的标记。
按辔向北,一路无事。方百花见她头一夜还是作画,第二夜起竟然做起了女工,不免又是拿她开涮。文菁对于她的玩笑话虽然还是害羞,但最后也没有保留自己的真实想法,说是要在香囊上绣一对鸳鸯送给他。
第四日上午,文菁循着徐晟的记号来到海州,心中不免有些嘀咕:“看着方向似乎在朝京东东路的方向走啊,为什么晟哥哥不直接往南京方向,然后去京师,那样岂不是更加近一些?”在这里,她却没有再找到标记,想来徐晟还在海州没走。
二人进入海州城中,在街上四处随走。过了半里路程,文菁不经意间回眸一望,却在人海中与一双目光直接接触,不是思念着的他还会是谁?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要喊出的话竟然憋在喉咙,因为激动而变得发不出声。
那边徐晟也刚要喊出“菁儿”,却忽然被一人拦腰抱到一旁,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快走,你的冤家来了!”
徐晟心中纳闷道:“菁儿怎地成了我的冤家了?”那人指了指左前方,他却瞧见这两天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吕师锦正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容细想,朝文菁点了一下头,急忙和那人跃向城外。
文菁也是有些诧异,看那人的身形,似乎是燕青,但他们怎地一见到自己就远远躲开,不愿相见。猛然瞥见后面又有一人追着他们而去,登时明白。
文菁拉了方百花,二人翻身上马,返身也朝城外奔去。两匹良马足下发力,很快来到城外,不见了徐晟叔侄二人的踪影,却见吕师锦一个人在荒郊四处寻找。
文菁认出了他,忙道:“姓吕的,你同样作为明教中人,怎地不知廉耻?”吕师锦转回身来,虽然尚不知她姓名,但对那天看到的这位光彩照人的小姑娘也是印象颇深。
方百花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叱喝道:“想你哥哥吕师囊当年也是条汉子,作为我教的英杰之一葬在总坛,怎地在你这里变成如此卑鄙的小人?”吕师锦打量了一下这位青年美『妇』,笑道:“你又是谁,也来管老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