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陡然占据了心头,迟述宗的双手变得战战巍巍的,动作也稍微有了变形。他又用余光看了一下方百花等人,见他们都在关心着文范嵩,全然没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变化。
“正是好机会!”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后,迟述宗一个箭步,以排山倒海之势的一招“擎天架海”,朝着文菁拍去。
这些人中,只有迟寅在关注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见突然转变了方向,大喊一声:“爹!”已然察觉到了他目标是文菁。
再看一眼文菁,她兀自关心着父亲,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浑然不觉。迟寅也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看。
说时迟,那时快,迟述宗前进到一半时,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了他的身前,双手一绕一拨,以看似四两拨千斤的一掌与他对上。
“不自量力!”迟述宗冷哼道。在他看来,这种“以柔克刚”的招式在只能说是自寻死路。
只听得“砰”的一下,一记让旁人震耳欲聋的响声,两人四掌相对之中,众人都看清了来人正是徐晟。
“臭小子,你做什么?”文范嵩挤出最后一点力量,质问道。“他这次的目标是菁儿!”徐晟慌忙解释了一句后,就地一个打滚,才让他这掌的力量消散于无形。
迟述宗心中也是一惊,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内力?”迟寅昨日虽然领教过了,但那属于“在外闯祸”,回去也没和父亲说,是以他不知道。正因为心中感到奇怪,才让他没有持续发力,徐晟也得以无虞。
迟述宗大笑道:“没错,我的目标就是文大小姐,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挡得住我的天亟掌。”事到如今,他思忖着在场的人已经没有自己的对手,一个个收拾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以方百花和四个掌旗使为首的明教几人也很快缓过神来,跳到文范嵩的身边。方百花吩咐道:“小丫头,你只管着照顾你爹,对付他们父子有我们!”
“对付?”迟述宗仰天长笑道,“你们这群明教的虾兵蟹将又有何惧?”“阿弥陀佛!”尘了双手合十道,“老衲觉得施主忘记了一件事,一件曾经在京城发生过的事!”
徐晟想了想在场的几个人,记起了去年在京城的五行阵,心下会意。陈箍桶转过头来,对徐晟道:“小兄弟,还记得步法是怎么走得么?”尘了笑道:“就让老衲再走一次厚土旗的方位吧!”
“五行旗,布阵!”陈箍桶喝令道。四个掌旗使和徐晟即刻按照各自的位置落下,组成五行阵。
迟述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五人组,与去年相比,锐金旗由尘了变成了吕锵,厚土旗由钱堑变成了尘了。这些变化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徐晟这一点——他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迟述宗脚下不断地变换着方位,迟迟不肯进攻。阿哈焦躁不已,急道:“迟老儿,你难道是在寻找破绽么?我就奉劝你一句,速速投降,可饶你不死!”“不要心急!”陈箍桶小声奉劝了一句。
迟述宗笑道:“去年,老夫会你们这个假五行阵还没有尽兴;今天,倒要看看它究竟有几斤几两!”
话刚落音,他就一个跃身,跳到了最前面吕锵和陈箍桶面前,双掌极快地向前一拍,试图先声夺人。
久经征战的陈、吕二人作为阵眼,岂能被他的第一招就击倒。当迟述宗一掌拍到阵中时,方觉手上的力道变得软绵绵的了。紧跟着,其余三人开始了左右夹击。迟述宗又习惯『性』地将内力朝着徐晟倾斜,企图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当他朝着徐晟的内劲使到一半时,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这边非但不是弱点,还隐隐形成一股反钳之势。
此时,本来是左右同时开工的尘了倒有了充足的发挥余地。他刚刚见徐晟与迟述宗勉强对了一掌,只道是侥幸,是以一开始还是刻意在这边,帮着自认为的“薄弱环节”。等到徐晟的力量汇集到吕锵掌中时,其余四人都发现了,他两次在两大高手的掌下相安无事,决不是运气使然了。
尘了马上放弃了这边,攻向对手的另外一侧。他双掌齐出,径直拍到了迟述宗的左臂上。至此,五行阵已经发挥了无与伦比的威力,要不是对方是武学宗师,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不是命丧当场也会节节败退。
迟述宗精神抖擞,使出天亟掌中的一招“女蜗补天”,暂时击退了五行阵的第一波攻势后,马上又与五人纠缠道一块。
迟寅见父亲一时陷于五行阵中,难以脱身,心中暗暗叫苦。他在旁边走了两步,寻思趁着换阵的间隙揪住一个人厮杀。
不远处的方百花看得明白,知道了他准备伺机而动,心下暗笑道:“要是你这小贼真出手,那可真就完了!”
想到这里,她装作没看见一般,而是提醒文菁道:“小丫头,你就好好看着你爹运功疗伤,不要让其他阿猫阿狗来打扰他就行了,其余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迟寅听了,心中一惊,暗道:“难道那贼婆娘看穿了我的心思?看来偷袭这事得把握好机会才行!”
方百花也蹲了下来,小声询问道:“教主,怎么样了?”文菁余光扫了一眼那边打斗的六人,无意中又见到迟寅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问方百花道:“姨姨,你看着点迟寅,以防——”
没等说完,方百花就捂着她的嘴,在耳边道:“让他偷袭好了,最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文菁心中蓦然明白:“五行阵连成一个整体,相当于爹爹和迟述宗在打,如果这时候迟寅上前,只会被反噬的力量所伤。”心中盼着他早点开始偷袭。
此刻,迟述宗已经和五行阵斗得难分难解,到了白热化阶段。迟寅看方百花和文菁二人,都在关注着文范嵩,根本没有注意打斗的局势。刹那间,他变得紧张了起来,心中暗道:“此时不偷袭,还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