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恩回到阁楼时,天sè已经大亮,不过仍然还有些顽固雾气不愿意被晨风带走。
推门,唐恩顿时一愣。
一把木椅横躺在大厅中,旁边还有些散乱的绳索,原本被绑着的贝琪竟是不见了。
唐恩身形瞬间闪烁,从房屋退出。
预想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唐恩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地势偏僻,但地形却不甚复杂,唯一的街头转角处就在前面没多远。
确定了没有埋伏,唐恩再次进了阁楼大厅。
走近椅子处,俯身捡起一根断裂的布条,上面断处参差不齐,俨然像是被嚼过的一样。
“啧啧,这牙口!”唐恩砸了咂嘴,再次捡起一断绳索。
“不会吧……”唐恩有点无语了,因为这断口处也是像被咬断似的,“真的是属小狗的啊?”
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唐恩大概能想到贝琪是如何逃脱。她应该是先咬碎嘴里的布条,然后再用嘴去咬开手上的绳索,最后再用手解开脚上的绳结。
“妈的,大意了……”唐恩暗叹一声,早知道应该将她手绑在身后的。
不过随即唐恩就皱了皱眉头:“不对啊,就算是有这牙口,她哪来这么大毅力呢?”
对于贝琪,唐恩自持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就是个典型的贵族娇小姐。虽说算不上走两步就娇喘吁吁的类型,但是毅力、耐力什么的那是和她完全沾不上边的。眼前的这个光靠牙齿慢慢解开绳索的浩大工程,唐恩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贝琪身上。
咦?唐恩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一下地面:“奇怪,这一片怎么有被擦过的样子?”
心中一动,再次拿起一段绳索,转动几圈后,唐恩看到了一处微黄sè水渍。
摸了摸鼻子,唐恩的脸sè变得古怪了……
我说这丫头哪来的毅力来解开绳索,原来是要、要方便啊……而且按照眼前这情况来看,在解开绳索之前,应该是没憋住啊……
想想当时贝琪的狼狈景象,又想想她解开绳索之后,不怕危险的留下来,就是为了用布擦干地面,以免被人看出这糗事……
“哈哈!”唐恩终于忍不住了,坐倒在地,不停的拍打地面。哎呀尼玛,不行了……
……
笑归笑,事情总归是事情。
等唐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眼前的麻烦也使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迅速的将洗衣机,伪装道具等重要的东西搬上马车。唐恩又从楼上拿下来一个农用斧头,蹭了两下刃口,狭长眼睛微眯,放入车中。
接着唐恩提着两桶桐油,将房屋里里外外的浇了个通透。在浇到后院炼金室的时候,唐恩的内心在滴血啊,炼金装置太大,以他的小马车根本就运不走……罢了罢了,都是小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唐恩将油灯甩了上去,嚯,几乎是刹那间,火势就强烈爆发了出来。
呼……法克!唐恩吐了口气,暗骂一声,驾车离去。
唐恩没有注意到在隔壁贝斯的住宅楼上,一个脸上混着惊恐与愤恨的女子在偷偷的注视着他……
…………
清晨,南港码头。驶进开出的船只,忙忙碌碌的人群,这是个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金币流水线。
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机灵的年轻人避开了拥堵的人群,来到了一个马车前,掀帘而进,
“亚瑟先生,事情办好了。36号码头有艘船刚好上完货准备返航。50个银币,船主就愿意稍带一个人去普林城。”
“好,谢谢你,艾伦。”唐恩笑着对身前的这个少年说道。
“这没什么,亚瑟先生。”艾伦摇了摇头,随即有点沮丧地道:“你是要走了吗?”
“是啊,我的身份想来你也能猜到,杀了这么多人,不跑路遭天谴啊……”唐恩自嘲了几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道:“这里是25万金票,其中二十万是发给平民的拆迁费,记住,这事情不用自己干,想想办法,不要引火烧身。还有五万金币,其中的三万金币请高级神职人员来给莉娜治疗。还剩下两万给莉娜重新置办一些炼金装置,找些洗衣机生产场地什么的。”
艾伦默默的接过木盒,沉声道:“亚瑟先生放心,这事情我一定办好。”
“嗯。”唐恩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走了。”
“如果莉娜姐问起来……”
“呃,就说我去替天行道,妈的,这次恰当了,哈哈……”
大笑声中,唐恩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
由于桐油倒得实在是充足,所以唐恩的阁楼一直烧了约莫一个小时。
其间自然有人注意到了这情况,不过火势都已经这么大了,救火那是没有必要了,只得默默的看它烧完。这时,
嗒、嗒、嗒……
十几队穿着制式服装的jing备骑兵忽然狂卷而至,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们就完成了对贝斯住宅的全方位包围。
噌、噌、噌……前排骑兵纷纷拔剑在手,后排则是张弓搭箭,方向直指阁楼。还有一些手持长枪盾牌的骑兵弓着腰,俨然一副突击架势。
这如临大敌的阵势,看呆了在一旁观火势的平民。
片刻,一辆马车急速驶来,在阁楼前停了下来。
一个jing悍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个不修边幅、左眼带着黑眼罩的雄壮男子走了下来。这两人正是伯尼与鲍威斯。
斗气铠甲的防御到底是不如魔法盾,鲍威斯在挨了那一记湮灭水晶后,全身重伤,眼睛也被刺瞎了一个。再勉强问完鬼面问题后,终于不支晕倒。至于伯尼那更是倒霉,昨晚刚刚到达距离这里百米开外的监视地方,就被鬼面埋伏,直接被打昏了。
那雄壮男子下了车后,通红的鼻子抽动了两下,下意识的揉了揉。看着一旁燃烧的房屋,挥手道:“灭了!”
“娘的,摆这么大阵势有鸟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要跑早跑了……”鲍威斯嘟囔了几句,愤愤的道,“他们当时就应该拿盆水浇醒我!”
“有备无患嘛……行啦,也不看看你当时的样子,能捞条小命回来就不错了。”伯尼无言的摇了摇头,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妈的,说起来也是打了好几年交道的熟人了,就这么让我在寒风中睡一夜……阿嚏!不厚道啊。”
两人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紧张气氛,不在意的互相调侃了两句,走到了门口。
旁边有骑兵正准备想踹门而入,被鲍威斯一甩手扔到了后面。
伯尼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不要靠近。
“要踹也是我来踹,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说完,鲍威斯忍住剧痛,咬牙抬腿蹬向了大门。
砰!
呃……大门震了两下,没有踹开。
“咳咳……”伯尼咳嗽了两声,转过了头。周围骑兵立刻往四处看,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鲍威斯讪笑了两声:“呵呵,好长时间没干这活了,业务有点不熟练啊……”
勉强运起一点红sè斗气,鲍威斯一拳砸向了大门。
砰——门板倒塌。
鲍威斯与伯尼同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周围骑兵鱼贯而入。
“总长大人,死者是贝斯,他应该是被刺杀而死的,致命伤是心脏上的鬼面匕首。现场还有个刺客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我们推测应该是鬼面和那个刺客同时来此,结果那刺客被干掉,然后鬼面杀死目标贝斯。”
鬼面杀死贝斯?鲍威斯与伯尼砸了咂嘴。这听的怎么这么别扭呢……
“总长大人,我们在二楼床下发现一个女子,她说他是罗伯特家族的贝琪。”
“谁?”鲍威斯愕然的问道,“她怎么在这……嗯,请她过来。”
半响,一个身披男式风衣脸带惊恐神sè的贝琪顺着楼梯走下,
“大哥……”蓦地一声叫喊,贝琪跑到贝斯面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贝琪小姐……”伯尼刚准备招呼。
贝琪转过头来,哭叫道:“肯定是他杀了我大哥,肯定是他杀了我大哥……呜呜”
“是谁?”
“他叫唐恩,就住在旁边……刚才我看见他把房子烧了,肯定是心虚要跑了!”其实贝琪这话说的根本就没有逻辑,唐恩烧房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楼上看着,那时他大哥已经是死了。不过愤恨的贝琪还是将这笔账算在了唐恩头上,当然,事实情况也正是如此……这么快就被告发,只能说唐恩的运气实在不好。
伤心过度的贝琪很快就哭晕过去,被安置在了一边。几个骑兵带着鲍威斯的命令,去封锁城门和港口。
接着鲍威斯和伯尼两人站在贝斯面前默然无语。
“怎么样,老鲍?你打算什么时候揭发他?”
“揭发?”鲍威斯苦笑一声,“怎么揭发,你有证据证明他是鬼面吗?”
“呃!”伯尼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们jing备厅揭发还需要什么证据……”
“那是对于平民啊,贝斯可是罗伯特伯爵的长子,虽是关系不好,但又怎容忍他给家族抹黑?不拿出直接证据是不行的……”
哗啦,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骑兵快速走了进来道:“总长大人,罗伯特伯爵带人来了,说要运走贝斯的遗体。”
呃,鲍威斯与伯尼面面相觑,
“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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