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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剌汉继续道:“当年玩这个破游戏,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不知道哦……我代表不了别人,代表不了其他所有玩家,但我想要改变你们的命运,不是靠给编剧寄刀片那样改变……既然给了我机会,能跟活着的你们对话,我想要改变……”

“……”尼娃拍开牧剌汉放在自己脑袋上揉个不停的大手,白了他一眼,“又开始不正经。”

“有些话太正儿八经了真讲不出来……不开玩笑了,剧情你也知道‘反冲击’,战死这些,其实就是殿后了……游戏编剧安排给你的‘电车难题’,你还记得的吧,‘上级命令’——得有人掩护大部队撤退,战线后移,而后移就意味着放弃前面的防线,也就是放弃这道防线里的村镇,村镇里的人……”

尼娃仰脸望天:“‘人类解放者部队’,就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我们纳欧西斯是为了战斗而被制造出来的,但现在却要为了自己保命,放弃平民,那我们诞生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对吧……然后编剧让剧情怎么走了呢……”

“让我们撤退了,纳欧西斯放弃了战线……是强行的!我只能服从命令,不是我真正想法,我是……我……”

“好了好了,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然后那个世界里的你就有了‘自毁倾向’,应该说你的一身都一直在对上级的命令不满,就跟现在对我不满一样——实用主义的理性命令,太过现实,太过残忍,完全没有人性的温暖,就是让你反感——撤出防线,放弃守护了20多天的居民们,是压死骆驼最后的稻草。”

“我……我违抗军令了?留下了,然后战死?”

“你自己清楚,有这样的记忆吗?”

“有,没有……如果不服从上级命令,那我也不再是军人了……而且那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跟牺牲……”

“‘电车难题’对吧,要怎么抉择,军令、战友,还是居民,这里甚至出了if线外传游戏,太多‘历史记忆’,不可能全都灌输给你……但这个难题只是对于身在剧中的尼娃你,对我们玩家来说,剧情是线性的,要想玩到接下去的主线,那这一段剧情只能一路走向你的终局……”

“这样吗……这样啊,那可真对不起少校了,让你难办了……”

“是对不起所有的少校啊,比起难办,更多是难过……你直接主动申请了殿后任务,然后对敌人发动了反冲锋,最后同归于尽……完全就是求死的感觉,也不是不能理解,该保护的没保护,该服从的没好好服从,那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呢,论坛上就评价你是‘自虐狂’有自毁倾向。”

“你才变态自虐狂!!唔咕,我……哎,我原来是这么别扭的一个女孩吗……”

“不,是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好女孩,不少玩家都觉得,最后你的战死太刻意了,是编剧故事编不下去了故意发刀,于是大家就集体给制作组寄刀片了。”

“那可不好……我的记忆也就是在反冲锋战场上中断的……哎呀,现在就有一种,战场上战死后,转生到了异界的感觉……”

“确实,挺符合‘特种兵异界转生流’的,战场上一场大爆炸,醒来就到了异世界开始称王称霸了……总之这一次请你不要死了行不行,他们不是你要保护的平民,这个世界任何角落,都已经不存在你,你们纳欧西斯需要保护的‘人类’了!

你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感觉我做得过分了也可以直接提出来,想让我放过里胡扎德城的人就直说,有事好商量,我可以答应的……我没必要为了陌生人的几条命就跟你吵架闹翻,能答应我吗?我不会给你设置电车难题的,我们是在一辆电车上,一起当着司机只管往前撞的混蛋……”

“嗯。”尼娃除了轻轻嗯一声外,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而且也不要为‘圣母’而感到难堪,大可不必,每个反英雄不都有个‘最后的良心’吗,那你就是我心底那个‘最后的一丝善念’,你是我们团队遇到生死抉择时,那只站在恶魔点子对面的小天使,在我耳边低语,叫我从善……”

“……”

话完全说开,尼娃莫名只觉心底暖暖柔柔,被召唤的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能活着真好”……

但要她把这心底话儿说出来,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的,于是她就再次沉默了下去,默默对付食物,接受着牧剌汉掭到自己饭盒里的肉干跟炒青菜。

牧剌汉也说累了,一次性把思考了许久许久的话全部吐出来,一时不再言语,留时间给外表是个萝莉的姑娘自己去思考,同时不停往她饭盒里投喂着……

“……”

良久,尼娃终于受不了,伸出叉子格挡住牧剌汉的筷子:“你自己吃呀!干嘛把你的菜都往我碗里丢!我自己有,不需要你的……你帮我割好肉排就行了!”

“啊哈哈……”牧剌汉收回筷子,“没注意、没注意……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埃米汀,投喂她食物,她会很开心的啃啃,可比我家其他狍子乖多了……哎,孩子们都不在了啊……”

“……”尼娃自己酌了一杯奶酒,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说起来……这个世界还存在我需要保护的‘平民’,唯一的‘地球人’……但我决定不守护这个可恶的人类了!”

说着就侧头瞟了牧剌汉一眼。

牧剌汉依然盘腿坐着,看向站直了也俯视不了自己的金发小萝莉:“嘿嘿,怎么生气了吗?那吃饱了没?”

“……”尼娃突然探出双手,捧住牧剌汉的脸颊,“……你可别会错了意,这只是‘特殊事件’罢了,交谈后会提升1点好感度的‘event’,没有别的意思了!!”

说罢,通红的小脸就朝牧剌汉坠落下来,一枚红嘴在牧剌汉眼中缓缓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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