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措铁索桥。
王小帅最近这段日子,度日如年。
话说,就凭他栗敢将军亲侄子的身份,要想混个安生日子,为啥这样难?
想当初,他给北望先生看门,那是个清苦差事,一年到头没油水,后来被调来铁索桥当督察员,好日子还没开始,碰上了那措将军蛮不讲理的小舅子,被狠狠揍了一巴掌!
再后来,栗敢和那措突然开始闹敌对了!
自从那时候开始,王小帅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实在是怕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
就凭他带着一个班的自由军,处于如狼似虎的那措民兵连的包围之中,假如栗敢和那措真的打起来,他的这个班,分分钟就会给灭得连渣都不剩,能不怕吗!
幸好,据说那措的魏将军牛逼,单人匹马去了栗敢市政府,双方讲和,不打仗了。
王小帅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给魏将军磕了十八个响头!
救命祖宗啊!
出了房间,王小帅召集手下所有人,下达了一项重要命令,所有驻守在铁索桥的自由军,一律不得招惹那措人,连站岗都免了,没事就关起门睡觉,至于那措人做什么,管他逑事去!
还别说,自从王小帅下达了这个命令,民兵连对他们的态度还真的不错。
自由军的这个班,每天的给养不缺,顿顿有荤有素!
另外,顾淼答应的每个月单独给王小帅的好处费,同样是按时送到,一分不少!
如此一来,王小帅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老天爷保佑!这样的日子慢慢混着也不错,等有了机会,再去央求他舅舅王东升,把他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在那之前最好能多赚几个小钱钱。
这一天一大早。
营房外面闹哄哄的,似乎人喊马嘶,热闹的不行。
王小帅贴近窗户,往外一看。
嚯!一队队荷枪实弹的那措民兵,已经在铁索桥附近排好了队列,雄赳赳气昂昂的,还有人举着红旗,打着标语,既像是搞什么欢迎活动,又像是演大戏,吵吵嚷嚷的。
这是搞什么鬼?
王小帅看得一头雾水,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热闹。
恰巧,民兵连长顾淼,带着几个民兵,站在营房台阶下面,看样子是阻止自由军外出。
王小帅想了想,硬起头皮开门,转了出来。
“顾哥!这大清早的好热闹,你们那措是不是有啥喜事了?”
“哟!王兄弟吵着你了?”
顾淼扭头见是王小帅,也不在意,溜达达走到了台阶上面,两个人站在一起。
顾淼掏出一盒香烟,自己叼一根,又随手甩给王小帅一根,王小帅伸手接了,见是国内的云烟,这是好烟,连忙讨好地拿出打火机,给顾淼点烟。
顾淼吸一口烟,低声开口就骂。
“他奶奶的!还不是那个闲得蛋疼的魏将军小舅子!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到国内,让人联系了对面的边防军,说是要搞个联合缉毒演习!你说,咱这里哪有贩毒的?就是有毒|贩子,也不敢往那措跑吧?这不是折腾人玩,还让人安生了吗?”
缉毒演习!
对面国内的边防军!
王小帅一下子就听傻了,这是不得了的大事!
“顾哥,对面的边防军能听他胡闹?”
“嘿!有啥不行,给钱啊!你想,联合缉毒演习,有钱有政绩!人家凭啥不给干?他奶奶的!对面已经同意了,一周时间!那小子动动嘴皮子,我们这些人可要累惨了,双方联合行动,模拟追捕毒|贩!对了,王兄弟,对你手下人交代清楚了,这几天千万别乱跑!”
顾淼气哼哼的。
王小帅赶紧答应,却心乱如麻。
他是名义上的督察员,实际上,还是他舅舅派来那措盯梢的!
平常有个小事情,他能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那措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就必须立刻汇报,否则,他舅舅绝饶不了他。
王小帅探头往铁索桥那边看。
果然,人群中有个身高马大的年轻人,正在牛皮哄哄地向着其他人拱手,很开心的模样,然后,带着几个背着枪的民兵,上了铁索桥,一摇一晃地往对面去了。
再看铁索桥的对面,同样也有几个背枪的人,已经等在那里,身上似乎穿的是边防军的军装。
那年轻人,可不就是人见人恨的魏将军小舅子吗?
王小帅再也待不住了,和顾淼打个招呼,就转身进了自由军士兵的宿舍。
宿舍里,几个自由军的士兵,也都挤在窗户前,往外面看热闹,叽叽喳喳地议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见王小帅进门,赶紧“王排”“王排”地打招呼。
王小帅阴沉着脸,找了张椅子坐了。
“二狗子你过来!”
被唤作二狗子的士兵,连忙上前,点头哈腰。
“王排,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二狗子,我平时待你不薄吧?现在有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啊?王排,我二狗子除了偷鸡摸狗,哪有什么本事?”
二狗子闻言,顿时慌了。
王小帅两眼一瞪道:“瞧你那点出息!老子又不是让你上阵打仗,你怕什么?听好了,老子就是看上你那点机灵劲了,你马上回栗敢去,代我给我老舅去报个信!”
“这……这不成吧?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几天那些民兵看得可严,他们要是不让我走呢?”
二狗子的确机灵,立刻知道这不是好事。
王小帅骂道:“你平常不是最会装吗?就是你去,别人不行!你就说你肚子疼,疼得快要死了!记住了,他们要是让你去那措,你就说这是老毛病,栗敢有个老军医能治,除了那个老军医,这病别人都治不了!所以,你必须马上回栗敢,迟了你就病死了!”
这草包主意,真够不靠谱。
二狗子苦了一张脸,期期艾艾不想同意。
王小帅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道:“这是奖金!等你回来,还有一百!”
看见有钱拿,二狗子这才点头答应。
铁索桥前,热闹了足足半个小时,民兵连才列队离开。
过了一会儿,自由军士兵宿舍的房门打开一道缝,二狗子从里面溜了出来,这家伙身上没敢带武器,一只手捂着肚子,口中唉哟唉哟地小声叫唤。
他偷偷瞥了一眼铁索桥那边站岗的民兵,见没有人注意他,就一瘸一拐地往营房旁边的山道那边走。
等转过山道的拐角处,二狗子见四下里无人,立刻撒开腿,往前猛跑。
远远地,诸葛均带着一名民兵,从草丛后面站起身。
诸葛均一阵冷笑。
“通知下去!沿途的岗哨,对这名士兵必须严加盘查,态度狠一点,找机会揍他两巴掌都行!但别拦着他,一定要把他放过去,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民兵立正敬礼,飞快地跑步离开。
诸葛均转向东南方向,脸上露出一阵苦笑。
“我说主人啊!我诸葛均只能想出这个馊点子了。估计糊弄两三天没问题,时间一长,难保不露馅!主人啊,您在丘朗办完了事情,就赶紧回来吧,这那措缺了您,还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