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急,想走了?”
“也不是,就是好奇,之前不是还说万邦朝会会很忙吗?”
萧穆暄刮了一下苏宜涵的鼻子,“我现在是很忙。”
“哦。”
“听说你上午很威风,中午那边的队列就说来探的人变多了,原来是你的缘故啊。”
“嘿嘿,要不要紧啊。”
“做的挺好的,现在就看最里面那位会不会信你我已经不在京城了。”
“靖王?”
“嗯。”
“那行,我就继续蹲那谁就行呗。”
“嗯。”
苏宜涵拿出上午雕刻的紫藤花秋千给萧穆暄看,“像不像家里那个。”
秋千上还趴着一只懒猫,正在打盹。
“留下的空位是要放人吗?”
“嗯,但是还没弄好,好不好看,你觉得要不要上色啊。”
“很好看,不用上色。”
“那行。”
苏宜涵和萧穆暄依偎在一起晒着最后一抹夕阳的时候,司空遥也和司空黎看着同一片夕阳,静默无语。
“哥,你要做什么?”司空黎支棱着受伤的腿,这几日为了流言折腾了几次,腿伤拖着一直没好透,宁修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司空黎,你再不好好养伤,给你把腿锯了算了,合着疼的不是你是不是。”
“得得得,知道了,大夫您放心,我这几天再也不下地了好吧。”
司空黎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王府最近的事务账册,这些明明都是苏宜涵的活。
“哎呀,有异性没人性呦。”长长地吐槽了一句,司空黎突然看向窗外,“谁?”
“哥……国师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司空遥迷晕外面的守卫之后,看着腿被支棱着的司空黎,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腿还好吗?”
“断不了。”耸耸肩,司空黎将手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阿弟,对不起。”
司空黎摇摇头,脸上一片清淡如风,“没事,立场不同罢了,凌家的事情这边也查了,我又有什么好怪你的呢。”
“我……”
“哥,不用,我想开了。我觉得苏宜涵说的对,与其纠结这个倒不如我自己按着喜好活下去。”
司空黎语间一顿,“不过,是不是不行了?你绝对不是因为想见我才来的吧。”
司空遥垂下头,一言不发。
“哥?”
司空遥伸出左手,上面是一个小盒子,木质的盒子被蜡封住,上面有些奇怪的符号。
司空黎愕然,而后苦笑出声,“这是要放到我身上的?”
司空遥抿紧唇,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司空黎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你看,你又是这样,每次想逃避什么的时候就一句话也不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反抗能力,你看着办吧。”
司空遥下的迷烟是原来国师府会用的一种药,司空黎多多少少有些抵抗力,但是在药性之下身上也是没什么力气。
“黎黎……你在怪我?”
“那哪能呢,凌夙辰让你来的?”司空黎嗤笑一声,“也是够损的啊,故意让你说出从我这里得知的王府暗道的路线,也是你透露出我的身世的吧,这次还是让你来,呵。”
“不是这样的,少爷他只是……”
“打住,我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现在要给我下蛊,蛊母在谁手里?”
司空黎对司空遥的微表情太了解了,“不在你这里吧,肯定也不在他手上,那也就是说,我基本等死就行。”
“哥,你不会做决定对吧,你和苏宜涵也太像了。”司空黎叹了一口气,可惜嫂子那边的决定得到也算不上生离死别,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小两口的情趣。
“种吧种吧,记得给我收个尸。”
“不会死的!”
“我知道,这个蛊原来在那老头子那里见过,是用来控制人的,那你觉得我会背叛暄哥吗?我让你种蛊已经是在给他添麻烦了,估计凌夙辰也是知道这件事。”
司空遥心里也是门清的,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犹豫。
“哥?”
司空遥看着在王府养伤养得面色红润的司空黎,嘴张开又合上,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将盒子的蜡封揭开,里面是小米粒大小的一只蛊子。
司空黎看见之后眼皮跳了跳,偏开头不去再看。
“黎黎,恨我的话你会不会……”
“不会好受,你快点,看着怪渗人的。”
用匕首划破司空黎的手腕,蛊虫一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进司空黎身体里。
“嘶——”
司空黎的身体一下子蜷缩起来,有个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并不好受。
在司空黎缩起身子的时候,司空遥下意识地护住他受伤的腿,而后又讪讪的收起手,双手滞留在空气中,像是被什么钳制住一样。
“黎……”
“走,你走,药效要过去了。”
蛊虫终于安分下来之后,司空黎的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血色,手腕上和腿上的伤口也因为用力的缘故不停地渗血。
“我……”司空遥没看几眼就快速出了屋子,离开的时候嘴唇在发抖。
房门被关上的时候,司空黎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纹,枕边渐渐有的湿漉漉的痕迹。
回到千然阁,司空遥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屋内则是寂凉的。
“回来了?还顺利吗?”简凌拿着一本册子走过来,面带温和的笑容。
司空遥没回答,还是看着窗外。
“阿遥?”简凌弯下腰看向司空遥的眼睛,“没成功?”
“少爷……”司空遥眼睛几乎没有眨动,“我能静一静吗。”
简凌眉心一动,抬起身体后退了几步,不再作声。
毫无预兆地,司空遥看着窗外的人群,眼中落下一滴水,而他本人就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继续看着夕阳渐渐消失。
简凌在对面看着这一切,低下头,把手上的册子放在一边,和司空遥一起看着窗外傍晚十分的街景。
最后夜幕降临的时候,司空遥是被简凌强迫着去休息的。
简凌从司空遥的房间里出来后,靠在门上,头顶是一片漆黑的木板屋顶,周围没有风,没有人经过。
他靠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