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涵猝不及防对上了沮渠日依的脸,却听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
谢清涵,她叫自己谢清涵。
苏宜涵反应了一会儿,有了一个不那么确切但是十分大胆的猜测。
“小莲,别闹。”
苏宜涵心道果然吗,好像是苏宜涵本人上辈子的记忆。
第一视角里苏宜涵看出小莲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是大荣的制式了,不是北地的衣服。
看来这一段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谢清涵!你先是收留我,我感激不尽,但是为什么要在我拥有之后再拿走!就因为你是圣女吗!”
“小莲,我从未要拿走什么,是你自己僭越了,是因为我太放纵你了吗?”
苏宜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谢清涵”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这个院子,看着路线是在往苏府走。
苏府已经是败落的样子了,“谢清涵”走进去,拐了几个弯之后到了一座衣冠冢前,跪了下来。
“娘,哥哥,我回来了,涵儿回来了。”
一阵难过的感觉突然冲击着苏宜涵,所以说果然吗,当年谢冉和苏永泽都……都死了。
“圣女。”
“尉迟。”
苏宜涵跟着视角的转移,看到了尉迟修远。
这人,怎么是黑头发了!
尉迟修远的眼眸颜色也深了些许,但是不是很自然。
“这是伯母的衣冠冢。”
“嗯。”
“谢清涵”起身,“有什么事吗?”
尉迟修远拍了拍“谢清涵”的肩膀,“都过去了,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嗯。”
苏宜涵意识到了,这里的得偿所愿好像说的是攻入荣京,但是原主应该不是这种人,就算是藏拙了,应该也是个心思澄澈的人,断不至于挑起战争。
“走吧。”
谢清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叹了一口气,翻开了那几本很久以前得到的东西,实际上她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事不属于这个世界东西,成为圣女之后,接触的东西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渐渐稀松平常了。
“我是,谢清涵,吗。”
谢清涵本涵想说一句,你不是。
“哎,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吗,倒是有些想去看看。”
“谢清涵”将本子合上放好,躺倒了床上。
苏宜涵辨认出来,这就是之前那张床,还真能存啊,按时间线来说,这床都是老黄历了吧,看镜子里的人也已经不能说是少女了。
苏宜涵在这里待了几天,了解到不少事情,比如萧穆暄在这个时间已经死了,荣世宗则是被萧穆暄一剑戳死的。
萧穆暄做了三天的皇帝就突然暴毙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苏宜涵心里的难受几乎达到一个顶峰,这似乎也影响了“谢清涵”,让她卧病在床了一阵子。
比如,司空遥死了,是被丞相简凌杀死的。
比如,司空遥死了之后,司空黎也离开了京城,带着司空遥的骨灰。
比如,浮世谷的覆灭,是被一个叫鹿衔的男人毁了的。
比如……
这也而深刻的让苏宜涵意识到,这里真的是另一个时间线,或者说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情,而她则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卷进来了。
“谢清涵”在病中也还是看着文书。
或者说,是从各地收集来的另一个世界的书。
苏宜涵看到英文书的时候有些麻木,但是看上面的笔迹又好像还是自己家乡那里来的,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谢清涵”在纸上勾画着什么,苏宜涵是没看懂,但是几日之后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一个空洞,“谢清涵”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居然发现了两边的联系,具体的苏宜涵也没看懂,但是她体验了一把重生。
最后的时间,小莲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两人一并跌入那个空洞中。
苏宜涵在其中一时也不是很清晰,缓过神来的时候,是被上吊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张和一模一样的脸,是原主?!
要知道这段时间她无法脱离这种奇奇怪怪的状态的时候一直是看到“谢清涵”的视角,怎么突然就四目相对了。
“对不起。”
苏宜涵一愣,转而意识到什么。
是当时的时间问题,当时这具身体被吊了有十五六分钟。
“我,你,你是苏宜涵。”
“你才是谢清涵吧,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卷进来。”
半透明的脸上是真切的歉意。
苏宜涵有些迷茫,所以这就是最开始的因果吗,“谢清涵”是拿着那几个本子,不,不只是那几个本子,还有不少书进入的空洞。
“拜托,拜托你,让我娘活下来,还有我哥,我找到方法就把你换回来!”
苏宜涵张了张嘴,精神有些恍惚,如果此时才是最开始的时候,那自己已经经历的是什么,一个梦境吗,那萧穆暄呢。
“我,我想留下来,你应该会在我身上,也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好吗。”
“谢清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从那样的世界来到这里之后会这么选择。
“好,珍重。”
之后苏宜涵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她说出那句话“救命...来人啊...救命...咳...救命啊——!”。
“救……!”
苏宜涵一下子坐起身。
嗯?坐起身?
“涵崽儿……”有些嘶哑的声音叫住了苏宜涵,还没来的及回头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穆,穆暄?”
“嗯,我在,我在。”
急促的声音伴随着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落入耳中,苏宜涵眨眨眼,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回来了。
反手碰了碰萧穆暄紧抱自己的胳膊,“我,嗯,现在是雪灾的冬天对吧,尾巴……”
“嗯,是。”
苏宜涵因为又被上吊的紧张和慌乱慢慢消退,伸手摸了摸脖颈的位置,感觉上一刻还被吊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就是,有些没回过神……我睡了多久?”
“两天三夜。”
“这么短的吗。”还好还好,她刚刚还在担心别是和那个梦境中一样过了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