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有个工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还有白面馍馍吗?给我来俩。”
正好何大花的筐筐子里还剩下两个,“你来的将将好,再晚会儿可就没有了。”
工人问道,“以后每天这个时候能给我留两个吗?”
何大花有些犹豫。
工人说,“我多给你五分钱行不?我这会儿才下工,我们副矿长让我照顾一个叛徒的吃喝,结果那人牙齿都被打掉了,除了白面馍馍,根本吃不下旁的。”
周瑟瑟心里一跳,“行,要是实在等不着你下工,就把两个馍馍放我门口,你过来直接取就行。”
工人立刻喜笑颜开,“多谢嫂子!”
周瑟瑟这才试探着搭话说,“我倒也是听说了你们矿区的事儿?怎么着啊?还打人呀?”
工人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是啊,关在咱这里,又没有国法,又没有家规的,可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周瑟瑟一脸疑惑的问,“按理说抓到叛徒不应该送去警察局吗?”
工人三缄其口,最后只是笼统的说,“都是上面的意思,咱就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了。”
工人接过了两个馍馍。
周瑟瑟说道,“我这里剩了点卤肉的肉渣渣,不要你钱,你一起给人带过去吧,管什么叛徒不叛徒的,听你这么一说,心里还挺不得劲的。”
工人爽快的点头,“行!”
等人走了之后。
何大花凑过去,小声说道,“可别生出不该生的同情的心思,叛徒都不值得同情。”
这个道理周瑟瑟当然知道。
如果是真的叛徒。
明明生在华夏,是华夏人,偏偏挖了华夏的墙角,去给自己谋取不正当的利益,最后会对华夏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这样的人当然不应该同情,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可是周瑟瑟心里明白。
宋工程师不是这样的人。
周瑟瑟并没有多和何大花说,“我知道了,行了,都卖光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回去的时候。
周瑟瑟还转身往后张望了几下。
宋工程师帮过她,当初如果不是宋工程师帮忙,她的那一封举报信很有可能到不了矿长的办公室。
原本宋国盛帮忙做了这件事情,周瑟瑟已经很感谢了。
可后来碰到。
宋国盛千叮咛万嘱咐,让周瑟瑟把这件事情瞒下来,因为不想让周瑟瑟牵扯进矿上的内讧中。
这两件事。
都让周瑟瑟打心里感激他。
——
军区大院
盛莹莹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陈伟的影子,这大哥今天怎么来晚了?
盛莹莹在原地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两只脚麻溜溜的,就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继续百无聊赖的等。
此时。
从军区里面踉踉跄跄的走出来了一个浑身发臭的人。
盛莹莹下意识的往旁边偏了偏身子,捏住了鼻子。
那人走出哨卡。
晃晃悠悠的朝着盛莹莹这边来。
小姑娘心里有些慌。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的在心里盼望着这人赶紧走开。
温老三的确往前错开了两步,就在盛莹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温老三忽然反身转回,“女的?”
小姑娘冷下脸来,凶巴巴的说道,“走开!”
温老三脚步一顿,“呵呵呵,呵呵呵,你让我走开?你知道以前多少千金小姐都迫不及待的往我身上撞,往我怀里钻吗?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你应该感恩戴德,走,哥哥有钱,哥哥带你去开旅馆,哥哥带你去快活!”
说完。
温老三就拉起了盛莹莹的手。
盛莹莹反应激烈,一巴掌打在了温老三的脸上,“你快滚,要不然我就喊人了,这里可是军区,你你你要是执迷不悟,是要吃枪子儿的!”
温老三眼神迷离的摸了摸脸,眼睛里迸发出狠厉,“你个小娘们,你竟然敢打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温老三一把掐住了盛莹莹的脖子,把人往后掼。
盛莹莹被掐的几乎窒息,别说呼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温老三另一只手握住盛莹莹的衣领。
用力往下一扯。
上衣扣子瞬间被扯掉了两颗,露出里面的内衣。
盛莹莹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她拼命的挥舞着手,也只是在温老三的脸上划了几道口子,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今天本来送猪下水的是陈伟。
结果陈伟家的小丫头发烧,夫妻两人匆匆忙忙带着女儿去了医院挂水,中午还没回来。
陈列忙完之后就自己过来送猪下水了。
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了这样一幕。
陈列慌忙从车上下来,毫不犹豫的冲过去,一把抓住温老三,把人狠狠的拎起来,重重的摔到旁边的石头上。
温老三被碰到了腰,疼的半天没起来。
陈列赶紧把地上的小姑娘拉起来,一看竟然是周瑟瑟的小姑子。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已经肿胀起来,脖子里被掐出来了两块淤青,很是触目惊心。
盛莹莹已经傻掉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在哭。
陈列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了盛莹莹的肩膀上,“没事吧?”
盛莹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陈列眼神骤然一缩。
拉近盛莹莹,两人互换了位置,温老三手里的砖块砸在了陈列的脖子里。
盛莹莹吓得尖叫一声。
这才吵到了一墙之隔的警卫员,警卫员匆匆跑过来,“怎么又是你?”
陈列摸了摸后肩颈,有些微微的疼,没怎么在意,“你们认识他?”
警卫员说道,“他说自己是盛副营长的大舅子。”
盛莹莹:“……”
陈列没想到这竟然是周瑟瑟的哥哥,可见真是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他欺负女孩,报警吧。”
盛莹莹却冷不丁抽噎着开口,“不能报警!”
现在正是她哥升职的紧要关头,这件事情捅出来,她哥的升职就又要泡汤了。
陈列不赞同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国家制定了法律,就不能让违法之人逃脱法律的制裁。”
盛莹莹抿了抿唇,“陈老板,我……我有苦衷,再说我又没有被……我没事的,兴许是他喝醉酒耍酒疯,就饶他一回吧。”
陈列蹙眉。
这会儿温老三酒醒了,整个人石化住,“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