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视角。
昨天休息日,被haru还有小阵平从房子里赶了出来……
回来干嘛啊,姐姐在长野县工作不回来,爸妈又去旅游了。
回来还没有软乎乎的haru和小阵平抱着睡,好烦,本来要上班就烦。
萩原默默翻了个身,委委屈屈的把被子抱进了怀里,就像是和往常抱着haru或者小阵平睡一样。
可是被子没有温度,加上窗户没有关紧,萩原颤了颤,觉得有点冷。
更烦了,都没有小阵平帮忙关窗户。
裹紧被子,萩原缩了缩脑袋,把除了脸以外的所有位置都藏在被子里面。
睡意渐起,萩原闭上眼睛,逐渐入眠。
十一月份,天气还是很多变的,比如现在。
萩原听见细响声,以为是下雨了,想着自己没关窗,就只好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刚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多少,萩原就看见了一双貌似很熟悉的手,下一秒,带痛去见了周公。
“哦呼,忘记带了麻醉了……”
昏迷前的萩原:haru你等着。
萩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身体有些僵硬酸疼,精神上很舒服……
睁开眼睛,萩原看着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陷入了沉默。
可爱的井字从脑袋上蹦出来,萩原挣扎的扑棱,却觉得身上的绳索缠的更紧了些。
haru那个家伙,居然还拿手铐锁他?!
萩原皱着眉挣扎,试图把身上的束缚脱下来,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哪怕他是个天才也没办法挣脱束缚。
瘫在床上,萩原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看时间,知道自己肯定要迟到了,但不用想都知道,把自己弄成这种仿佛要玩捆○play的模样,通讯设备肯定早就被haru拿走了。
希望haru给请假了吧。
话说haru什么时候回来……今天的任务是不是要交给小阵平了?
萩原满脑子乱码,直到一个姿势太久,压得胳膊发麻。
……haru酱怎么还没回来。
萩原勉强调整姿势,改为趴在枕头上,让压到发麻的双手得到短暂的休息。
脸好疼。
萩原没想到自己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萩原:该庆幸家里没人吗。
不然他这是跳进日本海也洗不清啊。
窗台边似乎有声响,萩原挣扎着坐起身,眼含怒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方向。
“咳,hagi?”今泉的模样心虚,但他的模样却让萩原哑了火。
“haru,身上怎么回事?”萩原问他。
“嗯?没什么啊。”今泉眨眨眼睛,拎着保温杯在萩原面前转了一圈。
萩原皱起眉看他:“衣服底下有什么?”
“不是吧,我穿这么厚你都能看出来?”今泉无奈的耸肩,转身拉好窗户后,利索的在空调房里脱衣服。
厚外套被脱下来,今泉露着被绷带绑着的身体,笑容灿烂的看萩原:“是之前的伤,这可是我见义勇为的勋章。”
“是是是。”萩原敷衍的应了一声,眼底满是心疼。
接下来仍是日常,没有任何插曲,每天早上都能看见睡眼朦胧的haru和小阵平。
“我要转去搜查一课了,一定拿到调令了。”
吃完饭的时候,他家小阵平冷不伶仃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咳、咳咳咳咳,”大概是被消息震惊到,haru呛了一大口汤,猛烈的咳嗽让他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递过纸巾,萩原起身去厨房拿了抹布。
“怎么这么突然?”今泉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金色的眼睛里似乎流淌着不安。
金色?
诶,haru酱是戴美瞳了吗?
重新递给今泉一张纸巾,萩原拉开椅子坐下:“为什么没和我们说一声?”
“啊,又不是我自愿的。”松田嚷嚷。
萩原\/今泉:“不信。”
松田:。
松田:“行吧行吧,他们给的太多了,这个理由总行吧?”
萩原摇摇头:“hagi酱可不信哪个部门的薪水比爆炸物处理部门的还多。”
松田瞪他:“这件事已经定了!”
“呜呜呜,haru酱,小阵平他凶我。”萩原一脸严肃的喝完汤擦了嘴,然后猛扑到今泉的怀里哭唧唧。
松田:。
今泉摸摸萩原的头,青灰色的眼睛光彩有些黯淡。
“没事啦没事,我们尊重小阵平的选择就好啦。”
“嗯…可是他凶研二酱,呜呜呜呜。”
“我们今晚不陪他睡觉。”
萩原趴在今泉的怀里点点脑袋:“明天也不陪!”
松田:……
你不要得寸进尺。
松田高贵冷艳的哼了一声,不去管耍宝的萩原。
他相信haru不会那么狠心……大概。
“走啦,上班啦。小阵平是不是不和我一起走了?”萩原捕捉到了今泉眼底的落寞,但是仅仅只有一瞬间,就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是不是因为要分开所以不开心了?
这么多年,他们三个还是第一次分开。
松田:“还是一栋楼,又不是见不到了。”
“哦。”今泉瞪了松田一眼,偷偷生闷气。
萩原嬉笑着,和今泉一起端了用完的餐具到厨房:“安啦安啦,晚上我们让小阵平请我们下馆子。”
haru露出了笑容,但是他觉得还是有点勉强。
“好。”
上班的路是一样的,他们三个到部门之后才分开的。
“说起来今天没有遇到那只猫猫诶。”萩原看着松田离开的身影,挂到了今泉的身上。
“可能去哪里觅食了吧。”haru答到。
好像每天都是平平淡淡,除了上班的部门缺了一只小阵平,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种炸弹一定要拆死,最好拆的七零八落的,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
萩原看着远处扎在新人堆里讲解炸弹构造的今泉,有点醋:“真是的,每天都忙着讲知识点的,都不和研二酱聊天了。”
“hagi,今天晚上我们叫上班长去搓一顿怎么样?”今泉笑呵呵的凑到萩原旁边,点了点自己的警徽,“我升职了。”
萩原支棱起来,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晚上请客?”
“当然。”
夜晚很快来临,萩原又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松田。
萩原控诉:“研二酱蹲你一天都没蹲到。”
松田喝了口啤酒,无奈的揉着太阳穴:“在出外勤,有个杀人案很棘手。”
“辛苦了,再点份文字烧给你。”今泉在菜单上勾选着,把松田喝完的啤酒杯拿到了萩原旁边。
萩原边给松田倒酒边问今泉:“班长呢?”
今泉掏出手机,摇了摇头:“还没回消息,可能还在加班。”
“巡警就是辛苦啊。”
松田:“让班长注意点,这段时间被袭击的警察里也有巡警。”
“班长不会…”
“别瞎想。”松田呵斥道,“等半个小时再打个电话,再不接就去他工位找他。”
“行,那我们先吃。”今泉把加点的菜确认好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人员,“再加一份红豆冰沙。”
“好的,客人稍等。”
今泉吃着满满红豆的冰沙,突然抛出了一个炸弹:“我明天也调职了。”
萩原一愣:“什么?”
松田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今泉:“哪个部门?怎么没和我们商量。”
今泉气鼓鼓:“我都24了,能自己做打算。”
“总指挥他们都敢放?”萩原震惊猫猫头,逐渐委屈,“怎么都不和hagi酱说。”
今泉:“嗯……我推荐hagi顶我的位置,上面同意了,而且我带出来不少巡查组长。”
萩原没了胃口,戳着碗里的文字烧泄愤:“早知道你给他们讲解是这个目的,我就多粘你一些了。”
今泉:“啊哈哈…我这不是请你们吃饭赔罪了嘛。”
松田猛灌一口酒,眼神超凶:“喝。”
今泉和他碰杯,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子的酒:“阵平喝慢点,多吃点菜。”
松田瞪他:“我心情不好。”
今泉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无奈:“我再给班长打个电话,我们就喝。”
“……行。”
今泉出了店铺打电话,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确认班长没事后,今泉返回了店里:“我们喝吧,班长加班,过不来了。”
松田举杯:“行。”
“巡查组长还真是辛苦。”今泉无奈摇头,和松田碰杯饮酒。
酒瓶子在脚边垒成了小山,但今泉的脸色如常,没有一点醉意。
今泉一个人喝趴了两个,有点头疼怎么带回去。
“老板,加钱的话,能帮我送人吗?”
“你要加多少?”
“嗯,4000日元行吗?”
“小哥实诚,给3000就行,家在哪?”
“离这里不远。”
萩原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是有些难过。
自己能不能也去搜查一课啊……
翌日。
“这身衣服怎么样?我还是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毕业的时候除外。”
“要不要穿这身?那套西服的颜色好深,显得haru酱都不可爱了。”
“米色吗,会不会太浅了?”
“不会啦,你还记得三系的那个警官吗?他不就是纯白的西服。”
“行。”
“果然超帅气。”萩原拿着手机咔咔照相,眼睛里似乎冒着小星星。
“好啦,出门吧?”今泉扯了扯领结,迈着潇洒的步子从房间里出来。
“等等,我们先合影一张。”萩原忙把手机改成自拍模式,和今泉脸贴脸来了一张自拍。
“我好帅哦。”今泉点头。
萩原:“诶嘿嘿,不愧是研二酱的幼驯染~”
爆炸物处理班总指挥的任务很重,一到“犯罪旺季”,萩原能忙到脚不沾地。
感觉血管里流淌着咖啡的今泉:“他们商量好的?监狱快塞不下了。”
松田瘫瘫:“过来歇会,那个让佐藤去处理。”
今泉在松田身旁的位置躺下,蔫蔫道:“佐藤妹妹,拜托了。”
佐藤美和子:我真的会谢。
在今泉和松田两个好同事的帮助下,佐藤美和子的履历刷新速度呈现直线型飞升。
“今年还是送来暗号了。”白鸟警官拿着写着数字二的纸过来,把他放到今泉今泉身上,“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躺桌子上?”
今泉:“可是沙发被千叶占领了诶。”
白鸟任三郎:……
白鸟任三郎幽幽的回头看在沙发上躺尸的千叶和高木,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次又得等明年了。”
今泉闭着眼睛休憩:“谁说不是呢,我睡会,走的时候帮忙拉个窗帘。”
“今泉。”白鸟任三郎无语,但离开房间的时候不仅拉上了窗帘,还带上了门。
一连两天在警视厅抱着资料过夜,今泉累的怀疑人生。
松田:“都给你说很累了,还来。”
今泉:“调职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总不能和总监说我是开玩笑的吧。”
“嘁。”
这年的雪下的很大,他们把之前累积的假期用掉,抽空去了趟富士山泡温泉。
“没有零钱了,hagi借我点。”松田穿着浴衣,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冒着白气。
“好哦,围巾要不要?感觉小阵平好冷哦。”萩原把零钱递给了松田,又解下了自己暖的热乎乎的围巾给松田围上。
今泉举着相机:“看这里。”
萩原给松田戴围巾的这张照片,今泉后来洗了出来,放到了家里的古董架上,那个古董架上还有很多合影,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照片,记录着他们的成长。
“快摇铃,许愿了。”
“是是。”
将硬币投入赛钱箱,摇响铃铛,他们整齐的鞠躬,击掌两次后双手合十,许下了最虔诚的愿望。
“要去抽签吗?”
“要。”
神社的后院能去祈签,今泉几人祈到了签子后,拜别巫女。
今泉:“阵平你的看了吗?”
松田随手把签子递给今泉:“还没看。”
“我看看哦。”今泉看着松田祈签上的大凶字样,笑道,“是大吉诶,小阵平运气真好。”
松田:“真的假的?”
今泉把签子递还给了松田:“真的。”
“研二酱的是半吉诶,haru酱的呢?”
今泉摊摊手,无奈的叹气:“我的是大凶。”
萩原:“诶?我们不信这个,走啦走啦,去泡温泉。”
年后,搜查一课的忙季到了,萩原蹲在他们的工位门口都见不到他们的人影。
这个情况持续了大半个月,没有补充贴贴的萩原整个人都蔫蔫的,好几次拆弹泄愤,把炸弹拆成了残骸。
“快到haru生日了。”
“十一月七号啊,这天得上班。”松田头疼的揉脑袋。
“能请假吗?”萩原问。
“能,这段时间不忙,都是街道上的小事,交给佐藤就行。”
“那你请假,我们晚上给haru准备惊喜。”
“行。”反正今年的传真纸应该是数字一,应该没什么东西。
松田和萩原没订蛋糕,他们打算亲自下厨,给今泉做一个一生难忘的惊喜蛋糕。
“啧,我给haru买的袖扣还在工位,我回去拿一下。”
“好哦,赶紧回来哦。”
松田到了工位,刚坐下在自己办公桌上翻找,白鸟任三郎就拿着传真纸走了进来。
松田起身的动作一顿,决定打算和他们一起去趟现场。
“有炸弹?我来吧。”松田拎起工具箱,上前走了几步,在踏上摩天轮之前,他被今泉薅了下来。
今泉:“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突然跑出来和我抢工作了?”
松田:“嘁,给你给你。”
今泉拎着工具箱,嚣张的踏上了车厢:“怎么说我这个停了不到两年的,都比你这个停了四年的技术好吧?”
松田笑骂:“少废话,赶紧拆完收工。”
今泉嚣张的笑着,那张娃娃脸上带上了几分肆意:“这种东西,三分钟的事。”
松田眼皮一跳,没好气的骂他:“我赌你三分钟拆不完。”
摩天轮缓步升起,松田站在下面,总觉得今泉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嘶。”松田咬到舌头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想什么呢。”
摩天轮这么高,肯定会觉得距离越来越远啊。
幼驯染生日的这天,松田提前看到了庆典的烟花。
松田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松田摸黑换了鞋,看见萩原在就着微弱的月光拆电视。
松田沉默片刻,开口喊道:“hagi。”
萩原抬起头,对着松田灿烂的笑着:“小阵平回来了哇,haru酱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松田再次沉默,萩原笑笑,不以为意,他修好了电视,重新用遥控器打开,找到了录播的频道。
再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听到熟悉的名字,萩原关上了电视。
“……抱歉。”松田强忍声音里的苦涩感,嘴唇微颤的说道。
萩原的突然安静真的很让人不适应。
他们也少有的没有在一个房间里休息,他们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
松田去收拾了今泉的遗物,将他们带了回来。
今泉的东西很少,甚至最多的是他在爆炸物初级班上班时候写的遗书,一堆空白的纸页。
家属,这是他们想成为的关系,但不是在葬礼上。
今泉没有家人,他们占了家属位,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啊,衣冠冢算得了什么。
最后一程是帮你整理衣服吗。
松田眉眼冷漠,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但萩原却眉目温和,时不时和今泉说上几句话,就好像今泉根本没死。
今泉下葬的时候没下雨,只是有些阴天,他们连黑色的伞都不需要撑太久。
撑着的伞下真的会经过亡灵吗?
haru酱,我一直撑着伞的话,你会不会留下来。
萩原突然想起来今泉去年抽到的大凶的签,他沉默了,面上勉强维持的笑也消失殆尽。
接下来的很多年,每逢节假日,萩原总会去那个神社祈签,但是他从来没有祈到大凶的签子。
伊达因为调职,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天,他匆匆赶来今泉的碑前,裤腿上还溅着泥印子,他没打伞,一身制服被雨水浇透。
雨缓缓下大,他看见两个身着黑西装的好友在今泉的碑前喝酒,两把伞打在了石碑上。
“什么啊,班长啊。”萩原抬起头看伊达,大概是雨水流进了眼睛里,他的眼眶通红,有点肿。
伊达勉强扯出笑容:“啊,你们都在啊…”
伊达在真正看到这块碑的时候,才敢确定,他们之中最小的那个人,被他视作亲弟弟的人,真的不在了。
伊达轻轻一拳打在石碑上,笑骂:“说好来参加我的婚礼,怎么突然食言了。”
“……我都准备圣诞节求婚了。”
伊达强忍着泪水,不在松田萩原跟前失态。
松田抬眼轻飘飘的看着伊达,递上了一罐没开封的酒:“喝吗?”
“喝。”
“那两个家伙,真是的。”
“回来发现haru走了,会不会套我们麻袋啊……”
“可能吧,毕竟我们没照顾好他。”
“让他走在了最前面。”
“哭丧着脸干嘛?haru可是大英雄啊。”伊达举了举手里没有的酒,混着水喝了一罐。
“一点都不过瘾,等下去居酒屋吧。”松田把自己喝完的罐子全部捏扁,收进了袋子里。
“走吧,明天还要上班。”
萩原转身摸了摸今泉的碑,就想他时长摸摸今泉的脑袋一样。
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很无聊,他会常来的。
三个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留在原地的只有两把黑色的伞。
传说亡灵能在伞下停留。
风声渐响,吹走了雨里的伞,亡灵失去了伞笼罩的地方,真正的没了可以待的位置。
风雨仍然在继续,经过所有人的人生,又不留下清晰的痕迹。
天刚放晴,萩原就赶在花店下班前买了花,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墓园。
看着今泉碑前的两束花,萩原抿了抿嘴,好像知道是谁来过了。
把那两束被水浸透的花空了空水重新摆回去,萩原蹲在今泉的跟前,笑眯眯的和他说话。
“haru,我升职了,现在也是警部补了。”
“我送的花是不是最好看的?”
“你今天要不要来我梦里看看?”
我给你准备了最盛大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