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穿着薄薄的衣服,他们的养弟是怎么藏了这么多武器的呢。
降谷拉了明显有些走神发愣的松田一把,自然的拦过了松田的腰,两个人好像不是表面那么不合,相反他们的相性很好,两人很默契。
松田像是才回神,鸦羽般色泽的眼眸里情绪陡然变得复杂,眼眸的色彩也更加的深邃,今泉的视力很好,哪怕隔了数米距离,他也能一眼爱上这双山峦之巅,晨露一样的眼睛。
松田长呼一口气,抬手按在了降谷揽着自己腰的手上,他轻轻的按着,好似没有任何动作,是一个放松的姿态。
但是今泉知道,危险来临了,最擅长手作的阵平哥,能掏出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呢。
不过……
今泉的眼睛微眯,和落在松田身上的视线不同,落在降谷身上的视线,才是真正带了杀意的,必须要带着杀死对方的决心,才能制服他亲爱的zero哥,这个全能型选手,敲响了今泉心中的警铃。
在那之前,还是要先提防他家小阵平。
今泉活动着手腕,变魔术一样的抽出细线,这种线在别墅里比较好找,所以今泉把相对应的训练,完成的比其他的项目更加完美。
在空气里隐隐透明的细线,是一种在西欧里,最常见的杀人工具。
钢琴线。
为了不弄伤手指和达到想要的结果,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和精力。
今泉的眼睛无法控制的眨动,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将药物洒在了这边。
“因为想看看haru的身手,所以不是很了不得的药哦。”降谷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柔和,但今泉听来,感觉就像是教堂的乌鸦吞噬了白鸽,提灯敲响了诵读圣经的祷告室房门。
窗外的雷鸣声恰好响起,今泉暗啧一声,考虑到几个兄长的心脏程度,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这场雷暴雨也是他们准备的了。
眼前逐渐模糊,今泉心底暗骂,长久以来形成的素养,让他没办法把污秽的话骂出口,但家规又没规定不可以在心底腹诽。
想到自己这个心思缜密到能把家搞成盘丝洞的zero哥,今泉谨慎的后退,他必须要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最起码,他要托,托到药效过去,在那之前,他不能硬刚。
直觉告诉他,这场兄弟之间的战争,如果失败,他将万劫不复。
今泉收了武器,转身就跑去。
降谷似乎早有预料,所以他放在松田腰上的手一直没有拿下去,而计划,松田本人绝对也知道,甚至或许,出谋划策的军师,他也是其中一员。
松田不是没脑子,他只是懒得动脑,毕竟除今泉外的三个兄弟,都是心脏的谋略家,是上了战场后,最优先被击杀的人。
松田借助降谷的力,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时,松田的眼眸陡然睁大,但不等他喊降谷,一把小刀就破空朝他飞来。
松田一把抓住小刀,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朝着自己前方挥去。
在松田落地后,那细细的钢琴线才缓缓的落地,如果刚才松田和降谷没有同步发现钢琴线,那么松田不死也残,不过大概率不会死,他们感觉得出来,养弟不会杀他们。
这也是他们唯一相信的,不着实际的直觉。
“他真的很优秀的长大了。”降谷来到松田的身边,蹲下身捡起了几根散落在地的丝线,“啊,居然只是普通的线。”
松田嗤笑:“这算被养弟耍了吗?”
降谷耸肩:“算,不过还是你更狠些。”
那个药,可不是他们下在这的,是松田下在今泉的饮食里的,由他和萩原潜心钻研多年的一种药,能致幻,只需稍加暗示,就能让服下药物的人永久性的‘接受幻觉’。
降谷对上松田的眼睛,又笑:“不过haru的眼光确实很好,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松田恶寒:“我记得你没有收藏癖。”
“或许现在有了呢?”降谷口嗨。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但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闹腾,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一枚小小的耳钉,这个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的,包括今泉,只不过,今泉的那枚没有启动,而且凭借那孩子的警惕心,估计在行动的时候,已经换掉原先的耳钉了吧。
只是他们的耳钉,除非把耳朵割下来,或者将耳钉生生扯下来,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办法摘下来。
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养弟啊。
降谷的眼底闪着寒芒,比今泉那把匕首的寒芒还要冷和锋利。
【你们谁给我送个止疼剂嘛,hagi酱的抗药性太强了啦,haru酱的药效过去了就好疼喔。】
松田动容了,抬起头,没等他的眸色变化,降谷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我去给研二送药,你去找haru吧。”
松田沉默片刻,嗯了一声:“不要给他拿最强效的。”
“没问题。”
【呜哇,小阵平好过分。】
今泉从窗户出来,冒着雨躲进了花园,他怕雷雨天,这点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已经猜出了自己中的什么药,甚至能大概猜出是在哪着的道,如果阵平哥没跳下楼梯,或许还能多骗他一会。
今泉能冒雨,是因为他和松田一样,对他自己下了暗示。
快到了。
今泉视线模糊的望着那个小小的棚子,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今泉从浅笑,逐渐变成狂喜,他在赌,在在脑海里推演所有的,超过百分之零点二存在的行动可能。
现在,他在赌其中一种。
他赌他的哥哥们,赌他的哥哥们,走的是‘献祭流’。
既然他们有计划和羁绊,那必定是不会放弃只是被他下了短时药的hagi哥,他娇弱又可怕如菟丝子的三哥,可是很怕痛的。
没有人能猜到,今泉给所有的链条都通了电。
只要进入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这个小棚洞,就能拿到遥控器。
今泉在视野完全变黑之前,成功到了自己的小秘密基地,也摸到了自己准备的一堆按钮。
为了防止计划失败,他可是做足了和兄长们同归于尽的后手,只要他不来这里,那么这里将会被雨水就着泥土掩盖,不能触及全面的空气,按钮们就会自动销毁。
这些‘小手工’,可都是他家阵平哥教他的。
今泉摸了一个按钮按下,很幸运的,他抓瞎抓到了正确的按钮。
有一点降谷他们猜错了,今泉的耳饰没有摘,只是被他自己动了手脚,只需要改变频率,就能成为完美的窃听器,只可惜他的哥哥们都是谜语人,说话从不说全,每次听到好东西,都要玩一次解密游戏。
降谷等人虽然在热成层,但今泉这波不在平流层,在散逸层。
今泉忽视雨声的白噪音,认真的听着耳钉里传来的声音,呻吟声像是美妙的音符,勾动着今泉心底的阴暗面,心脏在诉说,诉说自己对哥哥们的爱。
感觉自己被电的外焦里嫩的萩原瘫在床上,身上还趴了一个被连带的降谷。
明明痛苦到青筋暴起,萩原嘴边的笑却没有落下。
“小降谷,好重哦,快起来。”萩原有气无力的说着,手臂用力,硬生生的把手从镣铐里拽了出来,因为皮肤过热,萩原用力的时候,竟扯下了很明显的一块皮肤,好看的手瞬间变得血淋淋。
降谷弹跳起身,搓着手哈气道:“别把血弄到我身上。”
“明明是小降谷赖着不起来。”萩原嗔怪。
降谷瞥了他一眼,啧啧称奇:“你不疼?”
萩原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哭唧唧地看着降谷:“小降谷,好疼哦。”
降谷:“哦。”
萩原没再扯其他的部位,他用那只血淋淋的手摸上耳垂,神情带着暧昧:“haru酱,你现在在哪呢。”
这话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被发现了。
今泉出了一身冷汗,但毫不意外的,他更兴奋了,身体在战栗,淋了雨而有些失温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真是一场盛大的成人礼啊。
今泉闭着眼睛,湿漉漉的手顺着下颚摸上了戴着耳钉的那只耳垂,今泉用手摩挲着耳钉平滑的端头,眼睛陡然睁开,睁开后明明是失焦的眼睛,看起来却是那般的温柔。
靠在土墙上,今泉咬住自己的袖子,眉头微微皱起,他捏着耳钉的手猛地发力,夜色中,一股温热的液体洒下,鼻尖也萦绕上了甜腥的气味。
今泉微微喘息着,将染血的耳钉在指尖揉搓,不过几个呼吸,缓过疼痛的今泉就有了新的动作。
他掀开了遮雨的塑料棚,整个人暴露在雨幕中,今泉仰着头,雨水顺着他的面颊落进嘴里。
今泉连咳了好几声,拢了拢被水浸透的袖子,他现在处于又冷又热的感觉,失温的debuff没有放过他。
从坑洞里爬上来,今泉踉跄了好几步,险些重新掉回去,心底腹诽着自家兄长们的大心脏,今泉转过身“看着”自己费了好些力气才弄出来的小基地,神情有些不舍。
但今泉没有停止动作,他将耳钉丢进坑洞里,转身离去。
他现在处于完全看不见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地上有没有脚印,不过大概率是有的,但今泉不惧,他给自己的后路从来不只是一条。
有些艰难的穿过花园,今泉被好些花的刺划出了伤口,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白了一个度。
既然对异物很敏感,这就说明今泉的身体所分布的神经很敏感,因此和神经有极大关联的“痛敏感体质”,今泉是跑不了的。
“诶,显示haru酱就在这里哇,怎么没有呢?”
哪怕有雨幕白噪音的干扰,萩原那辨认度极高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今泉忙俯下身子躲藏,他不知道的是,远处似乎不止一道身影。
萩原在突兀的塑料棚周围转来转去,撑着的伞顺手塞到了诸伏的手里。
下意识给他撑伞的松田手一僵,有些愕然的看向了诸伏。
诸伏莞尔一笑,被灯光照着的面容格外的苍白,姣好的脸在夜色的映衬下,竟然有种古堡吸血鬼的感觉。
诸伏刻意压低了声音,让雨幕掩盖住自己的痕迹:“可能是我比较高吧。”
松田:……
莫名被中伤的降谷:……?
“啊哈哈…”诸伏低笑,喜闻乐见的看着金发的搭档将自己的伞夺走,“zero真好。”
降谷冷哼:“歇着吧,不就是十几公分吗,大不了抽时间给研二来一场手术。”
松田低低的警告:“你敢。”
降谷看向他,随即转过了头,心底暗啧,真是受不了这对从小就一起培养的搭档。
萩原蹲在地上玩泥巴,不一会,他手腕上缠绕的绷带就见了红。
降谷按住萩原的手,将伞往萩原的手里一塞,自己接替了玩泥巴的工作。
萩原刚准备撑开两把伞,就发现手里一空,抬头看去,果真是他家黑着脸的小阵平。
呜,不愧是小阵平,生气的样子也超帅。
萩原傻呵呵的笑着,任由自家幼驯染拉过自己的手,开始重新包扎。
呜哇,动作好温柔。
说起来还要谢谢haru酱,不然都看不到这么温柔的小阵平了呢。
萩原眯起眼睛,透过雨幕朝一个方向看去,被萩原的异样引起注意,刚摸到耳钉在雨里冲刷完的降谷站起身,接过了搭档手里的伞。
“那边有什么吗?”
降谷问了一句,用着诸伏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
“是haru。”诸伏答道。
这个回答无疑让其他几人诧异,就连最先发现那边有什么的萩原也是,他没往这方面想,而且,研究人员的视力比狙击手的视力差不是很正常吗。
就在几人考虑要不要假装没看到,不打草惊蛇的时候,那道矗立在花海的身影,直直的倒了下去。
数把伞来失去了支撑,伴随着暴雨和风,被带向了天空。
“haru!”
今泉认输了,娇生惯养的他,不想吃这个苦。
这场对局的结局就是这样,不论会持续多久,只有一方认输,才能真正的结束。
这是妻主和夫的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