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宝回来时给小乞丐带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烧鸡,
“小子,接着!”
小乞丐一声不响的接过来打开,里头浓郁的肉香儿立时飘了出来,侯德宝抽了抽鼻子,很是诧异的瞧见小乞丐竟撕了一只鸡腿给他,
“给!”
侯德宝接过来瞧了瞧鸡腿又瞧了瞧小乞丐,伸手一『摸』他脑袋,
“臭小子,昨儿夜里莫不是冻坏了脑子?”
往日里讨着了东西,那一回不是跟他抢着吃?
小乞丐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要吃便吃,不吃还我!”
侯德宝见他回复了原状,这才放下心来,大口咬起了鸡腿,
“吃,怎么不吃!”
几口吃了鸡腿又过去道,
“一个鸡腿怎够,再给一个!”
小乞丐见状忙狠狠吐了几口唾沫在上头,
“都是我的!”
侯德宝一见恶心不已,抬手一拍那小乞丐的脑袋,
“臭小子,忒恶心人了!”
小乞丐很是不屑的伸手撕了一块下来塞进嘴里,冲他翻了鄱白眼,
这死老鬼不是当乞丐的料,不过一点子唾沫罢了,小爷饿极了的时候还吃过别人扔狗『尿』里的东西呢!做乞丐还敢嫌弃!嗤!
两人在这林中吃罢了烧鸡,侯德宝哈哈笑着大马金刀往一旁的石头上一坐,用手一指小乞丐,
“小子,快快快!过来给我磕头拜师!”
小乞丐翻着白眼儿却是懒洋洋赖在那处没有动弹,侯德宝见这情形怒道,
“小子,我这本事你也见到了,应过的事儿可不许反悔!”
小乞丐还是不言不语,
“你可是发过誓的!若是违背,你这一辈子便娶不到婆娘的!”
小乞丐闻言仰天打了一个哈哈,
“死老鬼,你是不是脑袋被人打傻了,做乞丐能讨到婆娘么!”
侯德宝闻言气得手指头『乱』抖,过去一把拎了小乞丐的脖领子,似拎着小狗一般一通摇晃,
“臭小子,又想耍赖,你是皮在痒了么!”
小乞丐摆了一副无赖样儿道,
“随你怎么样,小爷我便是不讨婆娘,也不拜你!”
侯德宝闻言气得三尸神暴跳,
“爷爷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般无赖之人,今儿爷爷若是不揍到你磕头叫师父,爷爷这窜天猴的大名便白叫了!”
小乞丐双手环胸将头往旁边一摆,做了一副任君处置的癞皮狗样儿。
侯德宝被他气得不成,一指点在他『穴』位上头,立时一股酥酥麻麻的劲儿便自那处传开,立时走遍全身,小乞丐忍着身子『乱』抖,咬牙强撑着打了一个哈哈道,
“哈哈……死老鬼,这点子手段是……是给小爷挠痒么!”
侯德宝瞧着他冷笑一声,
“小子,难受的还在后面呢!”
说罢又一指点过去,那全身的酥麻立时变做了剧痛,小乞丐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侯德宝得意的冷笑道,
“如何?小子,你拜不拜我为师?”
小乞丐倒也硬气,用牙将下唇咬得死紧恨恨道,
“不……不拜!”
“我瞧你能挺多久!”
侯德宝又一指点去小乞丐身子立时一震,先时剧痛倒只是身上肌肉,如今这痛在筋脉之上,便如人在抽他筋一般,小乞丐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缩成了一团,咬到下唇出血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拿眼狠狠瞪他。
侯德宝道,
“臭小子,爷爷这手法可是分了好几重,头一重不过痛在肉上,第二重痛在筋脉之上,第三重便要痛到骨头里,第四重便是五脏六肺受损了!”
小乞丐抖着身子,仍是不说话。
侯德宝一时有些头痛,
这小子外头瞧着油滑,内里却是一个硬骨头,别说是小孩儿,便是那成年人受了这两下都要痛的惨叫出声,他却还能忍着不吭气。
侯德宝瞧在眼里又是恼怒又是暗喜,
这般心『性』若是用在练武上头,如何不能成大器!
想到这处越发的惜才,又恨他『性』子太过固执,这心里真是越发的又爱又恨起来!
当下柔了声音问道,
“你若是点个头,我便放了你,以后你叫我做师父,师门之中多少好东西都是你的!”
他不这样说还则罢了,这般一说,便令得小乞丐又想起那邪气的男人来,
这些个大人们说的全是谎言,越是编得好,骗得越深!
当下那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气得侯德宝一个仰倒,
“好……好……好……臭小子,不给点儿颜『色』瞧瞧,你不知晓马王爷生了几只眼……”
当下一指点去,小乞丐终是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小乞丐在他手里不停的挣扎起来,侯德宝将他扔到地上,见他疼得脸上黄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冒,不由的心下不忍,蹲到他身旁轻声道,
“臭……小子,你若是再犟下去,这身子可就要废了,我可瞧中的就是你这身子骨好,若是真废了,我便扔了你在这处,以后你便是想讨饭也爬不出这林子了”
这小子怎得这般倔强,不过磕个头,叫声师父就有大把的好处得,也不知他这般犟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乞丐蜷在那处,抽搐着身子,心中暗想,
这死老鬼看样子是真不肯放过我了!
他说的也是对,我若是废了,不光连饭也讨不到,我爹娘如今来寻我了,我要是死了,不是便见不到爹娘了么!
想到这处终是缓缓抬起了头嘶哑着声音道,
“要……要我……要我拜师……也……成,你……你需应我一件事儿!”
侯德宝喜道,
“好好好!你说!”
“带着我跟着那一队人走!”
侯德宝一愣,
“为何要跟着人走?”
东西他已是神不知鬼不着的还了回去,还跟着他们走作甚?若是被人发觉岂不是要『露』了行藏?
“小子,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儿?”
小乞丐喘着气应道,
“你不用……不用问,总之一句话,跟着他们走,到了……到了地头我便拜你为师,若是不然,咱们一拍两散,你便将我打死在这处吧!”
说罢将身子一摊,双眼一闭,摆在那处还是那一副癞皮狗状!
侯德宝一见恨得拳头举了好几下,终是放了下来,咬牙指着他道,
“小子,你若是再敢骗我,爷爷我弄死你!”
过来将他身上『穴』位解开,小乞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瘫到了地上。
方魁那处,捉了六人正吊在马棚上头用鞭子打,那六个人一口咬定是瞧着他们一队人马,车辙迹重必是运了贵重东西,便想来做一做无本的买卖,
“只是想盗些东西……”
方魁心知几人满口胡说,却又不能当着方炀的面将事情说开了,只得狠追着那逃走的一人问,
“你们还有一个同伙在何处?”
那六人怎会知晓侯德宝在何处?
都纷纷摇头说不知,被方魁等人这一通儿抽,弄得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了,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方魁等人无法只得将他们用绳子绑了扔到后头马车里,待回到方家堡再做计较。
那六人被扔到马车上每日里只得一顿清水,一个馒头吃,饿得是头昏眼花,在心里也不知暗骂了多少遍那冒出来的同伙,
“也不知那处的窑姐儿裤裆没夹紧,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上头怎得派了那么一个蠢货过来,若是我们兄弟能回去必要让他好瞧……”
这厢他们一路走一路骂,后头侯德宝也在骂娘,
“臭小子,这都几日了,你身子还未好么!”
他背上小乞丐舒舒服服的哼哼叽叽道,
“你前头下手太狠了,弄得小爷我骨头到现在都又痛又麻,苦不堪言,让你背一背怎么了?你这般小气样儿,怎配做人师父!”
侯德宝气到不行,
臭小子,爷爷的手脚自家心里有数儿,至多不过疼上个一两日,这都十日还在叫疼,分明就是心里不甘寻机报复!
有心想将这小子摔到地上不管,可这小子就是个癞皮狗,别说是让他走道,便是脚沾了地,他都要立时叫得比杀猪还惨,末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抹。
侯德宝被他弄得无法,只得一路背着,凭一双肉脚儿,施展轻功追着方魁的马队,这厢一路背着终是跟着方氏兄弟进了蜀州。
来到了卧龙镇,眼见着方氏兄弟进了方家堡,侯德宝便冲小乞丐道,
“这帮子人是方家堡中人,我们不能再跟着了,需得在外头寻个地儿住下来!”
小乞丐眼瞧着方氏兄弟进镇子时,一众百姓都冲他们拱手招呼,心中也在暗想,
“难道我亲生的父母竟是方家堡中人么?瞧他们这样儿家大业大的,为何要将我寄养在别人家中,还……还七八年不曾过问过?”
他不知这其中缘由,便误会方家堡又或是那领头的两个人与自家身世有关,进而便疑心自己是方家堡的人。
嘴上便问侯德宝,
“方家堡是什么来头?”
侯德宝眯眼儿应道,
“这方家堡倒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气……”
说罢将方家堡的来头一一讲给了小乞丐听,小乞丐听了心中却是暗想,
“听这死老鬼讲,这方家堡倒是个正派人家,但又为何要将自家的孩子往外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