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到修竹苑的时候,江北冥刚从床上起来。
时间匆忙,衣衫未曾完全穿好。
白色的丝质睡衣外面只披了件天青色的外衫。
连衣服带子都未完全系好,稍显凌乱。
头发也没来得及挽,三千乌黑的青丝倾斜而下,随意的披散在肩后,看上去比往日带了几分慵懒。
灯光下,颇有种病娇美人的既视感。
秦桑看到这一幕,赶紧避嫌的转过了身。
“我不知道你还未穿好衣服,来的匆忙,打扰世子了。”
江北冥并未介意。
看到秦桑,好看的桃花眼里泛起一抹笑意。
他一边系衣服带子,一边往秦桑身边走。
“桑儿深夜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不必拘泥于这种小节。”
秦桑背着他,声音着急的说道:“世子,我有一事,想求世子帮忙。”
江北冥走到秦桑面前站定,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直说便是。”
“我想让你帮我去兰家走一趟。”
“去兰家?”
江北冥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染上了几分疑惑。
盛京最富盛名的,便是四大家族中以诗书传家的兰家。
他记得,兰家早就和安平王府决裂了,秦桑要他去兰家做什么?
江北冥不解的问道:“为何要让我去兰家?”
接下来,秦桑便把白若雪打算毁了他的名声,三日后,把她另许给江南首富周延年的事情,告诉了江北冥。
并且,还说了她的母亲兰芷,在安平王府被白若雪设计冤死的事情。
虽然,兰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如安平王。
但是,朝堂上依旧有不少兰家的门生。
她相信,依着兰家人对兰芷的宠爱。
如果得知,兰芷在安平王府被白若雪那个贱人设计冤死,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兰芷讨回公道。
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兰家人,替兰芷洗刷冤屈。
兰家必然会承她的情,念在她是兰芷女儿的份上,肯定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白若雪如此狠毒,想要把她嫁给周延年那个糟老头子。
那她便把白若雪,彻底从安平王妃的宝座上拉下来。
看她还怎么在安平王府耀武扬威。
只是,她现在被安平王罚跪祠堂,出不去。
这件事情交给外人,她不放心。
交给江北冥去办,她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办好。
江北冥听完秦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没想到,王妃白若雪如此恶毒。
他和秦桑的婚约还在,白若雪就想毁了秦桑,让他嫁给另外一个老头子,真是其心可诛。
“桑儿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你我定了婚约,我不退婚,白若雪就算想把你嫁给他人,也是无可奈何。”
“多谢世子了,兰家那边还是要麻烦你帮我走一趟。”
“我会去的,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
秦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踏实了不少。
说完正事,秦桑看时间不早了,便决定回去。
“时间不早了,我是偷溜出来的,父王罚我跪祠堂三日。
若是被看守的人发现我不在,明天父王定会大发雷霆,我就先走了。”
江北冥听到安平王罚秦桑跪祠堂,心中十分不满。
他伸手拉住秦桑:“先别走,让我看看你的腿,有没有受伤。”
“没事,一点小伤。”秦桑并没放在心上。
“女孩子的身体是很娇贵的,怎么能说没事。”
江北冥将秦桑抱到椅子上,轻轻掀开了她腿上的裙角。
只见,她莹润如玉的膝盖处,红了一大片。
显然是跪的时间太长,受伤了。
幼年时,江北冥被二弟江光耀挑衅,一怒之下和江光耀发生争执,也曾被滕王罚跪祠堂七天七夜。
在那之后,腿疼了好多天,一个多月才好。
秦桑跪了那么久,恐怕腿也不好受。
“我拿药膏给你抹一下。”
江北冥常年生病,房间里备有各种各样的药。
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天青色的青瓷梅花小罐。
这里面,装的是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沾了一些药膏,半俯下身子,细细的在秦桑受伤的膝盖上涂抹。
他的动作十分轻,生怕弄疼了秦桑。
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被他指甲涂抹之处,似有细细的电流在指尖划过。
秦桑觉得有点不习惯。
她脸红了一下,对他说道:“我自己抹吧,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世子了。”
他轻蹙了下眉,固执的说道:“不用,很快就涂好了。”
秦桑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认真的打量起半跪在地上,给她认真涂抹药膏的江北冥。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眉眼在灯光下更显深艳,俊美的五官鲜明如画,长长的睫毛似一把乌黑浓密的小扇子轻轻垂下。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认真的盯着她受伤的地方,仔细的涂抹药膏。
被他涂过药膏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秦桑看着这一幕,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江北冥一身白衣,宛若谪仙。
她做梦都不敢玷污那样不染尘埃的人。
如今,谪仙下凡,亲自给她涂药,想想都有点不真实。
涂好药膏,江北冥轻轻的将秦桑的裙角拉下来,认真盖好。
“好了,已经涂好了。”
“那我走啦!”秦桑说道。
江北冥侧头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眸底似乎有些不舍:“不多陪我一会儿吗?”
秦桑无奈一笑:“我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多留,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舍。
他缓缓凑近秦桑:“桑儿,今晚留下。”
这暧昧至极的话语,让秦桑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砰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的鼻息热烘烘的喷洒在她耳边,让她脑子瞬间有些凌乱。
“江北冥,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