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握拳,狠狠的瞪了四周围的人一眼,随即冷声说到:“要是来,你们尽管来,如果你们不来,那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这几个汉子捏着手关节,气势汹汹的就过来了,而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是感觉很可笑。
但这时候,那几个汉子竟然绕过了我,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小悦这个女人,随即领头的一个男人嘶吼道:“小悦,你丫的昨天跟老子相亲了,我今天才知道,你丫的竟然将老子当成了葱头,别人种下的种子,是想让老子全班接受?想给老子戴绿帽子么?”
既然不管我的事情,我也就走开了,而身后传来了小悦和她闺蜜哀嚎痛哭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汉子会不会将小悦的孩子打掉,但我现在插手过去,显然也是不合适的,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等我听到警笛声的时候,这才离开。
集市是在老庙村和葫芦村的中间带,而在我们老庙村,有一个故事,就是老庙村和葫芦村,乃是世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结仇,但两个村有个明文规定,两个村子不能通婚,然而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个鱼塘,每年他们都会举行一个盛会,就是在大鱼塘里面划龙舟,赢得一个村子,就可以使用鱼塘一年。
此时过年前夕,应该是比赛的日子,在集市口,也已经摆上了一方擂台,因为是白天,所以周围也驻满了人,只是我没有听到擂鼓的声音,而是一众人喧杂的声音,似乎还夹带着谩骂的声音,而且咒骂的非常激烈,似乎还要骂起来打起来。
我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叼了根香烟过去,但没想到一过去,就发现一个小伙子,被五花大绑,正绑在了擂台的柱子上,而旁边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正抱着小伙子大哭,那妇人更是跪在地上,朝着周围人苦苦哀求。
我看到在人群中也有我的父亲,我父亲手拿着烟枪,皱着眉头,看到我来了,连忙招呼我过去,我问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那男的叫做庄毅,庄家自古都是老庙村的大家族,女的叫做胡玉梅,胡姓则是葫芦村的大家族,两个大家族的人,本来都是两个村的榜样,可是这对男女,却犯了大忌,竟然私奔,还生了儿子!”我父亲摇头叹道,“这是作孽啊……”
“但,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繁文缛节去折磨人啊!”我忿忿不平道。
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规矩,从老祖宗就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变啊,咱老庙村世代信奉山神,真要是这么变了规矩,那山神就会降罪!”
“呵,规矩?当年我和我姐相依为命,谁能够帮我们?我姐姐病死,只有我为她收尸,我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成老庙村的人!”我说完,我父亲就捂住了我的嘴巴,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厉声喝道:“休得胡言,如果被那些当家的听到了,咱们家就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这次儿子回来是带着大本事的,如果他们敢动我们家,我不介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挣脱开说到。
父亲拍了一下大腿重重的叹了口气,而我父亲的兄弟也听到了我的话,他是我父亲的三弟,我平时叫他三叔,三叔过来责骂道:“别给咱老苏家惹麻烦!柱子知道不!”
我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三叔是我亲戚之中为数不多,我看得惯的人,因为当时我父母外出,三叔救济过我们好几次,我很听他,而其他的亲戚,知道那时候我们家穷困潦倒,巴不得让我们越来越穷。
此时,在擂台中间的胡玉梅喊道:“天呐,你看看这群人,活活的逼死我们一家人,我们一家人可没作孽啊!为什么,为什么这群看起来人模人样,但暗地里却是狼心狗肺,根本不算一个人,这些人要逼死我们,老天爷啊!!”
这时候,从人群中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手揣在袖子里面:“玉梅啊,你是我葫芦村的人,如今自己犯了大忌还不知悔改,你执迷不悟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从另外一边走出来一个手执龙头拐杖的老太太,她瞥了众人一眼,厉声说道:“胡老,我们斗了几十年了,算上老祖宗的,已经两百年了,这大鱼塘也换了好几任主人了,如今我们再斗,但今日我们两村子竟然出了这么一件大丑事,你我不得不站到同一个战线上,你说,这狗男女加上这个孽种,该如何处置?”
胡老哈哈大笑,突然脸色板了起来:“这还用说,狗男女都浸猪笼,选个良成吉日给他们下了,而这个孽种,胡不胡,庄不庄的,不如将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丢到大鱼塘里面去喂鱼!”
我听完这句话,心头一震,看过去却发现,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有些眼熟,再一看才发现,那人不是东子么?
我挤开了人群,朝着那大兄弟喊道:“东子,是你么?!”
披头散发的男人抬起了头,朝着我看过来:“恒,恒哥?!”
顿时,整个擂台都炸开了锅,全部人都看向了我,与此同时,我父亲和三叔连忙跑过来抓住我,往后拉拽,而这时候庄家的老婆子走了过来,眯起了老皱的眼睛说到:“有意思,真有意思!我们庄家的人,竟然敢替贼人说话!”
“老太婆,你算什么里个东西,我知道当年庄家的祖师爷庄库爷爷在老庙村定家,让我们老庙村的人吃上了饭,填饱了肚子,而你个老太婆只不过是庄库爷爷堂兄的女儿,后来庄库爷爷的家人都离开了老庙村,去别的地方救苦救难去了,而你乘虚而入,竟然自称村长!”我恶狠狠的说到。
老太婆气的浑身发抖,一跺龙头拐杖,朝着我大骂道:“大胆!你一个晚辈竟然如此跟老身说话!”
“你姓庄,老子姓苏!咱八辈子都凑合不到一起,台上的是我兄弟,我还真就不让你们动他了!而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这样就是私刑是犯法的!全部人都得去公安局吃官司去!”
“这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放肆!”胡老也走了过来,一众葫芦村的壮汉也走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虽然现在我没有将武器呆在身上,但对付这帮乌合之众,是绰绰有余了。
而东子吼道:“好兄弟,别管我,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连累了你,老子过意不去,老子跟你说,老子二十年前生在老庄家,后来老子爹娘怕连累到我,就送到了山东朋友加去,这一去就是二十年,不久前,老子听到父亲生病,就回来看下自己亲生爸妈,哪里知道,这群狗东西是骗老子的,他们知道了老子的事情,用阴谋诡计骗我回来,然后连同老子,和老子的爹娘一起祸害了!好兄弟,别管我,让我去吧!”
“你我虽然交情不深,但你叫我兄弟,这事情我还真就不可能不管了!”我说到,“当年我跟我姐相依为命,在老庙村没少受欺负,如今正好是档口,我出头也是为我那可怜的姐姐夺回公道,当时那群人是这么说的,让村子里每一个人都有饭吃,都有衣服穿,他奶奶的,都他老母的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头每次拨款下来,救济我们这个贫苦村子,哪次的钱到我们手了?还不是都被这群狼心狗肺的人给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