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 又有主意
不管罗刹在哪里, 这都不是五娘现在所关心的。至于眼前这个老儿是不是真的诚心投效,这也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这个老家伙是无所谓忠诚的, 他自以为中毒,又觉得五娘确实是能给他另外一种生活,所以才撂的这么利索。
但这没关系。忠诚度这个, 在如今是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也没打算一直用他。只要现阶段此人可用就行。
如今只要能顺利的从这里走出去,就成了。
她之前跟着老儿废话这么多,其实就是怕呢, 怕这出口还有人守着。这老儿之前乖巧的不像话, 叫走就走。要真说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反而是不信的。
就跟如今,这位又是哭又是说的,问她信了几成, 真真的, 就两成。
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带着麻痹自己的心思在的。
但有这两成, 也可能就叫碰着了呢。险境就是这样, 处处留着心,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那便是真不能扭转局面, 但至少知道努力过了。
许是危险不会那么大,但这就犹如兔子搏鹰,哪里敢不尽全力呢?
再也无言,一路朝里走。这老儿这次自觉多了,许是常走这密道的缘故, 哪里不平整,他心里都有数。因此,不时的提醒一声小心脚下,倒也省了不少的事。
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时辰。按照镇子的大小,这么长的时间,绝对是绕到镇子外头了。
不等五娘问话,这老儿便停下来道:“王妃娘娘,外面……”
“有人?”五娘这么问他。
这老儿僵硬的点点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小的不是有意欺瞒……”
五娘只笑笑,“无妨。外面守着几个人?”
这老儿连忙道:“五个!五个人!”
五个?!
很好!
自己这一边只有三个人,春韭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个老儿是随时可能到对方阵营去的,所以,不光不能算是自己人,还得在敌人的阵营里再加一个。
如此,对方是六,自己这一方只有三。出口只有那么大,如果信号不对,很可能会是里面的人一冒头,就会被五个人攻击。
五娘笑笑,只道:“我信的过你。你只管出去安排就是。”
这老儿又是一通表忠心,往前又走了二三十米,就又向上的缓坡。这个坡有些陡峭,想一个挨着一个站在上面,还真是有些艰难。这要是想一下多冲出去几个人,都是不可能的。
这老儿抬脚就要上去,五娘轻喊了一声:“慢着。”
这老儿脚步一顿,扭过身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五娘一副有话要交代的样子过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过去,一手持匕首直捅对方的肩窝,一手捏着帕子,帕子早敷了『药』捂在他的口鼻上。
这老儿昏昏沉沉的,不算是晕死过去,可却张嘴说不了话。
五娘这才扭脸跟春韭和海石低声吩咐了一翻,以半搀扶的姿态,拉着这老儿一起从密道里往出走。
掀开挡着洞口的木门,‘唰’的一声,一杆银枪就指了过来,直取咽喉。
五娘没闪避,也没把这老儿挡在前面,而是一脸慌张的道:“有人袭击镇子,我们护送……逃出来……”
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却把对这老儿的称呼含混了过去。
边上这才闪出一个人来,凑过来看受伤的人,果然是肩胛位置受伤了。其实这要是白天,肯定瞒不过去。新鲜的伤口很明显,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可这光线昏暗,哪怕血腥味浓重,也以为是护送的人里也有受伤的。
这人就朝后喊:“赶紧的过来两人,白头受伤了。”那边果然有两条人影再朝这边移动。
五娘又赶紧倒:“大哥去里面接一下吧……上面派来的人也被伤了……”
啊?
这人拿着银枪就往里走,这人很谨慎,银枪左右的舞动,别人休想靠近。本来叫海石和春韭偷袭的,这样是不成了。
五娘赶紧起身,便起身便喊:“我还没交代呢,小心里面的孩子,别一脚踩到了……”
那人被这么一打岔一分神,戒备着里面没戒备外面,五娘一刀直取脖颈,这人噗通朝里面倒去。后面来的两个人已经近了,这么大的声响她怕这两人听见,就道:“上使就在门口,你踩到她的伤口了吗?”
说着话,那两人就近前了。一高一矮的问怎么回事。
五娘指了指里面:“那个大哥进去的时候好像踩到上使的伤口了……”
里面恰好传来女人的闷哼声。
这一高一矮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高的说,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守着。
矮的应了,拿出火折子。
两人都在洞口,里面是很抖的坡,五娘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狠狠的朝两人摔去,这两人前面的矮子本就一脚踩进去,后面的这个也关注里面的动静,被五娘这么一撞,两人不防备,便跟叠罗汉似的倒了进去。五娘又高喊:“慢点的!上使受伤了,你们轻点,她是女人……”用这样的声音来掩盖里面的声响,也叫外面留着的人不至于马上赶过来。
这两人跌进去,被春韭和海石干掉了。
三个人在外面汇合。
春韭道:“按照这老儿的话,应该还另外有两个人。”
但是应该是两班倒的,另外两人应该在还睡觉。
把春韭留在这里,照管那孩子,连同边上暂时动不了的老儿。五娘和海石得快速的找到这些人暂时安顿的地方然后干掉他们。
地方很好找。不能叫这里没人的话,他们住的地方一定就在附近。
五娘指了指树上,海石点头,表示明白。
这里的地下『潮』湿,住在下面隐藏绝对不行。所以,能去的只有树上。
哪块树下的草被踩踏的最厉害,就是哪棵。
找到了地方,海石上去,可能是睡的沉,也可能是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们,于是,两个人很轻松的,在窄小的树屋里被海石干掉了。
但五娘也不能就确信真的再没人了。这老二很不老实呢!这家伙是两手准备,随时都准备反水呢。
三个人又带着俩拖累,快速的离开这里。
走是别想走远的,但深山老林,找个山洞暂时容身一点问题都没有。走了连个时辰,翻过了一坐小山头,这才找了个山岩下干燥的地方歇下了。
此时,还是半夜。这一片干燥,也许曾经有人在这里过夜过,所以有些干草,还有些枯树枝。将火点了起来,春韭才给这叫白头的老头包扎伤口。
这老儿这会子醒了,失了不少血叫他看起来孱弱极了。
“能说话了,就说吧。”五娘看着他就笑,眼里全是戏谑。
白头就知道这位不是好糊弄的,之前说了那么多,她怕是一点没信。
五娘却道:“信不信的,我都得捅你一刀,防人不心不可无,这道理我五岁就明白了。”
白头靠在山石上:“王妃娘娘……小的之前说的都是实话……”
“可你没告诉我你叫白头。”五娘便笑,“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不说你的名字,就是防着我们败了,把你供出来了,到时候你好辩解的。对吧?”
白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良久之后才道:“让您见笑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到底是舍不得这条老命啊!”
“这不得命,就好好说话。”海石斥责道:“我们主子要脾气,要是我,早一刀了结了。像你这样的人,随便抓两个来,都能撬开嘴,你也未必就比人家知道的多。”
白头呵呵笑:“姑娘,我不比别人利索,可也进了罗刹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我是小人物,可小人物搜罗在肚子里的东西,却绝对不少。秘密之所以称为秘密,那是因为知道的人少。可有那么一些人,二十年里,围着这个秘密打转,你觉得这些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所谓的秘密……”
五娘却道:“我对罗刹在哪里,其实兴趣没那么大。她不过是戚家树上一根不起眼的枝芽,戚家倒了,她自然就没生存的土壤了。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们在这里不惜杀了一个镇子的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头这回没有犹豫,直接道:“找东西。”
“找东西?”五娘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找什么东西?”
白头摇头:“不知道!我们收到的消息,便是将这里掘地三尺,地点就是这么一个镇子……”
这里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掘地三尺找的?
五娘就沉『吟』,可千万别是跟金家有关的东西才好。
不过这罗刹行事,也未免太过狠辣,还真是不择目的誓不罢休。
突然,她心里一动,从怀里『摸』出那枚玉佩,拿到白头面前叫他看:“你之前对这个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信物?”
白头叹了一声,一副任命的样子:“这是上使的身份凭证……”
哦?
凭证吗?
那这作用可不小呢。
五娘顺手把油纸包打开,看了里面的信,心里便有了主意,嘴角不由的挂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