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仍在继续,菜已经上了。
林亦天知道林德发和郑少燕平时勤俭节约惯了,怕他们抠抠缩缩的整得酒席上不了台面,所以菜肴是他来设计并安排的。
鸿运烤乳猪全体,蒜蓉粉丝波士顿龙虾,鲍参翅肚羹,石斛花胶炖老鸡汤,姜葱炒红膏青蟹,清蒸东星斑,吊烧琵琶鸭……
最值得介绍的明显是老广的最爱——三黄白切鸡和香芋扣肉。
白切鸡很考验刀功,必须有头有尾的精美摆盘,搭配上红葱和姜汁两种调料,外皮爽脆,肉质嫩滑,甘甜美味。
香芋和扣肉则是天作之合,扣肉外皮炸至蓬松,色泽金黄,下面三瘦两肥,配上香芋一起入口,肥而不腻,味道一绝。
酒席总共十六道菜,八冷八热,通通都硬得跟小天有得一拼。
吃喝得正热闹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人。
众宾客定睛看看,顿时就被吓得不行了。
那个猛得一妣的谢广墨,竟然又杀回来了。
他想干嘛?
还要继续打砸婚宴?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瘟神,竟然没完没了了?
“王八蛋!”九叔公第一个就掏出手机叫嚷起来,“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天理没有王法吗?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你竟然得寸进尺?行,我现在就叫警察来收你的皮!”
谢广墨连忙拦阻,“九叔公,我这次不是来搞事的。”
“那你来干嘛?”九叔公愣了下,然后怪眼连翻,“真的来喝喜酒?人家请你了吗?”
谢广墨跟这老头明显是说不着的,赶紧来到林亦天面前。
林亦天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谢广墨看着他,讪讪的说,“林,林医生……”
咦?
众人见他突然改了称呼,心里就感觉很稀奇。
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废物,一口一个垃圾叫得欢的吗?
怎么突然就叫起人家医生来了?
还有,刚才不是嚣张跋扈的像灯塔村扛把子一样吗?
林耀东都没你那么牛叉呢!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怂了?
林亦天对他的态度转变,并不算特别意外,只是催促,“有话说有屁放,要喝喜酒自己找地方坐,想要闹事就放马过来。”
谢广墨忙摇头,“我不闹了,不敢了,不敢了!”
林亦天没有表情的看着他,“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广墨眼眶发红的低声说,“珍妮,珍妮她,突然昏迷不醒了!”
林亦天摇头,“不是突然,是必然,我已经说过了,她的身体已经属于强弩之末,如果不是我一直给她治疗,前几天她就撑不住进入肾性昏迷了。”
谢广墨犹豫一下,终于厚着脸皮央求,“那,那你能不能……再给她治疗一下,让她苏醒过来。”
九叔公忍不住插嘴,“你不是不相信我们亦天,觉得他没本事吗?”
女儿生死攸关,忧心如焚的谢广墨一句嘴都不敢顶,惭愧无比的垂下头,“我错了,我错了!”
九叔公看见刚才还狂妄无比的他,如今灰头土脸的认错,心里无比解恨,但仍然阴阳怪气。
“现在才知道错,太晚了。我们亦天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林亦天苦笑,心说九叔公你要撑我场子,你就认真一点,别撑一下又拆一下可以吗?
郑少燕和林德发一样,都是个心软的人,得知身体羸弱的谢珍妮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人命关天的情况下,两口子都没有心思跟谢广墨计较。
郑少燕忙催促,“阿墨,那你赶紧打120,把珍妮送医院去啊!”
谢广墨脸浮苦色,刚才他已经给女儿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医生听完女儿的状况后,说真要把人送医院去,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不用问,那就是出院的时候,恐怕不是回家,而是送去殡仪馆。
谢广墨不想就这样和女儿天人两隔,想到林亦天的推拿治疗,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只能抱着一丝希望的来求他。
见林亦天一直没吱声,谢广墨咬了咬牙,膝盖一弯就朝他跪了下去。
“林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为了救女儿,他可以杀人放火去筹集医疗费用。
为了救女儿,他也可以不要脸不要皮的认错下跪!
父爱如山,没有哪个做父亲的能例外,哪怕是曾经视人命如蝼蚁的雇佣兵王!
林亦天没等他跪下,已经一把扶住他,“珍妮在哪儿?”
谢广墨赶紧指向外面,他已经让人把女儿抬着过来了。
如果林亦天真的见死不救,他就只能赶紧送医院去。
没想到林亦天不但没为难他,甚至没开条件,直接就说,“快,把人弄进我屋里去。”
谢广墨这就赶紧去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儿抱进了屋,放到林亦天的床上。
“大家都先出去!”
林亦天见跟进来一大班人,这就冲他们挥了挥手。
在所有人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又对郑少燕说,“燕妈,你留下帮我的忙!”
郑少燕只好留下。
同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强硬的留了下来,不放心的谢广墨。
林亦天也没有驱赶他,只是把房门关上,然后对郑少燕吩咐,“燕妈,你帮我把她身上的衣服脱掉。”
谢广墨听得心头大紧,忙不迭的问,“为什么要脱我女儿的衣服?”
“还不都是你害的!”林亦天没好气的喷他,“刚才要不是你一定要将她弄回去,我给她推拿一下,她就会没事。可你就是不听我劝,非把她弄回家不可,搞得她现在昏迷了,推拿已经不好使,必须用针灸。”
谢广墨虽然被喷得脸色发窘,但还是忍不住质问,“针灸要脱衣服的吗?”
林亦天更没好气,“隔着衣服,我怎么下针?我长透视眼啊?”
谢广墨喃喃的说:“这,这……”
“这什么这,不懂就别吱吱歪歪,给我靠边站,要不就滚出去。”
谢广墨又被喷一脸,可是武功高强如他,现如今屁也不敢放一个。
林亦天忙催促还站在那里犹豫的郑少燕,“燕妈,你快点儿,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恐怕就晚了。”
郑少燕只好动手,一边解谢珍妮的衣服,一边问,“要……全部都脱掉吗?”
林亦天点头,“我要给她身上各个致命穴位下针,必须全脱。”
郑少燕没敢迟疑,脱开了外衣后,又去解她内衣的扣子。
谢广墨很想阻止,可是又知道人命关天,这关系着女儿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咬着后槽牙,哑忍着站在一旁。
只是当女儿的内衣被解开的时候,他还是扛不住了,赶紧转开目光看向林亦天。
“林医生,你一定要救活我女儿,拜托你了。我以前犯的错,我,我会向你赎罪的。”
林亦多余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谢广墨这就赶紧的走出去,女儿的身体,并不是他能看的。
当然,别人也不能看,所以他出去后,立即就像门神似的守在那里!
谁敢靠近,他就眦牙。
……
郑少燕脱衣服的动作很快。
林亦天把针灸准备好的时候,她已经将谢珍妮脱得一丝不挂。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但林亦天看到玉体横陈的谢珍妮时,仍不免失了神。
女孩穿衣服的时候很美,不穿的时候更美。
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
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
凹凸有致的曲线,美得挑不出丝毫瑕疵。
如果一定要挑毛病,那也是……没毛病。
一寸光阴一寸金!
三寸光阴竟然全是新!
林亦天刚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定睛看了又看,发现是真的!
谢珍妮果然是百万人中无一的特例,不但血型特殊,体质也同样特殊。
郑少燕也很羡慕谢珍妮的好身材,但更多的还是同情,正值春春年化却身患如此重病。
见林亦天呆呆的看着谢珍妮的身体出神,她就忙轻扯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别顾着占便宜了,赶紧给人家治病。
林亦天回过神来,这就深吸一口气,缓缓给谢珍妮下针。
谢珍妮现在这样的状况属于肾功能衰竭所引起的肾性昏迷,已经十分危殆,不赶紧抢救的话,恐怕真的来不及。
十来分钟后,一身水汗的林亦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谢广墨忙迎上去着急的问,“我女儿怎样了?”
林亦天呼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
谢广墨脸色一变,随后就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女儿,我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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