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昇浑身一震,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指着他们的手跟帕金森似的颤抖着。
你们当真无耻至极!
好说,好说。书生眉目弯着,嘴角上扬,丝毫不在意他的谩骂。
只是不知蔡大人是否愿意接受这威胁?
蔡昇忍不住仰头看向那浅蓝色的天空,闭了闭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我帮你们,但……仅此一次,从今以后,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蔡昇最终还是帮着他们进了城,只是他们并未发现,这一切早就落入了他人之眼。
荣升几人还没走进去几步,便被锦衣卫的人团团包围,最终只有荣升和刘偏奋力突围,剩下的人被压到了北镇抚司。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夏含玉的耳中。
夏含玉懒懒的靠在软塌处,白润纤细的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看着茯苓拿着凤仙花细细的替她染着指甲。
她抬眸看向夏汲,声音清清冷冷,所有人都抓住了?
主将荣升和军师刘偏还在出逃中,臣定很快将他们抓捕归案。夏汲拱手,垂眸,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然她却是忽然一笑,无需再抓荣升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为何?
那刘偏是本宫的人,他好不容易才混进他们当中,若非此次他们不知死活刺杀本宫和父皇,本宫也不至于对他们动手;接下来你让你的人只要意思意思抓捕一下,找个机会放他们出城便是。
夏含玉相信,荣升这没脑子的定会带着刘偏去往下一个据点。
唯。
夏汲抿唇,不再多说什么,眼底甚至还带上了浅浅的委屈。
殿下觉得刘偏是……她的人!
夏含玉却仿佛察觉出他的不高兴般,朝他招招手,一对眼睛清澈晶莹,眼角却自然上翘,好不勾人。
夏汲,你过来看看,本宫的蔻丹可好看?
夏汲走至她跟前,看着她那莹润纤长,如凝脂般的柔荑,耳根微热,半响,才哑着声音道。
好看。她的手原便好看,自然涂什么都好看。
本宫也觉得很好看,我们茯苓真是个巧手。
茯苓被夸的也红了红小脸。
殿下真是的,老是夸她,夸的她总不好意思。
夏汲细细的看着茯苓的手法,仿佛连丝毫都不愿错过,指尖微微动着。
就在这时,外头有宫人喊着茯苓,茯苓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殿下,奴婢去去就回来。
嗯,去吧。夏含玉懒懒的说着,并不在意。
茯苓赶忙跑了出去。
夏含玉收起手,放在嘴边小小的吹着,抬眸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指尖处,当即笑言。
夏汲,难不成你也想涂这个?若是真想,本宫便让茯苓给你也做一个和本宫一模一样的。
臣……不想。夏汲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她指尖收了回来,落在那盒凤仙花上。
夏含玉莫名好似明白了他此时的想法,朝着他款款伸出手。
不如,你来替本宫涂,可好?..
夏汲猛然胎眸,对上她那清澈的眼,里面流露着他在她小时候才见过的天真无邪之色,她的声音带着娇意。
如何?你不愿意?
臣……愿意。
说着,他将那总是不离手的绣春刀放到一边,一只手托起她的柔荑,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人间至宝般珍惜。
他手心的
茧子在动静间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带着些许痒痒麻麻之意,不知为何,竟让她的心口也跟着带了些许的意。
他学着茯苓刚刚那般的动作,稍微有些笨拙,还总是弄出来了些,又赶忙替她擦拭干净,直到越来越熟悉,顺手。
夏含玉看着他,你今日进宫除了那件事,可还有何事想要禀报?
唔。他浅浅的应了一声,臣还想问,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蔡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你们锦衣卫的人将荣升同刘偏送出去了,便可处置他了。
说到刘偏,夏含玉忽然歪着脑袋看向夏汲,阿汲,你可知刘偏是谁?
臣怎会知殿下的人是何人。
夏汲薄唇又是一抿,竟又不相信将凤仙花的汁液擦出来了些许,赶忙又细细的擦掉。
夏含玉无奈的看着他,你难道忘了,本宫暗卫中有一人精通易容之术?
夏汲的手当即一顿,殿下说的可是暗十四?
暗十四是所有暗卫中易容最厉害之人,他的易容若是不靠近些,就算是夏汲都认不出来。
原来是他。
夏含玉笑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清楚的知晓那些刺客站着的位置让你安排人手,当真是靠察言观色?
那么多的百姓,就二十多个刺客,她怎么可能一找一个准。
实际上暗十四早就在他们的衣服上动了手脚了。
所以殿下当时才让人注意他们袖口处的红线?怪不得,她原以为是暗处的暗卫察觉的,没想到殿下早早便派出了暗十四。
殿下是何时派了暗十四出去的?
就在你端了山寨之后不久,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便安排暗卫去查探了,最终暗十四盯上了那个村落,找机会混了进去。
两人一边涂着蔻丹,一边说这话,倒是谁都没注意茯苓已经回来了。
看着夏汲正在替夏含玉涂蔻丹,茯苓自然不会去打搅,便安分的找了一处地方远远的看着。
嗯……殿下和夏大人在一起的画面总是让人看不够。
特别是如今殿下对夏大人好像越发的温柔了,夏大人也是,每每在殿下身边,都变得爱笑了。
没过许久,夏含玉的指甲终于涂好了,又轻轻地帮着吹了吹,茯苓这才走过去帮着贴上早早便准备好的小宝石。
当天晚上,刘偏二人便在夏汲的帮助下出了城门,奔往下一处据点。
又过了一日,夏含玉骑着马出现在了蔡昇的面前,明澈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淡漠。
蔡大人,本宫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定会让你见之终身耿耿于怀,悔恨无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