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晔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其实心里是紧张的。
通过薛凡的讲述,他来西北的目的的确是因为墨家,和他猜测的可能几乎大相径庭。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在墨家还没有完全做好应对外敌的准备以前,薛凡已经打听到了墨家的一些消息。
这些消息一旦到了京城被顺武帝知道,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对墨家不利的事情。
薛凡用力摇头:“我到西北以后,就忙着京鲜楼开业的事宜,刚刚腾出空来想利用唐老板买凶杀人的事儿来逼你主动现身,事情还没有结果就被你找到,我也只能认倒霉。”
他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
薛凡做事向来自以为是惯了,而且京城的人都知道,墨家只剩下墨玖晔这一个男儿。
他也清楚墨玖晔的功夫了得,若是真的面对面碰上,他绝不是其对手。
因此,到了西北以后,他并没有派人立刻展开行动,而是开起了京鲜楼。
这样,他和手下人有个落脚点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为了他来西北的真正目的。
同时他也希望墨玖晔不会想到那么多弯弯绕,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做生意。
毕竟京鲜楼在大江南北都有分店,开到西北来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他却低估了墨玖晔的智商,以为他一介武夫不会有那么多心思。
万万没想到,他用尽了心思,结果却这么快被人发现。
不但这样,恐怕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薛凡越想越后悔,他就不应该为了能在皇后面前露脸揽下这份差事。
他的心思若是被墨玖晔知道,估计都要笑上一会儿。
薛家是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如此没有头脑又自以为是的人来西北对付墨家。
还真是拿他墨家当傻子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薛家派一个精明的人来这里,如果真是那样,人家到了这边第一件事就会派人去调查墨家的情况。
薛凡自认为自己是个有头脑的,还利用陈武和王林做了个圈套。
岂不知,这点儿小伎俩根本耐不住细究。
薛凡生怕墨玖晔再给他的伤口上撒那可怕的药粉,连忙保证道:“我这没有什么收获,不可能往京城送消息,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说话的时候,还盯着墨玖晔的手,生怕一个不对劲儿,人家就打开那个小纸包……
墨玖晔见状,故意将小纸包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薛家除了派你来西北以外,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没有了,我来西北也只是想办法在你那里问出恒王的下落,并没有其他目的。”薛凡语速极快,生怕说慢了墨玖晔会再有什么动作。
该问的也都问完了,至于薛凡派人将王林家眷抓获,以此作为威胁的事情,都是孟怀宁这个当官的该过问的,他也懒得与其多费口舌。
墨玖晔看向墨初寒:“八哥,此人也可以直接交给衙门。”
墨初寒点头:“我明白。”
他虽然没有其他兄弟心思多,可也清楚一个道理。
那就是薛凡虽然交到衙门去处理,也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有点儿多,若不是九弟为了案件的需要,恐怕在这里就将人解决了。
处理一个薛凡对于墨初寒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孟怀宁那里定了案,就到了薛凡的死期。
王林的老娘去允城报官,官差赶来州府抓人也需要一些时间。
墨家兄弟在官府的人没到以前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墨玖晔就趁着这个时间,将两家京鲜楼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
也因此,他得到了一颗暂时的定心丸。
他在搜查薛凡居住房间的时候,发现书桌的抽屉里面有几封他与京城那边往来的书信。
跟他通信的都是他的父亲薛晋川,内容也都是和捉拿墨玖晔有关。
薛晋川的意思是,让薛凡到了西北以后先派人调查墨家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制定捉拿墨玖晔的计划。
还有,就是薛晋川催促薛凡向他汇报其在西北了解到的情况。
而且从薛晋川写信的语气中可以判断,他对这个儿子并不是很放心,时刻会提醒他要听自己的话,不要自以为是的去做事。
由此可见,薛凡并没有按照薛晋川的叮嘱去调查,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想必也是立功心切,自以为想出了个好的计策,利用唐明睿买凶杀人断了墨家的收入,岂不知,这办法在墨玖晔看来简直就滑稽的很。
薛家也真是,派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来办事,不但没有成功还这么快就败露了心思……
不知道是王林的老母动作太慢,还是孟怀宁那边安排其他事情耽误了,允城县衙的官差赶过来抓人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京鲜楼忽然唱了空城计,这也成了州府内百姓一个下午的谈资。
百姓们议论京鲜楼因为没有生意,两家几乎同时停业了,这话好巧不巧的被经过的知府衙门师爷听了去。
师爷将此事禀报给知府大人。
这位知府大人也听说过,京鲜楼背后有大靠山。
背靠大山的生意,怎么可能说关就关了?
虽说薛凡到西北开设京鲜楼并没有与知府搭关系,可知府却担心京鲜楼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间接得罪其背后的靠山,为此,在听说此事后,他特意带着几个人赶来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与亲自带领官差来此抓人的孟怀宁碰头。
知府是孟怀宁的顶头上司,孟怀宁自然要将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毕竟他负责审理此案也是知府下的公文,现在不说,结案的时候也要一五一十的讲明情况。
知府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考虑到唐明睿是允城人,才将案子交给孟怀宁处理。
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还和京鲜楼有关系。
此时的知府无比庆幸当初自己的推脱,将案子扔给了孟怀宁,如果证据确凿的话,京鲜楼的人就要被治罪,也就间接得罪了其背后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