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见过魁首,”我接着就坦荡荡的说道:“不然你以为三脚鸟是怎么来的?”
银牙盯着我,脸色阴晴不定:“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
他像是猜测出了什么,却不敢确定,一双眼睛只能惊疑不定的盯着我。
“没错。”我斜着嘴角一笑:“我的三脚鸟,就是魁首给我的。”
这话我可没说谎,当时要不是被“我兄弟”给推下去,我怎么可能粘上这玩意儿。
当时芜菁为了让我平平安安的走出去,宁愿自己镇在地下,结果中间还是出了什么岔子,三脚鸟到底还是从棺材里的魁首身上出来,到了我身上。
我也不愿意啊!
“魁首真的跟你见过……”银牙的手像是不受控制,抓的是越来越紧了,眼瞅着要把我给掐死,我一把搭在了他老树皮似得手上,声音不大,却特别威严:“松开。”
银牙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盯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以前他看着我,是轻视,厌烦,还有嫉妒。可现在,他的眼神竟然夹杂了紧张,难以置信,还有……敬畏。
“你……”银牙张了张嘴,像是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的好,寻思了一下,这才说道:“魁首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个屁,老子哪儿看见棺材里面那个玩意儿是圆的还是扁的,
“你说什么?”我一下就愣了,济爷不是你让去的?可凤凰会当年就那么几个人,济爷还是黑先生,不是你挑唆的,还能是谁?
“你说老济上李家大宅探三脚鸟的事情……”银牙盯着我,忽然说道:“我知道老济二十来年前去过,还害的你们家家破人亡,可那不是我让老济去的,你弄错了。”
我盯着他继续说道:“本来大家都能过二十年的太平日子,可惜,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我希望事情也因为你,有个了断。当年如果不是济爷在你的挑唆下进了那个地牢,事情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想说?是啊,这种陈年旧账,要是我,也不想说。
银牙听了这话,抬头望着我,表情更复杂了。
我望着银牙,说道:“那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让济爷上我们李家大宅闹事儿的?”
他想问的,应该就是魁道了。
“算我,算我老头子求求你!”银牙也顾不上在黑先生之中的威望了,大声说道:“他就没对你留下什么话?一句也行!”
“说了有什么好处?”我望着银牙,百无聊赖的在指尖上旋转鲁班尺:“不说又有什么坏处?”
我冲着银牙走了一步,银牙竟然就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但他还是扛住了,接着就说道:“魁首跟你,有没有什么交代?他有没有什么话想托你带给我们?”
他望着我的眼神,像是今天才刚认识我一样。
我对银牙笑,其实笑的很亲切,很没心没肺,可银牙的身子,却在这一笑之下,微微的颤了一下。
他们有了畏惧,就更好对付了。
周围的黑先生们也都没忍住,齐刷刷的吸了口冷气,盯着我的表情跟小白一样的难以置信,也跟银牙一样,带了敬畏。
“好!”郭洋欢呼了起来,差点从树上给摔下去,有担惊受怕的爬回去了。
“那个伤口的位置,跟你留在我朋友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收起了鲁班尺,气定神闲的说道:“我答应过我朋友,别人怎么欺负他们,我十倍奉还。”
没人愿意从金字塔顶端摔下来,但是你最好提前做好了抗击打的本事,济爷说过,居安思危,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
你没吃过亏,也好,也不好。
接着,他的脚支撑不住,单膝就跪在了地上。
他满脸难以置信,像是在问自己怎么可能。
接着他一低头,才看见了自己身上的那个伤,正汨汨的往外渗血,把衣服全染红了。
小白也没觉出来,只知道自己扑了个空,还想着折过身子回来扑我,可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了。
鲁班尺特别锋锐,锋锐到划开了你的皮肉,那一瞬你根本感觉不到疼。
我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小白冲着我扑过来了之后,先一矮身躲过小白的锋芒,紧接着趁着小白的软肋露在了我面前,轻轻抬起手,鲁班尺在我手上一旋,划出了一道非常漂亮的银光,对着小白的左肋下去了。
要是在平时,小白对银牙,听话的跟商店街大金毛似得,可这个时候,他杀红了眼,就算银牙开了口,他也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对我,只有“杀……杀……杀……”
“你给我退下去!”银牙也看出来了,厉声说道:“你不是他对手,别丢人现眼了!”
就算我身手没有现在好,可我有点小聪明,这点小聪明,有时候比身手还管用。
他这个状态,绝对打不过我。
小白有一颗玻璃心,根本听不得这个,眼瞅着眼珠子都啪的一下睁红了,大吼了一声,从地上来了个鲤鱼打挺,重新奔着我就出了手。
想也知道,我没醒过来的那会儿,郭洋和陆恒川是怎么被小白给碾压的----小白的手下的确实不轻,陆恒川身上的,是致命伤。
“李千树,你可以啊!”郭洋因为阴气散开了,也看见了刚才那一阵,立刻大叫了起来:“打的好,打的那小子满地找牙!你算是给兄弟出了这口气了!这王八蛋,他欺负软的怕硬的!”
“你看这个样子,哎……”
“没错,在李千树面前,平分秋色都谈不上,只能是被吊打碾压啊……”
那些黑先生们也受不了,低声就议论了起来:“之前还觉得老爷子的高徒是行当里第一快手,看来还是咱们世面见得少。”
陆恒川老说我横冲直撞像是野猪,那是他没见过小白。
我自己没用什么力气,完全是借着他那个火箭炮似得力道,他失去了平衡,矮小的身子被自己的冲劲儿带出去了老远,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我看他看的清清楚楚,躲闪也躲闪的绰绰有余,眼瞅着他要过来,我先侧过脸躲过了那一拳,紧接着摁住了他的肩膀,一脚绊在了他腿上。
他一点吃瘪的经验都没有,不跟老子似得,一辈子吃瘪吃的丰富多彩,什么都见识过。
我觉得,银牙之所以没教给他这个程度,是因为小白可能从小到大,就没能遇上过能让他恼羞成怒,从而发慌的事情。
小白这一下含羞带怒,虽然劲头用的特别蒙,却一身破绽,首先他是左撇子,这会儿上的就是左手,右边完全没防范,力气也不管不顾的全凝结到了左拳头上,下盘没顾上,不会稳。
还有,人活着,不能太要脸。
如果小白的师父是我,我一定会告诉他,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你可以怕,可以愤怒,但是你都不能慌,一慌,平时的水准也要被你给泄出去几分,除了损己利人,什么好处都没有。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这样的面子,小白哪儿受得了,又觉得弯腰去捡那个木化石有点丢人,提起拳头奔着我面门就来了。
“你……”银牙盯着我,像是恨不得把我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小白一听这个受不了了,挺身就要上来,我一脚就把那个木化石给挑开了,木化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小白的虎口一下被我那个力道镇的绽了血。
我冲着他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