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胸女。
她刚才不还是假装不认识我吗?
刚才那个酒柜这么一倒,上头摆着的啥人头马,xo,外带北冰洋,白花蛇草水啥的一股脑对着那些小吏就砸了下去,稀里哗啦丁零当啷,玻璃碴子飞溅,空气之中都是酒精味儿,别说,乱七八糟一掺和,竟然还挺好闻。
狐狸眼倒是挺机灵的,带着小翠就闪开了,可那些小吏没那么灵活,全抱着脑袋哎呦。
这个时候,大胸女蹭的一下就酒柜旁边站起来,叉着腰冲着门口就嚷:“那个杀千刀的小白脸,长得人模狗样的,干事儿比流氓还不如,调戏不成我,弄翻了我的酒柜就跑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老牛,给我报仇!”
“他跑了?”那领头的小吏急了眼:“怎么跑的?”
“那还用说,趁着酒柜废了,抱着脑袋就奔着西头跑过去了,还以为我没看见呢,我啐!这些酒花了我多少本钱,我得让那小子十倍奉还!”
哪还有什么说的,那个小吏一挥手,慌慌张张带着身边的人就往西头跑:“那小子挺会玩儿花活啊!给我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不然咱们都他娘的得跟着倒霉!”
卧槽,感情大胸女之前装成不认识我,是早知道那几个小吏有预谋,诚心玩儿了一出移花接木啊。
还没等我道谢,她就重新急急慌慌的躲在了柜台后头,把我脑袋按下来了:“别出声,你不知道,你的事情已经闹得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你上哪儿找证据去?我说你是不是傻,什么军令状也敢立,拔舌头那么好受呢?告诉你,下了拔舌地狱,你得当十辈子哑巴!”
大胸女这么一按,我没遮没拦的就看到了她深深的领口,阿西吧,别提多美好了,看的我血脉喷张,浑身发热,鼻子怪痒痒的,像是要流出点啥。
大胸女倒是没有理会到,还自顾自的说道:“你跟老牛是朋友,老牛交代我,看见了你一定得护着你,刚才那一柜子酒可不少值钱,你要是有命出去,记得赔给我。”
我使劲儿吸了几口气没让鼻子里蠢蠢欲动的东西顶出来,赶紧换了换脑子转移注意力:“牛大哥都知道了?他也知道……”
“他都知道,”大胸女叹了口气,忧虑的看着我:“你做事怎么不考虑?”
我倒是想考虑,可没法考虑——考不考虑都他娘的一样。
“那我废话就不说了,”我立马说道:“大……茆茆姐,你看你这开个酒馆,四通八达的,能有什么线索给我吗?关于那个官儿和替补司机的。”
大胸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们俩倒是经常一起来,时不时的,也说点悄悄话,我有次过去给他们送毛豆,倒是听见了,他们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把东西给藏那地方去,那地方最保险,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什么地方,他们一瞅见我来,光顾着看我胸,话都忘了说了。”
怎么样,看来果然是有什么证据。
“那他们俩有什么其他亲朋好友没有?”
“有是有,替补司机有个女朋友,长得倒是还行,不过胸没有我大,住在白虎大街西边第五家,”大胸女说道:“那个官是个孤家寡人,不过很喜欢跟人下棋,就是不大有人敢跟他下,前一阵找了个小年轻的当固定棋友,那小年轻是新来的,就在白虎大街的街角。”
我赶紧跟大胸女道了谢,就要往外走,大胸女一把拉住我:“说了这么半天白说啦?你还要去作死?”
“这事儿已经由不得我作死不作死了,”我摆了摆手:“谢谢茆茆姐好意,等我啥时候真的下地来当差,每个月工钱抵给你赔钱!”
“你呀……”大胸女见我坚持要走,也急的什么似得,一个劲儿跺脚,咕咕哝哝的说这不行,还得找人帮忙,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帮忙。
我赶紧跟愣在一边的狐狸眼和小翠摆了摆手:“快,先上白虎大街瞅瞅去。”
狐狸眼赶紧带着小翠就要过来,小翠一只独眼倒是对地上一个裂了一半的白花蛇草水很感兴趣,还打算尝尝,被狐狸眼一把拖过来了,嘴里还嚷着:“我吃!我吃!”
狐狸眼没法子,只好学着我的样子说:“先走先走,回去请你吃饼,豆沙火腿,随你挑。”
小翠得到了画饼充饥的空头支票,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狐狸眼走了。
白虎大街离着朱雀大街倒是不远,一路上怕碰到了碍事的小吏,只好躲着走,也他娘的实在憋屈,想来老子也是有令牌的人,可为了争取时间,还特么这么窝囊,那帮东西对我来说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时间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到了白虎大街,数到了第五家,我攥着令牌就进了门:“有人吗?”
里头迎面出来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那个年轻姑娘长得挺秀气的,手里正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俩烤猪爪,特别香。
小翠看见烤猪爪更是控制不住了,非要上前抓一把,被狐狸眼一把给拉回来了:“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小翠毫不服气,用比狐狸眼大一倍的声音回嚷:“我吃!我吃!”
我肚子饥肠辘辘,一闻见这香味肚子也一下就叫唤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我赶忙就说道:“我有事儿跟你打听一下……”
没成想,那个姑娘先是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下,接着像是认出我来似得,手一抖,那盘子猪爪就掉在了地上,打了几个滚,裹了一层土,看着就糟践的慌。
不光心疼猪爪,我更是心疼我自己,难不成这个“女朋友”也得到了替补司机的信儿,知道我会来?那还打听个蛋啊!
我都打了退堂鼓了,没成想那个姑娘一把抓住我:“恩人,你怎么上这里来了……难不成,那个拿着判官爷令牌的竟然是你?”
我这下可是有点懵逼,恩人?
可我对这个姑娘没啥印象,啥时候当过她的恩人了?
你娘,刚才是大胸女假装不认识我,这会儿是这姑娘假装认识我?
你们阴间的人,咋都这么难以捉摸呢?
“你是……”
“来不及说了,我听说,好些人要拦着你呢,”那姑娘急急慌慌的,自己倒是原地一个劲儿踱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毅然决然的就跟我说道:“恩人,别的不管了,你想打听什么是不是,我告诉你!”
我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候补司机让他女朋友演戏,给我提供某种假线索,故意误导我,拖延我这所剩不多的时间?
可这姑娘真要是演戏,演的也太好了,能在我面前蒙蔽过我去的真不多,她算是一个——实在不像是假的。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来意说了一下。
按理说你跟人家女朋友打听人家的恶事来弄人家,哪个女朋友也不能这么坑自己男人,可这个姑娘竟然挺痛快的,说:“他确实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他的吃穿用度,可不是这个工钱的人能享受的起的——外带他死的时间长,家里早没人给烧纸了,来路肯定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