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我想回头瞅瞅是个什么人。
其实入行以来,我也得罪了不少的人,难道是哪个仇家听说我现在出事了,特地过来找麻烦的?
可按说我一直都跟死鱼眼在一起,我得罪的人他也得跟着沾包,不能不认识啊?
“别看了,现在没在这里,刚才人一多,他可能不喜欢生人气,躲开了。”陆恒川没回头:“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不喜欢生人气的,还能是活人?
来找我的,看来是个死人啊。
死人……还是跟那个小珠一样,被我帮助过,来看我的?
闹不明白,见面再谈吧——虽然是没有三脚鸟了,按理说眼睛可能没那么好使,但毕竟现在是城隍,不可能见不到死人。
老子是一方死人的头儿。
“到了,你看。”这时候到了一个重症病房的门口,透过玻璃,我看见济爷躺在病床上——脚被吊在了半空,比陆恒川看着严重,身上层层绷带,好像木乃伊。
不过精神头还挺好的,正拿着那个三眼疤的烟袋锅子,对着窗户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叹了口气。
烟圈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看上去特别寂寞。
看来人是没事儿,就是行动不方便,我放了老大的心。
济爷一听见门口有动静,赶紧就把烟袋锅子摁灭了要藏起来,还假装成不动声色的样子,存心不看门口,眼睛盯着窗外,咳嗽了一声,淡定的说道:“千树怎么样了?”
嚯,这是当成医生来查房了。
我也咳嗽了一声:“您不听话啊,这么多伤还敢抽烟,这叫什么来着?提着灯笼上茅房吧?”
提着灯笼上茅房——照屎(找死)。
济爷一听我的声音,先是整个人愣了一下,可这一楞,想必跟我一样,牵扯到了身上的伤,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接着,就难以置信的回头盯着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吼喽吼喽”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估摸他藏了一口烟在肺里,被震出来了。
我瞅着他就笑。
而济爷咳嗽的流了一脸的眼泪鼻涕。
陆恒川和我都没法给他拍背顺气,因为他浑身都是伤,碰不得。
而他自己一动,身上的伤也会被牵动,一看就是苦不堪言。
可就算这样,他嘴角一弯,还是像是笑了。
好不容易咳嗽平息了下来,他先看了我一眼,接着立马又把烟袋锅子给拿出来,把熄灭的火重新催起来,先抽了一口,又瞪了我一眼:“你个小王八羔子……”
有放松,也有庆幸。
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句里面了。
烟雾的味道在午后阳光里弥漫了过来,淡淡的烟草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我最愿意猴在济爷身上四处爬,济爷为了吓唬我,就作势要用烟袋锅子烫我屁股,但我打小就鸡贼,知道他下不去这个手,从来都不怕。
可有一次,烟灰掉下来,还真落到了我背上,当时我“嗷”的一嗓子就哭出来了,济爷也慌了手脚,又是吹又是冲,心疼的了不得,我半睡半醒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的看见他自责的抽自己嘴巴。
从此以后,他就把那个三眼疤的烟袋锅子给封起来了,没见他再抽过。
时过境迁,他烟瘾又犯了。
我瞅着他就笑:“老烟鬼,撅着嘴,掉烟灰,烫大腿。”
济爷也笑了,作势要拿烟袋锅子打我。
但是再一想,我现在到底是魁首,又把烟袋锅子给放下了,表情有点惴惴不安。
对魁首不敬,是大过错,欺师灭祖,要受罚的。
不过……三脚鸟都没有了,而且,再也不会有了,我跟《窥天神测》的最后一个传人一样,也要是最后一任魁首了。
看来我的存在,也确实是一场劫难,多少事情多少东西,要从我这里到此为止了。
“您还能抽烟,我就放心了。”我嘿嘿一笑:“杜大先生和胖先生还有我们大先生呢?”
“都回去了。”济爷说道:“人家都是各自的头儿,比我牛逼,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好丢在这里了,人家那些善男信女的属下多得是,能在这破地方受委屈?”
县医院院长听见您说这个,恐怕要哭。
“他们都没事?”
大先生本来就被我砍了一条胳膊下去,绝对是长不出来了,胖先生的肚子给我开出了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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