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王德光就跟我说,首先,这个房子屋内门对冲,口舌生家中;夫妻常争吵,品位各不同。
杨树林是个孤儿,听村里人的意思,也没念过什么书,而小哥爸爸告诉我们,那个漂亮媳妇是杨树林去外面做买卖认识的,是大学生,一个爱色一个爱财,一拍即合,足以见得只怕这个媳妇觉得自己比杨树林强,肯定是看不起杨树林的,俩人时常要为生活品味上的不同争吵。
这倒是,阳春白雪对下里巴人,能有好吗?
估摸这个有品位的设计是漂亮媳妇搞的,而玻璃碴子铁丝网这种败兴却实用的东西,是杨树林加的。
王德光接着又说,围墙装上铁丝网,官灾缠身没法挡,这也应了,漂亮媳妇跟奸夫这一场牢狱之灾——虽然没牢狱多长时间就放出来了吧,而且这事儿没完,恐怕他们还会继续被官司缠身。
这倒是好事,说明他们真要是做了坏事,还是会被惩罚的。
我就让王德光再看看,奸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毕竟村里人口口相传,全把事情告诉了我们这些外人,漂亮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得眼见为实。
王德光连声说还是老板谨慎,他又把眼光放在了这个房子周围的环境上,看了看附近的路,点了点头,说道:“东南有凹坑,女子淫性生,宅前路反弓,女人品不正,全对上了,红杏出墙的事儿,铁定是没跑。”
没错,东南口是有个挺大的凹坑,里面还有青浮萍,很招蚊子,多余的水,主,反弓路更别提了,主私奔。
看来真没冤枉她这个潘金莲的绰号。
小哥爸爸也听不懂我们在说啥,就给我们介绍,说这个房子当初建起来,整个村子谁不羡慕?不拆迁倒好,但凡真要拆迁,他占的地方可最广,得拿多少拆迁费?
再说了,就算不拆迁吧,这边地理位置也不错,里面都是公寓式设计,以前他们家自己住了个三室两厅的户型,剩下的全出租,也得不少租金,多少人眼红。
偏偏杨树林就是看人不明,讨了这么个媳妇,作成了这样——说是杨树林自己没啥文化,长得也不咋样,愿意娶个知书达理又漂亮的,对孩子好,结果呢?孩子都还没落到,命都给搭进去了。
后来杨树林这么一出事,漂亮媳妇打算把房子卖了,远离是非之地,可她那名声传出去,附近的人都不敢买,这才闲置到了现在。
说着连连摇头,说红颜祸水,古代有妲己,现在有这个女人,看来痴心妄想要不得,怎么也得郎才女貌的般配,啥锅配啥盖,弄不好就要坏。
我又问,那个奸夫你认识不认识,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德光倒是抢着说道:“肯定是个白脸书生,本来就懦弱无能,没什么本事,还自以为怀才不遇,正好跟潘金莲一拍而和,俩人都觉得自己过得吃亏,一个要钱一个要浪,顺势吃软饭了。”
“哎,你咋知道的?”小哥爸爸跟开了眼似得:“真没错!你知道那个男的,其实是给杨树林当秘书的,因为漂亮媳妇自己以前就是杨树林的秘书,就死活不让杨树林再找女秘书,非让他找个男秘书不可,而且还得是本地人,说是靠得住,外带要有点学历,要能写会算,识文断字啥的不可,这不是,千挑万选,倒是九里坡一个啃老的合适,就给招来了。知根知底,是村里一个乡亲的小舅子。”
接着小哥爸爸介绍,说那个小舅子确实是长得一表人才,就是特别傲慢,很有点看不起人,不乐意当个农村人,觉着自己念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不当个钢管啥的就是屈才,他不能浪费人生。
我纠正了一下,说那不是钢管,是高管。
小哥爸爸大手一挥,说谁计较这玩意儿,爱他娘是什么管吧,反正小舅子眼高手低,在人下的工作一概不干,本来是想着考公务员的,结果考了好几次又没考上,把书一扔说考试有黑幕,整天就是长吁短叹,一边自己被家里给耽误了,也没本事跟别的老人一样给安排铁饭碗,一边心安理得的吃着家里的老本,埋怨老天不公。
这家里也是急的了不得——老两口子都上了岁数,也是农民出身没有退休金,一家人就靠着小舅子他姐过日子。
那个乡亲身为小舅子的姐夫,虽然面上不说,心里也觉得老婆拿钱贴补娘家很不开心,这不是一看这里有个工作机会,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乡亲,一拍大腿,高高兴兴的就把他小舅子给举荐上来了。
杨树林自己是苦出身,对村子里的谁都很随和,倒是没什么意见,他那个漂亮媳妇倒是非要自己面试——生怕还是挂羊头卖狗肉招来女的。
结果那个乡亲乐颠颠的跟小舅子一说,小舅子还不乐意——说自己可不是来伺候别人的,好在那位姐夫小时候爱看聊斋,知道不少典故,就劝他小舅子,说以前大官怀才不遇的时候,少不了就去给人家当当师爷幕僚啥的,一方面开阔眼界,接触一下官场商场,一方面也算给自己积累人脉,倒是真当上大官大富豪啥的,更如鱼得水,又不是一辈子屈居人下,算是给未来打打底子。
小舅子一听这个,这才勉强乐意了,结果一来应聘,正跟这个负责招聘的漂亮媳妇对上眼,俩人貌似还是同一个大学出来的,共同语言不要太多,那是一拍即合。
接着杨树林生意忙,天天出差,十天倒是有八天是这个秘书陪着漂亮媳妇打理木板买卖的内勤,自然干柴烈火,搞在一起,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秘书一下子穿上了啥驴牌衬衫,本田腰带啥的,阔绰的了不得,还上小哥爸爸这里,给他姐夫送茶叶,你猜怎么着,四千多一斤的顶尖名茶买两筒,一个村里有几个买得起!
陆恒川对奢侈品一直很在行,很想纠正那是lv和hermes,但一想刚才的“钢管”,觉得纠正了也没啥意思,就憋着没吱声。
小哥爸爸浑然不觉,就立刻继续说道,你说这种红杏出墙的事情,全村谁不知道,就杨树林还蒙在鼓里,可人家是夫妻,几个愿意去当搅屎棍子的?人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最后你落一个送谗言的坏人,实在没意思,所以拖老拖去的,拖到杨树林就给失踪了。
这下村里人才意识到不对,问漂亮媳妇,漂亮媳妇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只说跑买卖没回来,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呐,剩下的事情,庙祝小哥你就知道了,绝对冤枉不了那对奸夫。
真要是这样,那也太不要脸了,红杏出墙,谋杀亲夫,这种人啥时候寿元到了,下了十八层地狱,少不了得下个刀锯血池里好好受受罪。
“怎么样,”王德光摩拳擦掌:“反正这里也没人,老板,咱们进去找找证据!他们以前就在这里住,保不齐能找到点啥。”
私闯民宅是不太好,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只能来点非常政策了,小哥的爸爸也连声赞同,说杨树林要是知道,一定也同意,我点了点头,一手就摸到了门锁上——虽然我没做过贼吧,不过开锁我还是挺在行的。
可我的手刚搭到了门上,那个门忽然自己就给开了。
好像有人在里面,把门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