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抱!”虽然这句话说的苍白无力,但她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云昭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以后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了,我会伤心的。”
顾知意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深海中的鱼,被一张巨网牢牢困在其中,挣脱不开。
云昭看上去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但没想到本质是一个无赖。
“伤心你会放弃我吗?”顾知意吸了吸鼻子,看着他。
云昭垂眸,眸色深深,眼中的深情浓烈的似乎要冲破桎梏了一般,他声音低沉,“不会。”
他抬手抚摸顾知意满是泪痕的侧脸,“我只会更快得到你。”
顾知意偏头撇嘴,亲都亲了,还想怎么得到。
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云昭捏了捏她的耳垂,“可我不想那么做,我更想你是自愿的。”
顾知意没说话,自愿是不可能自愿了,她可是一个有原则的恶毒女配。
经此一事后,顾知意是完全不指望榆木脑袋钢铁直男的便宜弟弟了。
有句话说得好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顾锡华就是跟女主有缘无分。
况且她现在就是想撮合两人,那也没办法了,顾锡华又被派往了外面,没个十天半月绝对回不来的那种。
上京城还有一件大事,皇帝把北瑞来的公主赐婚给了五皇子。
赐婚那日,拓拔安雁来了宁王府,要找顾锡华。
可惜她来的不巧,顾锡华一大早就离开了上京城。
顾知意去见了她,她站的笔直,无论管家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信顾锡华走了,只觉得是不想见她找的借口。
“顾锡华,你出来见我一面,就一面!我只跟你说几句话,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了!!”她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在这里是等不到他的。”顾知意淡声道。
拓拔安雁转身,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郡主!”
她跑过去,抓住顾知意的胳膊,“是他让你来的吗?”
顾知意轻轻摇头,“他已经离开上京城了,你在这里等根本就无济于事。”
拓拔安雁松手,有些失神的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顾知意皱眉,“没有那个必要,我大概能猜到你找他是为了什么,我可以替你回答,他不会的,他不喜欢你。”
本来她以为拓拔安雁还会不死心的大闹一场,但是她此刻却耷拉着肩膀,没了往日神采。
脸上的神情带着嘲讽,她就站在顾知意身前,像是在跟她说,更像是在跟自己讲,“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她让我来和亲,我本是不愿的,可父皇说,我若是肯来和亲,能让北瑞边境少很多战事。”
“我来了,虽然我并不在乎他人生死,但也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
“我身为公主,自小锦衣玉食受尽荣宠长大,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我身上无法卸下的责任了。”
“可是我不想离开父皇母后,离开我的故乡,我不想孤身一人来到万里之外。”
“可是我来了,见到顾锡华之后,突然觉得,似乎之后的日子没那么遭了。”
“我日后肉眼可见的无趣人生也终于有了盼头,可是他不喜欢我。”
“我心里清楚,他大概以后也不会喜欢上我了,只是命运没有被写下之前,我总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我还是有机会嫁给心爱之人的。”
“可是…事实告诉我,一切终究是幻想,假的永远都真不了。”
“父皇说,我可以自己选择心爱之人,可是我也只是一个被送来交易的物件,怎么有为自己做主的资格。”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在父皇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他的江山。”
“我也始终清楚,我未来的夫君,只能由陛下来决定。”
“宁王的势力太大,陛下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一个或许会威胁到他皇权的人再添助力!”
顾知意僵在那里,她的目光十分复杂,拓拔安雁看起来跋扈愚蠢,但是有些事情,她看的比她清楚多了。
比如,宁王是皇帝威胁这件事。
顾知意一直生活在这个被宁王刻意建成的安乐富贵窝里,怎么会知道朝堂中的权柄争夺是多么激烈。
伴君如伴虎!前朝后宫都是皇帝用来平衡自己势力的棋子。
兄弟又如何,又不是一母同胞,关系再好,也抵不上江山的万分之一。
一旦心有嫌隙,皇帝也绝对不会手软。
尽管这些年宁王已经表现的足够游手好闲,该放手的筹码他丢了。
可是曾经的三军之主,威望依然在,就算宁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妻儿身上,皇帝也还是心存忌惮。
如今皇帝身有隐疾,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他……
顾知意没敢再想下去,越想她越觉得宁王府被连根拔起是早晚的事,太平日子也快没了。
只是,顾知意皱眉,她无法想象那一幕。
拓拔安雁仰头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她捂着肚子停了笑,抬头望着顾知意,“我的命运就这样了,你的呢?”
顾知意握拳,她的命也早就定好了,受尽屈辱后惨死,跟拓拔安雁相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她不担心自己,她只担心宁王府的命运。
拓拔安雁突然上前几步,握住顾知意的手,“郡主,我希望你走出这些阴谋算计,不成为任何人的工具,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郡主,你要记得我,我不想死后无一人问津。”
“郡主,若有朝一日我死了,请你把我的尸体火化吧,不要收拾我的骨灰,就让我随着风飘散,说不定能回到我的故土呢。”
顾知意抽回手,“不要!我跟你又不熟,日后自有你的子女为你料理后事!”
拓拔安雁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宁王府。
顾知意看着她落寞孤寂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
那个请求她答应不了,因为她死的更早些,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呢。
“郡主,拓拔公主她就是受了刺激魔怔了,你不要在意她说的话。”莲香有点担忧的看着顾知意,她还从未见过自家郡主这副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