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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在踏进警戒线的那一刻,格润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使命到来的感觉——这并没有让她在生理上的移动造成什么影响,但她的心理确确实实地改变了。

她脑子里闪过第一次杀人的那天。

那时候她正在大一寒假,被踢到了云南边境某边防连,连长让一个他们连的小神枪手带她。

格润记得他的名字,叫丁敏君。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简直无力吐槽,觉得他爸妈帮着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没看过倚天屠龙记。

小丁18岁,当兵第三年,格润去的时候他刚拿下军区比武的第二名。看到有女孩子,他当时还有点羞涩,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当时拉肚子,要不然第一也能拿下来。

然后带格润去营房的时候,发现没有卫生间,还替格润着急来着。

“你一个女孩子,在一群大老爷们里怎么过日子呀。”

格润看着小丁窘迫的样子,心里觉得比较不适应的是满脸通红的他。

的确也是他。

不过且不说那段日子小丁同志和连里其他人因为多出来一个学生兵而有了多大的烦恼,他带着格润去巡逻的时候倒是从来没出过漏子。全副武装后,格润其实看不清这帮人的脸,但看着他的背影,格润就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肃杀。

但摘下面罩之后,小丁那双斑比一样的大眼睛一眨,格润就觉得自己看错了。

“今天吃菌子!”小丁每次都很开心地跟格润说:“我来了云南之后,最高兴的就是发现了有菌子吃!”

小丁老家在河南村子里,家境不怎么好。他曾经坦言来当兵就是为了吃饱,而没想到现在除了吃饱还能吃好。

“菌子可鲜了,我之前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丁一边说,一边拿着馒头夹菜,一个人能吃差不多一盆的见手青:“就是有时候厨子不小心,可能搞不熟,然后大家伙就觉得有小人在地上乱跑。因为这个,上次连长把炊事班长揍得呀……”

这时候要是有路过的炊事兵,肯定白他一眼。

“吃吃吃,拿吃的都堵不住恁的嘴。吃不死你!”

格润就一直在这样相对欢乐的情况下度过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真的以为传说中危险的边境线上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而大概是为了打她的脸,第二天就来了事情。

事情不大,是在一群人拦车例行检查的时候,小丁上去转了一圈拎了几个人下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一脸惶恐,而小丁对格润指一指,意思是分给她检查了。

“哎哟,还好有个你。”小丁事后说:“要不然看到可疑的女人,我都不知打咋办。你说我自己又不能上手。”

格润当时把人领到一边,按流程让她双手举平,下一秒背后的声音就不对了。

她听到了一声钝响。

“你们都不许动!”

格润一回头,就看到另一个战友捂着肚子倒在一旁。刚刚被带下来的其中一个人拿着刀子,抵在了另一个人脖子上,背靠着大巴车。

“滚!你们都滚!”

他躲在人质后面,完全不露出自己的身体:“要不我杀了他!枪放下!”

小丁看着他,慢慢退后:“枪不能给你,我们可以撤。”

结果那人又把刀子往人质的脖子上一顶,鲜血冒了出来。

大巴上的乘客一阵混乱,地上的战友还在痛苦地压抑着□□,而格润身边那个孕妇,她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拽着格润的裤腿不敢放手了。

“疼……”

她悄悄对格润说:“解放军,我肚子疼……”

格润用余光看,都能看到一滩液体从她身下漫延出来。

那是羊水还是尿啊。

格润心里闪过这个问题,但也知道是哪个问题都大了。

“你把枪扔过来,还有那个地上躺的,还有那个女的。”

劫持犯开始发号施令:“让那个女的送过来。”

“我没有枪。”

格润那天的确没带枪,作为学生兵,她现在没有配枪的资格。而且身边的两个战友都是说身经百战也不为过的老兵了,没人觉得还需要多一个战力。

那人倒是没不信,但是很轻蔑。

“你把枪送过来,你换他。”

他想用她换手里的人质,而小丁脸色立刻不好了——在小丁看来格润还是个刚刚入学的小朋友,尽管她比她大,但让一个学生跟一个罪犯待在一块儿是肯定不行的。

何况这是上头直接交代下来的!!!

格润下来的时候当时给的话是“随便训她”,但谁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说一句重话都不敢,更别提让格润以身犯险换人质了!

“哎哟,当时好想一拳打死他。”小丁后来对格润说:“就算你没搞死他,我也要忍不住下手的。”

但格润答应了。

地上的孕妇抱着她的腿不肯放手,格润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

“我马上就回来了,带你去医院。”她悄悄说:“五分钟就好。”

那个大姐懵了一样,不知道是相信了她,还是觉得她疯了。

“你给我回去!”

“枪给我吧丁哥,”格润叹了口气:“不能看着这几个得去医院的耗在这儿等死啊。”

孕妇的叫声已经开始变大了,躺在地上的战友身下的血也变得更多。小丁不知道怎么思量的,最后蹲下把战友的枪卸了下来,在战友“你他妈疯了是吧?!”的虚弱骂声中连同自己的枪给了格润。

“我跟你说我那时候一定疯了,把枪给恁一个小姑娘。”

而无论小丁事后怎么说,格润当时的的确确是稳稳当当地把枪接过来了的。然后她的手有些抖,看起来强撑着一点点挪到了劫持犯那边。

重心还在不自觉地向后仰。

“小娘们!”

那个劫持犯忽然间就酱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推开,整个人突然扑向了格润!他目的太明显了,要的就是格润手里两把黝黑的铁家伙!

可出乎他预料的是,本来哆哆嗦嗦的女孩子,竟然在一瞬间躲开了他,并且下一秒用膝盖重重压在了他背后,反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刀!

小丁第一时间将枪收了回来,确认东西还在的下一秒,一滴还温热的液体就溅到了他脸上。

不轻不重地。

这位军区比武第二名楞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把视线挪过去。

他只看到了一个低着头的身影,手中拿着滴血的匕首。大巴的半个车身都泼了一片猩红,而那个劫持犯正躺在地上,如同将死的鱼一样张着嘴,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啊……啊……”

他应该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了,但表情还是惊恐地。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就死那个向毫不犹豫他挥刀的小娘们。

“妈的,糊眼睛。”

格润像是被浇了一身红油漆,如果不擦一擦基本睁不开眼。她用袖子三两下擦开脸上的血,回头看看已经懵逼的老兵。

“干什么呢,叫救护车啊。等着老张捂不住肚子上的洞,场子流出来你帮着捡啊?”格润超嫌弃地看着小丁:“还有个孕妇呢,好像是要生……是不是要生啊?”

格润回头问那个俨然目瞪口呆的孕妇:“大姐?”

“啊……生。”大姐回过神来,终于发现自己肚子还疼着:“羊水,好像羊水破了。”

“那就躺着吧,等医生来。”

格润吩咐完,又看看老兵:“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呼叫总部?”

“……我,我去找连长。”

小丁说:“你,你别跑啊。”

简直意味不明。

后续人马来得很快,救护车把伤员和孕妇拉走,剩下的交给边防拉过去笔录,再有就是有人把几乎流干了血的男人扔进了裹尸袋里。格润站在旁边,看着战友们将黄土盖在被血液浸湿的地面上。

这样一处理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回去洗洗。”连长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着格润一脸血的呆样,本来想一把打过去,但半路硬生生止住了:“好好一个闺女,看被吓得。”

他说着作孽作孽,然后带着一身血气的格润回队里,单开了澡堂子让格润洗洗,然后转身就去找卫生队的医生。

热腾腾的水从头上“哗”地一下砸下来,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深红。已经干涸在格润身上的血液被一点点冲刷干净,而水也从近乎黑色到了清澈。

擦干净出来之后,一群人都沉默地看着她,唯恐她有什么不对劲。队医小心翼翼地讲话,说格润做得不错,拯救了很多人,表现极其优秀。她也同时观察着格润的表情,生怕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格润差不多明白,这是怕她创伤后应激障碍了,然后她很配合地点点头,做出感激的样子。

她怕表现出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更让人觉得她被吓蒙了。

后来,指导员让小丁给格润做做思想工作,怕格润心里有阴影,对不起领导当时交人的时候给的信任。小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闷着不吭声,过了半天讲起了自己村子里的事儿。

“我们村子里之前,有一个万元户。”

当兵这么多年,小丁已经很少用“俺”这个词了,但这个特别有时代印记的称呼却没有改:“我妈就跟我说,他们家里老有钱,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就有四层小楼。”

这样的家境在一个小村子里来说无异于土皇帝一般,基本上出门都可以横着走了,但偏偏那家人知礼数人也好,家里经常会松些说是不用的东西给乡里乡亲们。

“都是新的,哪能是不用的呢。”小丁说:“我小时候,婶儿给过我一个红糖的馍,热气腾腾的,糖都化开了,特别好吃。我吃了一个没吃够,婶儿又给了我好几个,让我带回家给我妹妹。我妹可喜欢,跟我说以后家里头天天能吃这个就好了。”

他有点怀念:“后来家里好了,也能吃红糖馅儿的馍了,但是就是感觉没有以前吃得那么好吃,那个味道就不对了。”

“然后呢?”格润那时候拿着搪瓷缸子喝热水:“他们家出什么事儿了?”

“二老没啥问题,就是他们家那个大儿子。”小丁挠着脑袋:“我上中学的时候,他们家老大不知怎的,就死了。”

因为当时那家人在村子里口碑特别好,四邻八方都去帮忙丧事,小丁他妈也不例外。等到忙活完下了葬,饭也吃完了,小丁他妈回家,揪着他的耳朵说以后不许学坏,外面的别人给的吃的也不许拿。

“当时没明白,后来才知道,哥是吸毒吸死的。”小丁垂着头:“他去外头跟人蹦迪,抽了别人一根烟,里头有粉。”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从最开始为了买毒品,这家的老大先用自己的钱,再从父母手里骗钱,到最后父母觉得不对不给钱了就去借当地的大耳窿,也就是高利贷。到他最后吸死的时候,他欠的钱已经差不多滚到了六十万。

“我叔头发一夜就白了,我婶当时差点就跳楼。他们家要不是还有个老二,我估计两个老的,谁都撑不下去。”小丁说起这件事,就好像说的是自己家那样难过:“我一直就特别特别恨,为啥那好的人家,就被人害了呢。后来我被分到了这边,才知道那帮子人就是为了赚黑心钱,别人死了家破人亡了他们不在乎,就是要赚这些钱,他们不是东西。”

小丁的拳头攥得很近:“我开第一枪的时候,杀的是个老太太。听起来好像我在欺负人,但是她带着她三个儿,卖了快五百公斤的□□。润儿,你知道五百公斤□□啥个概念吗?50克就能死个人了,她一次能杀两百个!我们堵住她的时候,她还拿一个别人家的娃挡着自己,说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说实话,那一枪我一点也不虚,不杀她,不知道又有几个人要像我叔我婶那样遭罪!”

小青年站了起来:“你也怕不着,这群人死有余辜,就算睁着眼睛看你也没什么!我杀了那么多,到现在没做过噩梦,因为我知道就算他们来找也无所谓!杀了一回了还不能再杀第二回?人都不怕了我还怕鬼?”

格润当时都傻了,觉得小丁的安慰方式很特别,而且恰巧就刺中了她心里的某个点。

“我不怕。”她说:“我一点都不怕。”

从她当时站在一块烈士碑前,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中找两个字的时候,她就不怕了。

就如同小丁说的那样,手起刀落的时候,她所想的根本不是死了一个人,而是她救了多少人。

就如同现在这样。

格润两颗□□扔进去,带上了面罩之后又丢了□□弹。等到过了两分钟,她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随便踢开了一个横躺在中间的中年男人,就地就是一枪。

在眉心。

说实话格润觉得这帮在前头的小兵他们赚了,因为在失去意识的事后丢了命,绝对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简直跟老年人在睡梦中逝去那样,是种天大的福分。毕竟,人是避死的动物,而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中消失,只能说是美事。

格润觉得自己真是善良极了。

她将杂鱼收拾掉,最后把记忆里的几个重要人物拖到一个房间里,一个个绑好,开了窗通风。她自己找了个椅子坐,等了一会儿觉得不耐烦了,朝着一个人的膝盖开了枪。

“砰!”

“啊!”

疼痛是让人清醒的最好方法,没有之一。

格润看着这声尖叫叫醒了所有人,满意地拍拍手。

“是这样的,各位领导。”格润很礼貌:“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来开个会,跟你们传达一下最近的组织精神。”

几个人惊恐万分,面面相觑。

“第一条呢,就是针对目前我国的反恐形势开始的。近日,外交部在例行记者会上重审,我国是对恐怖主义零容忍的国家。如果‘三股势力’在我国的西北地区,试图再挑起一场典型的境外指挥、境内行动,有预谋、有组织的打砸抢事件,是坚决不可能的。”

她敲敲扶手:“而我国对待恐怖主义的决心,也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从中央到地方,军队到公民的全面战争。如果有人心怀鬼胎,试图用宗教和民族来分化人民,只能说痴心妄想。”

其中有一个人对着格润嚷了起来,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格润给了他一枪,同样是在膝盖上。

“而第二点,是关于军队建设方面。”格润面不改色,完全没有中断谈话的意思:“作为对抗恐怖势力的最前沿,对西北战区的基层官兵,各基层的指战员都开展了有针对性的教育工作。”

她想了想:“我们要确保的是,指挥枪的那个人是谁。当然,肯定不会是你们,而且永远不会是你们的。”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面色惨白,过了半天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句中文。

“我,我愿意谈。”

“谁说要跟你谈了。”格润倨傲地问:“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来传达精神的。你听着就可以了,难道说还想跟我这里讨价还价什么?”

眼前的这个人崩溃了,他哭着喊着说自己当时是被逼的,家里没有钱所以才会联系兄弟们,凑够了之后带着他们上街闹。

“每个人有五百块钱,我拿了二十万,全在国内!”

他嚎叫着:“我全给政府,我全给!”

“二十万也好意思给政府,啧。”格润用枪口撩起了头发:“合着在你眼里,政府就这么没出息,为了二十万就饶你一条狗命。”

“砰!”

她看着肚子被开了一个洞的人,看看别的:“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顿时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响了起来。格润觉得无聊,偶尔看到一个目光不动,一副烈士状的人。

有意思。

她连开了几枪,将其他人处理掉之后,只留下了这么一个人。

“看起来我们能好好谈谈。”

“谈个屁!”

叶栗在房间里都快急疯了,差一点要揪着麦考夫把他勒死:“你跟我老实交代格润到底哪儿去了?你不说咱们没完我告诉你!”

“听起来真诱人。”麦考夫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嘴硬:“这是你为了留在国外而想到的新计策吗?”

叶栗松手,四处寻找凶器。

“我今天不弄死你我白跟在格润屁股后面出了那么多主意!”

她拔掉正在输液的针,抄起输液瓶就要往麦考夫头上砸:“王八蛋你是不是让她帮你清道去了?啊?你敢让格润做这种事儿你胆子很大啊!mlg*的我就知道英国人没有好东西!”

麦考夫看了半天没地方躲,举起手示意叶栗冷静。

“这并不是所谓帮或者不帮的问题,这是她个人意志驱使的。”麦考夫最后退步了,告诉了叶栗现在的情况:“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他看了看队长:“没有什么比能够比,嗯,清理境外反动势力,保障国内秩序安全更让她有使命感的事情了吧。”

叶栗拿着输液瓶,里面的药一滴滴洒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滩。

“竟然是那帮人。”

叶栗喃喃自语:“怪不得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去了。”

黑发苍白的姑娘一瞬间褪去了脸上的血色,这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纸片上的娃娃。

“怪不得。”

队长站在一边,听到了这帮人在说话,但虽然他都听得清字面意思,可联系起逻辑来……

什么职业道德?什么境外反动势力?什么保障国内秩序安全更让她有使命感?

什么那帮人?什么直接就去了?

如果他的脑子能具象化思考的内容,那么现在一个房间里都是问号。美丽奸的象征虽然不了解来龙去脉,但他能理解这个病弱小姑娘的意思。

格润应该是跟这个发际线堪忧的大英政府官员做了些什么交易。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队长确认如果没有什么交情,格润不可能被人利用。

就算这个人看起来很精明也是一样的。

“我很高兴现在房间里还有一个理智的人,”麦考夫看了看队长:“我想正义和自由的化身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友邦的官员被基层小警察打死的。”

“不,我会。”队长说:“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插手别国内政。”

麦考夫看起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

“她在哪儿?”叶栗回过神来,追问格润的下落:“她安全吗?我现在要跟她通电话!”

“无论她在哪儿你也不能出这个房间,虽然我不能限制美国队长,但你的安全是我责任范围内的。”

麦考夫说:“当然,你可以请这位代替你去看看现在的情况。”

叶栗看看队长,眼神有些惶恐。

“队长,你快去找她。”

叶栗六神无主地抓着被子:“找到她之后……把她带回来。”

“我会的。”

队长看着这个超级英雄的友人,知道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我保证,我一定把她带回来。”

他拿到地址之后就走了出去,在关门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脆响。

“啪!”

片刻后,她听到了叶栗的咆哮。

“滚!!!”

“请再快一点。”

司机被队长催促得有些发疯,但由于对方的身份却发不了火——现在他已经开到了140迈,轮胎的飞转已经到了快冒烟的程度。

既然他是美国队长,为什么他不能飞呢!

司机很痛苦地想,然后说:“请相信我,如果我的车能飞的话我早就让它飞起来了。”

队长抱歉地笑笑,最终远远地看到了把守在那里的几个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队员。

他还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手里,格润临走前穿的外套。

他们看到队长,让出了一条路。

“她……进去多久了。”队长问那个拿着格润外套的人。

“两个小时。”对方冷冰冰地说:“现在她应该是在沉思。”

队长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跑了进去。

“我以为你起码会给美国队长一把枪。”

其中一个队员这么说,而这个人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

“美国队长要什么枪。”

没有听到这句话的队长直接跑进了那个很明显带着死气的房子——这房子位置很偏僻,偏僻到了即便被围起来竟然没人发觉的地步。这房子的房门大开,透露着一种,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意思来。

而队长在门前,看到了一滩血,和一条腿。

他皱着眉,走了进去。

空气中是血的味道,腥臭得让队长以为这房子里没有空气,或者是另一个地狱。传说中某个宗教的某一层地狱里就是无尽的血海,而每个罪人都在沸腾的血液中惨叫。

队长不喜欢自己想到了这个场面,迈过一具具尸体,走上了楼。

二楼并没有比一楼好多少,躺着的趴着的都是人,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步,队长都能听到液体受到压力渗出来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一个个房间看过去,终于在最尽头的书房找到了格润。

她背着光,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队长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看到的是她面前的那一排……

尸体,和一个焦黑色的物体。

队长突然间有点恶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格润。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他。

“?”

队长叫着格润的名字:“你还好吗?”

像是刚回过神一样,格润抬起头,眼睛里空白一片:“……队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旋即格润似乎明白了,勾勾嘴角:“叶栗急了吧。”

而队长终于看到了阴影下格润的脸。

全部,都是血。

他退了一步,格润很好奇地歪歪脑袋,恍然大悟地用袖子擦了擦:“抱歉抱歉,现在估计不太好看。”

她像是脸上只是水一样地说:“等我一会儿出去向朗要点湿纸巾来,或者去洗把脸就好了。”

“他们……做了什么。”

队长就算是经过了多次战役,对于那个已经说不出形状的、散发着焦臭味的东西也有些无法接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哦……你就当做我做了如你所见的东西吧,队长。这样你会感觉舒服些。”

格润像是累了,闭上了眼睛:“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该说什么好呢……他们活该?”

“什么?”

“嗯……其实他们做了什么不重要的,”格润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想象一下,改造了巴恩斯中士的九头蛇做了什么吧!我现在应该跟你那个心情差不多的。”

她甚至有些惋惜:“没能一个个来,我还是冲动了。”

这个房间依旧是一阵沉默,只有被窗帘带起来的风声呼啸着。格润不知道思绪飞到了哪里,在墙壁上的钟想起来的时候忽然回过了神。

“……三点了?时间有点快啊。”她拿出了对讲机:“几点的机票?”

“六点。”

对方说:“你如果现在出来,还可以洗个澡再去机场。”

“行。”

格润站了起来:“那么队长,我就先走了。”

“我答应了叶栗,把你带回去。”

队长拦住了一身血的格润——他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防水的外套刚刚蓄了一汪,此刻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队长,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有点可怜?”格润看着队长,像是踩到了他想什么:“就算是敌人,也不应该没有权利和尊严地死去,是吧?”

队长沉默着,默认了格润的话。

“噗。”格润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队长你真是……想什么呢?亏你还是二战老兵,竟然还想着要给敌人这种很多烈士都没有的东西吗?”

她笑得简直不能自已,蹲下来:“有些人死得比他们惨多了好吗?比如在保护妇女儿童不被□□分子伤害的时候,被一个混进去的穿了里切克的女人捅了二十多刀,被父亲从尸体堆里找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被挖出来了。”

她深深地呼吸着:“等纪念碑建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找到呢。”

这话说得很轻,但如同重锤一样砸进了队长的脑子里。

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一个人穿上了军装,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为保护国家人民而牺牲的觉悟,那么这群人早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格润突然又站了起来,狠狠踢了那个烧黑了的东西一脚。

“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挑起了杀戮和□□,将愚昧的人变成举起屠刀的魔鬼,将无辜的人变成无处喊冤的魂魄,将勇敢的人变成一排排刻在墓碑上的字。被挖出眼睛、被拔掉舌头、被砍掉手脚、被打断骨头、被打穿腹腔内脏流一地、被在有意识的时候活活放在火中烧死。你以为这些很过分吗?”

格润不可置信:“要知道,还有很多人想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嚼他们的骨头。在那些人面前,我是很仁慈的。起码其他畏惧了的人,我都给了他们痛快,而只给那一个死到临头还觉得自己是为了他的真理而战、其他人的所爱死去都是活该的人,上了堂课而已。”

“……”

“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我感到很惭愧。”格润谦虚地说:“不值一提。”

史蒂夫·罗杰斯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一样,他有些无法置信,举起了手。

可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

“对了队长,我听说共同保守秘密会让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地紧密起来。所以……”

那个魔鬼一样的姑娘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地笑容。

“你愿意和我一起,将你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藏起来吗?”

格润很认真地说。

“如果你谁都不告诉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队长没有回答她,于是格润将手指压在了自己唇上。

“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队长。”

她的唇上染了血,看起来动人心魄的美。而她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好像聚集到了全世界的纯真。

“那我就先回家了,队长。再见。”

“她看起来还可以。”队长站在叶栗面前:“也只是一场普通的战斗。”

“我认识她二十多年了,我们是在同一张产床上,被同一个医生接生的。”叶栗抬起眼看了看队长:“我们俩在育婴室的床位都是挨着的,她眨眨眼我都知道她下一次要泡谁。你觉得你说的鬼话我会信吗?”

她看都没看队长,很无力地滑了下去。

“麻烦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谢谢。”她闭着眼睛:“麻烦你了。”

格润一定知道她很伤心,但格润还是这么做了,做得一往无前。

叶栗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没过多久,透明的液体坠到了枕头上。

蠢货。

叶栗心里骂道。

大蠢货!!!

但格润觉得自己棒极了。

她一下飞机直奔国内转机,坐上了去乌鲁木齐的航班后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转高铁直奔石河子。那是座被军队和家属建立起来的城市,而这其中,还立着一个监狱。

格润打车走了两小时,才看到监狱的大门。

“今天不探监。”

窗口里的人听到脚步甩了一句,抬头看到人噎住了。

“那个……我给您叫一个监狱长吧?”他看着格润,表情有点僵:“您……怎么称呼啊?”

“新来的?”格润看他一眼:“找重监的老赵,就跟他说小格来看他。”

电话打过去没到十分钟,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扑出来的肚子一颠一颠的。

“诶哟我说小格啊,你怎么来之前不打个电话?你打个电话我让人接你,你也省得浪费打车钱了不是吗?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是不是?”

“赵叔叔好。”

格润微微欠了个身:“突然有时间回来的,挺急,我就没打招呼。”

“进来进来进来。”

赵监区长让哨兵给格润开了门,格润顺手敬了个礼,然后对方还了个礼。两边人对对方也都熟悉了,就算没穿制服也还是那个习惯。

倒是新来的那个等到格润走远之后,才探头探脑地打听。

“这谁啊?来头这么大。老赵都出来接了。”

“说是赵监区长战友的女儿。”哨兵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别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跟人敬什么礼,吓我一跳。”

门房这边的人嘟囔着回去了,哨兵也依旧笔直地站着。格润随赵监区长走过十几道铁门,一边走一边问。

“王叔叔最近身体情况还好吧?”

“不错,吃得香睡得好的。”赵监区长叹了口气:“从刚开始不吃不喝到现在,我也算放心了点。老王能想开,我真的松了口气。”

格润点点头,又问:“阿姨还经常来看他吗?”

“来,每次探监日都来,带点老王喜欢吃的东西什么的。之前还一见面俩人抱头痛哭,现在也不哭了。”赵监区长想起来,心里松快了点:“嫂子现在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上次跟老王商量说,等他出来他们再去领养一个。”

格润脚步一顿,赵监区长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老王没答应,你放心。”他说:“你王叔就认王伦一个儿子。”

“领养一个……也挺好。”格润看着地面:“要不然家里就两个人,孤零零地对着看,也没什么意思。”

她心里又有一处伤口慢慢地痛起来,让她鼻子开始发酸。格润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

“上次我走的时候,您跟我说过可能减刑的事儿……”

“这个……唉。”赵监区长又垮了下去:“本来报告打上去了,但是后来又给驳回来了,说破坏民族团结这个事儿不给减。”

格润点点头:“最近是不行,我爸跟我讲过。再过一年就差不多了。”

赵监区长眼睛一亮。

“那敢情好啊!对了小格,你这次怎么走了这么久?嫂子上次还念叨你,说以前你一年还能去两趟,这次就光看你打钱不见你人,她想唠叨你几句都看不到人。”

“有任务,驻外的。”格润简单说了一句,笑了起来:“我一会儿就去看她。对了,赵怡丰现在还好吧?”

那是赵监区长的儿子,现在在某导弹部队服役。

“别提他,能把我气死。”赵监区长翻了个白眼:“下次回家你看我不打死他!”

两个人谈话的氛围愉快了起来,而格润到了探监室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等着人来。

过了没多久,格润听到了镣铐的声音。

门开了。

一个腰杆笔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神情严肃,头发花白,带这种不怒自威的气派。

格润最开始听说有人新进来,看到这位跪下就叫大哥来着。

“叔叔。”格润站起来,等着他坐下才落座。

“润润。”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带着些老气:“有假了?”

格润舔了舔嘴唇,摇摇头。

“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的。”

她的嗓子像是砂纸一样。

“王伦的仇,我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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