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小家伙。
队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之前面对弗瑞提议时那种下意识的不快，而是在又开始心跳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是的，现在并不冷，但他……只觉得很惬意。
呃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微笑放下报纸，觉得自己现在对那个昏睡不起的亚洲姑娘的感觉难以形容——实际上他是应该因为她和斯塔克的擅自行动而感到生气的，但是……
他完全不想怪她。
这对弗瑞不公平，但队长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格润曾经说的那句话。
“我信任愿意为国参战的军人，愿意相信他想要保护所珍视的东西的心情，相信那身军装。”
“我也相信你。”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格润第二天爬起来是因为闻到了咖啡的香味——这味道勾得她睡不着，再加上皮特罗上蹿下跳拍她的脸，只能肿着眼睛爬起来。
“哦天呐，队长。”格润用力揉了揉脸：“原来美国队长也会做饭吗？”
“美国队长又不是只会打仗。”
队长烤了面包片，煮了咖啡，还准备开始煎鸡蛋——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会做的东西。格润像只仓鼠一样鼓起了脸，最后用凉水冲了冲手，清醒过来。
“还是我来吧。”她系上围裙：“别的也就算了，煎蛋我得自己来。顺便，如果没什么事儿帮我把旺达叫醒，她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队长点点头，走过去拍了拍旺达的肩膀。
“旺达？”
“再……再睡一会儿。”旺达含糊不清地说：“我好困，我要死了。”
“……”
队长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格润回头看了一眼，踢踢皮特罗。
“看你的了。”
皮特罗嗷一声扑过去，爬上沙发，开始在旺达身上蹦跶。边蹦跶，这只哈士奇还边嗷嗷嗷地叫。
“哦f*ck！”旺达一把抓住皮特罗：“不要以为你跟我哥哥一个名字我就不敢揍你！”
“……旺达。”
队长有点无奈：“你可是个好孩子。”
“可是好孩子也有起床气！”
旺达抱着枕头倒在沙发上：“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队长。”
“那，你经历了什么？”
“那个正在做饭的女人，逼着我一遍一遍地修改索科威亚的演讲稿。”旺达痛苦地说：“我现在一听到索科威亚这几个字就想干呕，呕……”
她自己说出了让自己恶心的字，不忘继续控诉：“还不让我睡觉！”
“事情没做完也有脸睡觉吗？”格润冷酷地说：“如果不满意的话，现在就滚蛋。”
“我又没这么说……”
旺达的抱怨被格润堵了回去，噘着嘴一把撸过皮特罗的毛。她头发很乱，自己扒拉了两下，才抬眼看着刚刚就一脸慈祥的队长。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队长。”
“还好吧。”队长说：“或许是因为你心情糟糕，才看谁都心情好。”
“……”
旺达往后靠了靠，仔细地审视着这个美丽奸之光：“有什么好事吗？”
“不知道算不算。”
队长想起格润和斯塔克这两篇文章，一想就知道是这两个人商量好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两个对头开始联手帮起了他，这么一想……
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不对劲。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队长看着格润的目光严肃了起来，而感官敏锐的格润立刻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回过头。
“队长，你这么一脸严肃，是因为你不喜欢吃溏心蛋吗？”
“我……无所谓。”队长说：“我只是想学习一下你的煎蛋技巧。”
“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谎吗，队长？很不会说谎那种。”
格润没戳穿队长，但旺达开口了：“真诚些，别套路好吗？”
“我是认真的。”
“好吧，”旺达拿起自己的kindle：“认真地用凶恶的眼神盯着超级英雄的背影，并声称只是想学她的简单技巧。队长，你有x光眼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这么揭穿大人拙劣的谎言。”
格润把盘子往桌上放，让他们过来吃饭：“你其实可以把这个梗写到quora上。”
“等等。”队长阻止了旺达点头：“对大人多点尊重好吗？”
旺达撅起了嘴，不说话。
这届小朋友真是不好带。
队长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在带着旺达走的时候回头不忘对格润说她的邻居。
“邻居？我记得是个心理医生，叫汉尼拔？”格润歪着脑袋想了想：“见过一两次，平时没什么交往。他看起来有点衣冠禽兽的，不过你放心，我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队长知道没问题，但还是多说了两句。
“如果有不对，立刻联系我们可以吗。”
格润连忙点头，碰巧钢铁侠这时候来了电话，格润就接了起来。
“喂？又打电话干嘛？”
格润一边对着队长那辆小福特挥手，一边嗯嗯啊啊地回答。
“报纸他肯定看了，我觉得他挺高兴。嗯，继续吹风就好。对了，”她忽然想起了罗斯：“那家伙现在在你那边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政治献金问题已经让他擦不干净屁股了。试想，一个共和党出了问题，民主党的那群大佬会不会一拥而上，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格润皱眉。
“资本主义真凶残。”
此时邻居开着小车回来，一身出差归来的装束。他和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而钢铁侠的反击也来了。
“*也不差。”
钢铁侠和格润的确对队长的心思有些捉摸不定，但格润觉得还是打探一下队长的心思，所以才有了晚上两个姑娘都昏睡在外头的情况。
是的，她听到了队长的呼吸，还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小声。
真难为他面上不露声色，估计憋着这股激动有点费劲的。
格润安排好了这个，又想了想之后该怎么做，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就开始看自己的书，写自己的论文，写着写着又想到了邻居身上。
她刚刚看到他，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那……昨天引起队长注意的，又是谁？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而格润摸着皮特罗的脑袋想了想，也没多在意。如果说是想造成安全上的威胁，格润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很可笑，而如果说项想窃取情报的话……
她现在能有什么情报可以窃取，不过是旺达的演讲稿，还有给冬兵平反的计划。
她琢磨了一下，觉得旺达的眼睛稿的确很重要，她应该加个密。
做好了准备之后，格润给导师发了个邮件，约好了讨论课题的日子——她后来发现斯塔克发的奖学金到账了，那数字寒酸得不能看。
这家伙竟然还想用钱来收买她。
格润存了这张图发给钢铁侠，想要好好羞辱他。
这点钱他也拿得出手……
“就算我是个富二代，也知道几万美元对于博士生来说不算是小数字好吗。”钢铁侠电话很快打过来了：“你的邮件让我简直没办法好好地开个高层会议。没能准确地计划出未来五年的公司走向，我会损失多少利润你知道吗？”
“正常人不会在开高层会议的时候看邮件，尤其是计划未来五年的公司走向。等等，”格润问：“你竟然不提前想好这些事情，开会的时候才开始动脑子吗？”
钢铁侠没有回她，转而说起了其他的。
“索科威亚……邀请了旺达，这你应该知道。”
他咳了咳。
“他们也邀请了我。”
格润不意外。
她一点都不意外。
虽说索科威亚这个大新闻的源头是钢铁侠，但这件事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甚至她可以保证知道这件事的全世界不超过20个。而钢铁侠在索科威亚事件中的英勇大家有目共睹，无论如何他的行为都能够被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
其实从他之前抱着核弹飞到黑洞里的时候，这个星球的历史和英雄名册就不会少了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格润当初干了这件事，她现在能裹挟民意自己登基。
开玩笑的。
格润知道他的付出有多大，也知道他对这个星球爱得有多深沉多焦虑——他曾经提过自己因为害怕外星人的到来搞出了四十多套装甲，也说过为了小辣椒把他们都炸了。
妈的有钱人真会玩啊。
格润这个往上翻九代都是书香门第的妞当时就震惊了，只觉得虽然糟践东西不眨眼，但这土皇帝的做派的确挺招人喜欢的。
阔气。
要是她随便炸了个肩射火箭，不用到她养父那儿，房承戎就能把她打飞。
这人呐，命就是不一样。
性格也是。
格润其实是不在意战损的，因为战损真的出现，无论是超级英雄、军人还是平民，她都毫无办法。个人的力量在巨大的灾难面前其实是很渺小的，就算手持武器也一样。
无论是谁，都有可能躺在墓碑下，或者站在墓碑前，和爱人阴阳相隔的。
她知道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但钢铁侠不接受。
这个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的中年男人不知怎么的，总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完人一般，能够以一己之力守护住所有人。有他在的地方，哪怕出现了一个战斗的伤亡，尤其是孩子，他都会为此难过不已。
格润想起自己当时举例喷他和队长的话，深深感叹自己太厉害。
所以她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他担心索科威亚有人怪他，所以他不敢去。
他害怕看到自己曾经造成的毁坏，也害怕自己或许一不小心伤到了无辜的人。
他害怕死亡，害怕离别。
“你知道吗，斯塔克。”格润叹了一口气：“就在刚刚，旺达……”
“轰！！！”
瞬间地动山摇，格润立刻钻到了桌子底下！她看着屋顶的灯摇摇晃晃，而窗外一片浓烟。
“怎么回事？！”
钢铁侠异常惊骇：“？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
格润被烟尘弄得咳了两声，手上已经随时准备好攻击。但就在下一秒，有人闪到了她身后。
“小丫头，你就是吗？”
她听到了富有荷尔蒙的声音，背后贴到了冰凉的像是盔甲一样的东西。
她回过头，看到了一张经常出现在内部文件中的脸。
“我很抱歉弄坏了你的草坪，我的朋友。”
名叫索尔的神大大方方地说：“你就是吗？”
格润木然地点点头，然后对着手机说。
“斯塔克，刚刚……雷神砸进我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