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之前在七爷家跟叔字辈的人试过拳找到暗劲之后,我就知道我让很多人给盯上了。
这个很多人,极可能就包括苏小哥的父亲苏栋先生。
我没有见过苏栋先生的面,但他既然是宗鹤拳的正宗传人那一定与太极、形意、三皇炮这些前辈们有千丝万缕关系。
苏栋先生能将儿子发派到可可西里这个苍凉的西塞边野之地。足以见得唐剑此人早已经映入这些前辈们的眼中。
七爷让我看受伤的老拳师。不仅仅是告诉我一些道理。
他的话很值得玩味。
要品,品出来就明白自已做的是什么了。
当下我看着苏小哥微微一笑说:“朋友你父亲叫你来找我做什么?”
苏小哥嚅嚅,车灯晃照下我看他又涨红个脸,又急又慢的样子,慢慢踱过来说:“爸爸说我胆子太小,缺,缺少男人的阳刚气。我在家好……好像自闭一样。到……到了这里来。我……我都?起好大勇气。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可路上,我又怕……但……”
苏小哥语无伦次。一边说了话。一边还不忘他那飘逸的艺术发型外加衣领的摆放位置和手的位置。
总之,他显的很局促,紧张,特别在意外表。估吗庄巴。
我能明白苏小哥的心情。
这一路给他吓够呛,到这里来他也是忐忑不已。
但其实。他心很男人,很爷们儿的。至少他能走到这里,没半道跑了。就足以见证他这人挺男人。
我不想多想,多想没用。
既然前辈们跟我没谋过面的苏栋先生提议把苏小哥交到我这里了,且苏栋先生还是精通梅花易数的大家。
这件事,我接下就是,好生照顾这小哥,然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喽。
于是,我朝苏小哥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跟紧我就行。”
苏小哥释然:“好好,对啦,哥哥,你好厉害的。你刚才,真的好厉害。这两人腿脚这么重,你一下就把他们放倒。你是不是也通了暗劲。“
我尴尬,点了下头。
接着,又转到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的古道长面前。
“道长你跟唐剑认识吗?”
古道长啊了一声,扭过头来:“不识,噢,这样说也是不对。到此地时,我已经认得此人了。”
我说:“这么说就是你来之前不认识唐剑,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对吧?”
古道长:“正是。”
我说:“那你来干什么?”
古道长:“贫道掐得此地有我因缘,故前来逢因顺缘。”
我黑脸:“道长辛苦,道长跟好我,道长小心那些坏人。”
丢下三句话后我走到了扣脚老三身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腰。
“别碰我,别他妈碰。”
扣脚老三打了下我手,一脸恨意。
我淡定说:“苏老三咱们都是练武的,我功夫到了什么层次,能把你打成什么样儿你心里头应该有数。你扪心自问,今天我有没有留手,有没有放你一条命?”
苏老三别过头,沉默了几秒缓言说:“留了,放了。”
我说:“留了,放了。我仁慈义尽。道上的规矩,我做的明明白白不拖不欠。你若有那命,养好伤,再来找我打。”
苏老三长叹:“行,关仁!大官人,这叫法霸气!我苏老三服你了!”
我拍拍苏老三肩膀温和说:“武字,还得有一个德字相配,才能称之为人。武德,武德,咱们练武的缺一不可。苏老三呐,我敬你岁数比我大,是个前辈,我劝你一句,莫让钱财迷了眼呐。”
苏老三闷声不说话,稍许:“小兄弟你是个人物,我,还有那唐剑,都看走眼了。”
我淡然:“是不是人物让江湖说话,不是我想成什么就能成了的。”
说完,我拍了苏老三肩一下,又挪到老二面前。
“我废你腿,你恨我不?”我盯着苏老二一字一句地问。
苏老二咬牙狠狠说:“恨,恨不能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点了下头,转身对双管猎说:“把屁股挪一挪。”
双管猎:“啊。”
我说:“你把那枪给我。“
双管猎:“啊啊啊,明白,明白。“
这就把他屁股底下坐的双管猎拿出来了。
秦月见此在一边喊说:“仁子哥,让他拿枪管子。“
双管猎:“明白,明白,道儿上规矩,递枪,递刀,都递把,不递头。“
说了话,他把枪管子朝向自已,将枪把子朝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又问双管猎这东西怎么用。双管猎比划一下。我点了下头,拿枪过去,把枪口抵在一脸惊恐的苏老二脑门上我一字一句地说:“刚才怎么说来着,我废你腿,你想杀我。那我要动一下扳机,把你轰死呢?你怎么想?”
苏老二哆嗦了。
我见他不说话,就提醒他:“想明白了吗?明白没有?”
苏老二:“明白了,兄弟,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给我的了。”
我说:“明白就好,美女,接枪!”
一丢手,把双管猎扔到了秦月手中。
完事儿对苏家两兄弟说:“一会儿我给你俩抬车里,你俩开不了车。那谁……”
我指着双管猎说:“你腿行不?”
双管猎:“大官人呐,做不到啊,一条腿不好使了。”
我说:“能踩油门就行,反正这地方也跑不快,你就一条腿来回折腾吧。”
双管猎:“行,行,我试试,单腿练,单腿。”
我点了下头,完事对秦月说:“那小子呢,他怎么样了。”
秦月看了眼脚底下说:“刚才他拿枪要打你,我见他瞄好半天了,心里急,所以……”
我说:“走了吗?”
秦月:“走了。”
我点了下头对双管猎说:“你们都一起出来的兄弟,甭管怎样,人死了得抬回去找个好地方埋了。这人你得抬,知道吗?”
双管猎:“次奥,真死了,昨儿斗地主他还欠我三百多块呢。妈的,这钱没地要了。”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常。
时局,环境,还有周围的人,就能把一个人的命运给转了。
它能让一个穷人摇身成富人,也能让一个好好的人,转眼没了命。
我看着地上那个用黑工厂大五四手枪的兄弟,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这是假仁悲吗?
静了心想想,是又或者不是吧,总之,心里很多感慨。
我是给亲自给扣脚老二,扣脚老三抱上车的。上车后,又找了一些羊毛毡给老二,老三的腰,腿好好垫牢靠了。
做这些的时候,我没说什么,老二,老三也没说什么。
等到我把车门给他们关上时,老二朝我说了句话:“兄弟啊,别的不说,腿要是能好,我找你,咱们再试一个生死拳。腿好不了,我让我徒弟过去找你。”
我说:“行。”
老二又说:“我大哥通了暗劲,他在福建,广西干过事。身上搭了不少的人命。你要小心。”
我说:“好,记下了。”
就这样,把人都送上车。
最后,秦月过来,将他们车上电台给毁了。完事儿,这才让他们通行走人。
双管猎车技果然很滥,调一头就费了半天的劲。
最好好歹是把头给调过去了,慢悠悠,一点点磨蹭奔来时路上开。
望着这车走了。
秦月问我:“仁子哥,咱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抬头看了看仰头观星的古道长,又望了望苏小哥。
我说:“先让这俩人上车,完了你跟我研究一下那个坐标。”
秦月目光一亮:“好!就这么办!”
切诺基车挡风玻璃让双管猎给砸坏了好几处。
即便如此,也比苏小哥开过的瑞虎要强。
不过,瑞虎车里的电台什么的,我们等下要用,于是让苏小哥开我的切诺基,然后我和秦月开瑞虎,继续奔西南方向行进。
车上我让秦月来算这个坐标的具体位置。
秦月打开了车里的导航地图,然后根据我报的坐标方位计算。
几分钟后她说,如果这图的比例没错误的话,那个地方离我们还有四十公里。
但方向要改一下。
要走正南。
讲过这些秦月又问我,我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告诉她,先到坐标地,把东西找到,然后用车上的电台呼唐剑。
告诉他,我们在坐标地等他。
秦月怔了下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帮董云翰减轻一下负担吧,他做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还有一个兄弟在他手里呢。“我喃喃对秦月如是说。
秦月想了下:“你这么肯定,董云翰要找的,还有唐剑最终的目标,不是这个坐标地?“
我说:“不是!唐剑还有目标,很大的目标。这点藏羚羊绒对唐剑来说,绝对不值得冒险。咱就多估价,说它值几千万吧!但对唐剑这种人来说,几千万无非开胃小菜罢了。“
“他有更大的目标,那个目标只有左刚知道。但左刚同样明白,他要是讲出来了。他就会死,所以他不会讲。董云翰也要奔着那个目标走,但他的工具是带挎斗的摩托车。那种车在这样的路上跑的话,非常的吃力。”
“所以,我猜董云翰可能会步行。”
“那么唐剑呢,他会把手上的力量分散一下,一支力量在中途拦截董云翰,另一支力量负责攻克左刚。左刚再硬,他也很难挺太久。最后……”
我忖了忖说:“他会把可疑人,还有一小撮的主力派到这个坐标地。然后在这里,把我和可疑人员解决。同时,获取羚羊绒。”
秦月赞了一句:“漂亮!那仁子哥你的打算。”
我说:“把唐剑的一小撮主力能控制就控制,控制不了,只能那啥了。然后争取跟那些打算阻止唐剑的人沟通,获取他们信任后,我们去找董云翰。”
“必须找到他,我知道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