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凝看着我,脸上写了惊讶和兴奋还有一股子难捺的冲动。
我朝她微微一笑,又继续往前走。
太极老李等我走出来后。转身马上将大门又关上了。
叶凝没说话。就是伴在我身边一直往外走。估节每扛。
到了外面,我到了一个老太太。
她就是叶凝师父。
也是这一天,我知道了她姓荣。
五分钟后,我坐在叶凝的车上,跟荣老太太并排坐后排座。
然后我知道了,十天前,我离开叶凝场子的时候,荣老太太就过去亲自给徒弟镇场了。
她告诉了叶凝我的去向。
然后。在她的帮助下。叶凝这个班办的格外成功。
荣老太太很会说话,她说了,她自个儿没做什么。能办成功主要还是我这个头儿开的比较好。
紧接着话音一转,又聊天了太极拳上……
“太极就是舞大锤,形意抖大枪。八卦是拖大刀。”荣老太太看着我说了这话后,她又小叹口气说:“可跟世人,不能讲这个。”
“一般太极门内部收徒弟。都是先站上三年的基本桩,看有没有天赋,有的话,再往下学一些松腰胯膝肩足腕臂的功夫。单就这一层三年下来,十个人能剩下三个就不错了。”
“剩下的这三个,再用两年时间,把这周身的关节都给松开了。然后要上石锁来培力。”
“玩一年的石锁后,这个力有了。直接就上大锤,这一舞,就得是三到四年。锤的重量从开始的五斤到十斤,十五斤渐次递增。”
“这期间,要领会太极图里的意思,要学会借大锤的力,来发自已的力,要把明暗劲一起给参透了。”
“舞个三四年的大锤,最后一年是师父亲自给喂招儿。打一年后,这才算勉强出徒,到江湖上跟人动手,也就不会落败了。”
“所以说,太极,没个十年功夫,真心下不来。”
荣老太太感慨说:“当年杨露禅上京城,把一身强学来的太极功夫给露了。那会儿,还没太极这个名儿呢。”
“原本是叫锤拳,也称锤法,后来因为这里面要合一个柔字的意。又有叫柔拳的。总之叫法很多,但基本的意思就是舞大锤。”
“清朝时候禁兵器。杨露禅他不可能说,我学这个是为了将来骑马打仗使大锤用。”
“所以只好说个陈家拳。当然了,这个说法,也是后人推测。真是不是这么说的,或许只有杨前辈自已知道了。”
“清人那会儿崇尚汉文化,眼见杨露禅打的这个动作柔中带刚,所以就管这叫了太极拳。”
“名儿起的好听,动作演法打出来,也是极其的漂亮。”
“所以这太极拳搁京城就火了,但也只是套路健身的东西,外加推手,听劲的小窍门,真正打起来!”
荣老太太冷哼说:“还不是一力降十会!”
“真动手,就是那么十分之一秒的事儿,没那个力,那个化的功夫,本事,力量。根本不顶用。”
“可打从清开始,往后这一百多年,学太极的人,真正抡过大锤的有几个?”
“没抡过大锤,合过这股子刚猛劲的,往好了说是在教太极养生功,往坏了说,不过是借太极力学上的一些小技巧来赚两个授徒钱罢了。”
讲到这儿,荣老太太长叹:“可惜啊,世人最是不明白,这世上,最简单的往往却又是最复杂的。舞大锤,听上去十分粗鄙,是粗野蛮夫干的事。其实,这里面的门道,说法儿,功夫,内涵,几本书都写不完!”
“世人爱追求复杂,因为他们看到这复杂纷乱的东西,想要搞清楚,所以投身进去,一通的琢磨搞清楚了后,发现这个复杂外表讲的其实是简单东西。”
“可抓住这个简单东西,一琢磨一看。原来,这个简单的,才是真正复杂的东西。”
我听了荣老太大话,内心也是感慨不已。
太极拳舞大锤。
若是跟世人这么讲,天天在广场摆个场子,弄一对大锤来教人。
我估计很少有人会感兴趣。
人们还是习惯于,一眼就看到的东西。
太极拳套路演起来,是真的漂亮,仙人一样儿。
人们喜欢这个,练这个能引来羡慕,喜欢的眼神儿,能找到自我优越感。
可世人不知,它的根儿,就是舞大锤。
同样,大锤舞好了。
套路可以自已编!
荣老太太见我思索,她又跟我讲了很多。
期间就提到那三百斤的锤。
她跟我说,真正厉害的,不是两手提了三百斤锤舞的飘逸带仙韵。
而是单手,提了一只三百斤锤舞的轻松自如。
为啥这样讲?
随便找个重物,单手提一下,咱试试,那个重心,平衡,真的很难找。说句不好听的,稍有不对劲,一下子就把腰给闪了。
单手提三百斤的锤来舞,有了那本事,才叫真正的太极大师!
这道理跟形意拳一样。双脚落地,好发力。
单腿支撑,一只脚想发力,可就难喽!
不过,这对我来说,目前已经不算什么难度,形意拳单脚一样发力,毕竟那暗劲找出来,合身上了。
难的是单手拿锤。
这个,今后看有没有机会吧,有的话,不用上这个地方来,我自已做了锤,自已悟。
毕竟,那些高人们总结的笔录,我都已经拿手机给拍下来了。
呃……
这算偷师吗?
我想了想,我认为不算。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没有笔头,我有相机不一样嘛!
车很快离开小五台地区,奔京城去。
叶凝专心开车,快进入京城地界,她问了荣老太大一句:“师父,咱们去哪啊?”
荣老太太:“到谭大夫的医馆去。”
叶凝一惊:“怎么了?”
荣老太太脸如冰霜:“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听这话,隐隐中,感觉这套锤法我学的不容易,这后面太极门指不定得给我安排多大的事儿呢。并且,这事儿好像还跟我认识的人有很大关连,。
总之,不好说,不好说呀。
叶凝车开的很稳。
很快,进了京城,又在城里一通的绕。
差不多快天黑,这才到了一个很大的私人医馆。
这是幢五层楼,楼下的三层都是这家医馆的,医馆名字叫,谭xx国医堂。
到了后,停好车老太太领我们俩直接绕到后院,在后院摁了楼宇门的门铃。
开门后,我们进去,直接到了三楼。
三楼的防盗门早就打开了。
到门口,然后我看到跟乔雄打拳时,给我医伤的那个中年医生领了两个护士正站在门口那儿迎接我们。
老太太进去边换鞋边说:“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有形的伤倒好说,但魂受了困,有股怨气不说,还有点惊到了。”
老太太:“那个不怕,回头我请人来医这事儿。先说身体。”
中年医生:“骨头都接上了,筋也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就是通过针法,灸法一点点把经络给接好。只是……”
“功夫怕是难回到以前那境地了。”
老太太叹口气:“命啊。仁子,过来,你看看吧。”
我换了鞋跟老太太进屋,拐了一个角,推开一扇门后,我一瞅瞬间就惊了。
这屋里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帮我喂暗劲的那个本家人关正伟,关师叔!
他这是怎么了?
让谁给打的?他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头上也有绷带。此时,他平躺在床上,一条腿还高高的吊了起来,那眼睛紧紧闭着,眼眶的骨头都深陷进去了。
“关师叔他……”
我一冲动,眼泪差点没出来。
毕竟,这是我的前辈,这是助我成长的前辈呀,他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叶凝在我身边,也是看的眼圈发红。
“师父,师叔他怎么了,这是谁呀,怎么下这么大的狠手。不行,我……”
荣老太太:“你干什么你!把门关上,别惊到你师叔。”
叶凝让老太太一喝,强忍了泪,伸手把门给关上了。
“小谭呐,你整点饭,这走一路,都没吃呢。“
老太太转头跟谭医生说话。
后者说:“好好,就是家里的简单一些,要不我去楼下订一桌菜让他们送上来。“
老太太一摆手:“不用,不用,我平时也是粗茶淡饭,将就吃一口,填下肚子得了。”
说了话,老太太领我进厨房。
饭很是简单,蛋炒饭,豆腐汤。
我和叶凝都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把碗筷放一边儿了。
吃过了饭。
老太太给我领到一个书房,又让谭医生沏了壶茶过来。
然后她把门掩好,进来坐好后,她对我们说:“你们关师叔这是让人打的,下手的不是太极门的人。”
叶凝:“肯定是八极,是那小子,我找他算帐去。”
老太太:“这事儿跟骆小楼没什么关系!骆小楼北上前跟他爸吵了一次,他爸持意打电话过来求我们别跟骆小楼一般见识,这帮人都像看孩子似的看着他呢。他这会儿在海淀那儿住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不是他。”
“这打人的,也不是咱京城的地界的人,这事儿说起来得是半个多月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