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的很顺,到达青松茶社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茶堂上二楼,在二楼绕过一段十米的回廊。来到茶社最大的一间包房门前。
服务员轻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服务员把门打开,我就这么走了进去。
首先屋子里的气场很正。
我抬眼就看到了一幅画的很漂亮的水墨山水。
画下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紫檀供案,案上摆了一对青花瓷的瓶子。转过视线。就是一张大大茶案了。
这茶案,应该是订制的。
通体是用鸡翅木做成,围了茶案一共是坐了四个人。
四人中,有三个人我认识,一个不认识。
认识的三个人分别是荣师父。七爷,还有之前见过的海外太极高人雷师父。
雷师父是哪位呢?他就是那位身具‘碎鸡蛋皮奇功’的太极高人。
伴在雷师父身边坐的,应该就是沈北了。
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人有功夫,并且功夫还很强。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个子不是很高,五官气场很是和善,透出的精气神里,能很是自然地显露出他具备的高素质和良好修养。
此外,他的皮肤很白,细,眼神深邃明亮。
如果按正常打量习武人的方法去看,那我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练家子。
反过来。如果用感知的东西,去感受,则可在他外表下,看到那一身藏而不露的强大力量。
七爷第一个看到我。
“仁子,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他指雷师父。
我笑说:“七爷,我跟雷师父见过,这是见第二面了。”
七爷恍然。
我上前说:“雷师父别来无恙。”
雷师父看到我,他打量了一下,稍许他脸上露了一丝惊诧。
但很快,他恢复正常说:“关仁,哎呀,这一晃半年多了,你这功夫好像又提升了很多。”
我说:“不敢当,不敢当。”
雷师父又打量了我几眼。目光中除了有好奇,尚还有一丝微妙的敬畏。布围刚圾。
当下,我坐下来。
七爷介绍那个陌生人说。
“仁子,这位就是你沈师兄。”
我当即抱拳:“沈师兄好。”
对方回礼:“你好,今次我来,就是想跟关师弟一起切磋一下功夫,互相印证一下自身所学。拳脚无眼,到时候若有闪失,还望关师弟体谅。”
我笑了下:“不敢,不敢。”
七爷哈哈一笑说:“好了,那个我就说一下,这打拳方面的安排。这个地点呢,人家来的是客,咱们呢,就得按客人的意思来办,所以小雷呀,你提一下,具体地点怎么定吧。”
雷师父忖了下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致有些特别。另外,那个地方是跟我师门的一个朋友有关。”
七爷侧头想了想问:“是哪里?”
雷师父品了口茶说:“喜峰口!“
一听这名儿,我身上立马唰的一下就炸毛了。
雷师父这时拿着茶杯感慨说:“喜峰口,二十九军的英烈,提大刀,怒斩犯我中华的敌寇。这二十九的英烈之魂千古不灭。这是其一,其二,当年传授二十九军大刀技法的,正是家师的一位朋友,他就是李尧臣前辈。“
“当时,抗战爆发,二十九军装备有限,无法补足枪弹。李尧臣前辈时任武术教官,他根据六合刀法,创了一套大刀术。然后将其传授二十九军将士。”
“正因如此,才有了那荡气回肠的,喜峰口战役!”
“我先辈英烈,手提大刀,与装备有飞机大炮的日本鬼子打,那场景是何等的惨烈!而提了刀作战,又是何等的无奈?”(ps:雷师父这话的意思,当时国力太弱,无法用先进的枪炮与强敌作战,只能是铸大刀,提刀跟鬼子们打。这是一种无奈,而非现在电视上讲的手撕鬼子,那是一种意淫。真正战场,提大刀作战,只能是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这次回国,把试拳地点定在那儿……小沈呐,你得好好感受一下那里的东西。”
这些话,雷师父讲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一股子热流在激荡。
可回观沈北,他对此却一脸茫然。
随即,我懂了。
沈北算是海外的八零后,他是出生加拿大,生长在加拿大。接受的教育,思想,等等一切,全都是传统上的精华和西方思维的精华。
他的记忆里没有同为中国人能感受到的那种苦难……
但做为一个中国人。
这些是永世不能忘记的东西。那苦难,即是鞭策,亦是激励。它让我们不要忘了中国人曾经受的屈辱,同样也激励我们,要让东方的巨龙屹立这个大大世界的顶端。
所以,这是雷师父安排我和沈北在喜峰口打的真正原因。
他要让沈北,借那个地方的气场,激一下自已,感受一下先辈们的英魂。
沈北很淡然。
他微笑对雷师父说:“雷师父,我在加拿大接触的都是白人。黑人接触的都少,中国同胞,除了我的几位师父,其余人,我基本没怎么见过。回国,说来惭愧。到京城这还是第一次,我以前过来,都是去香港,台湾。那两个地方,我去的比较多。”
雷师父嗯了一声:“小沈,这个呢,你也不要有什么意见,这是我跟你师父商量的结果,你能明白吗?”
沈北:“我懂,我会听从雷师父安排。”
雷师父看向我。
我笑了下说:“我没什么意见,愿意听从雷师父安排。”
雷师父点下头后又说:“这样,七爷,国内这边,参加的人,你看看,都通知到。然后我这边儿,我,小沈,再还有其余的五六位师父。他们今天没过来,这是好不容易回国一次,都去祭奠先祖,到祖坟上香祭拜去了。”
荣师父点下头:“时间呢,具体时间你看一下吧。”
雷师父说:“后天吧,我们明天出发去迁西,在那儿住一晚,然后早上出发去喜峰口。我估计这个不会太久,他们这也不是打什么回合赛,争取早点,日出左右开始,然后就结束,你们看怎么样?”
我跟大家一起表示,绝对没问题。
于是,日程,安排就这么定下来了。
定下来日程安排,接下来气氛就轻松了。
大家一起喝茶,聊着海内外的不同文化,见闻。期间七爷提到了他收我的那个箱子,他说香港有个玩收藏的看中了那箱子,说那箱子有来历。他认识出处,然后愿意出两百万港币拿走。
荣师父笑,说七爷这次赚了。
七爷笑说,他不会赚这钱,到时候,这东西真要出手,还得我点头。另外,那箱子多卖的钱,回头儿,他得找补给我。
我说不用。
七爷说一码归一码。
因为,那箱子本来就是我的,是跟我有缘的东西。
就这么喝过茶后,又说吃饭。
然后荣师父领我们去了京城一个胡同的私房菜馆,吃了许多,样式看着很简单,实则很费工艺火候和精气神的菜式。
荣师父说这家馆子的掌勺师傅是她的一个徒弟。
对方将太极拳的理论思想,跟炒菜,做点心融合在了一块,是以他家的菜,特别好吃。除外,人家不做多,每天只接待五桌客人。
所以,想要吃,得提前预定。
饭菜吃的很开心,吃饱后,我们一行先散去,然后相约第二天出发。
回到了家中。
准备一番,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后。
睡过一觉第二天,接了荣师父电话,我开车跟她们的车队在京城一个地点会合,就奔迁西县去了。
到地方,找家宾馆落了脚。
期间,又跟来的十几个师父一一见过面。
这里面,确实是有高人。
我能感觉出来的,就是四个。
这还是咱们国内这边儿,另外海外那边儿,功夫在雷师父之上的,就有两个。
荣师父抽了个时间,悄悄跟我讲,这些基本都是很多门派,拳种的里子。
意思是说,这些人不是场面上,公开宣传,让大家知道的人。
而是门派有事了,同别的门派产生瓜葛问题了。或是,遇到重大事件时,出来摆事,用拳头平事的那种人。
就这么,一一见过。
当天在迁西最好的那家酒店住下了。
第二天,寅时,我们就起床,然后收拾利索,驱车前往喜峰口。
我对这样的地方是有特殊感情的。
大学时候,学校组织参观烈士陵园,我就有很多,特别的感触。
那是一种莫名的气场。
悲烈,壮观,伟大,永世不灭……
我突然一下子词穷,我想不太出来用什么形容了。总之,领会了后,很容易让人体内的热短血沸腾。
感觉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涌动。
我坐在车里。
一路接近,接近……
当到达一缕曙光照射的,苍凉的喜峰口战场遗址时。
我在下车的一瞬间。
身上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活了。
无法体会,外人看不出来。
也不对,当时有一个高人,好像是姓彭,练太极拳的。他看出来了,他朝我咦了一声,好像是惊讶。
除了他,再没有人发现。
但是我知道,我体内的什么东西,让萦绕在这处战场上的,那种气势,那种气氛,我无法描述的力量给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