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师父说:“好,我这就让他打给你。”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心说刘山琦肯定又改变计划了。之前他是千方百计阻止我去秦岭接什么因缘,这次却又主动提出让我和叶凝跟他一起去秦岭。这个改变。表面看没什么,但只要一联想之前房师太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从中就不难发现,刘山琦背后肯定有道门高人坐镇。
那个神秘的道门高人知道房师太会来见我,他猜到了我肯定会出发前往秦岭。那么接下来呢?我估计对方还是会把重心放在我身上。
这帮人怎么对付我,采取什么策略,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刘山琦等带给我一个不一样的消息。
“什么事仁子?”叶凝见我放下电话,急忙出声问我。
我把荣师父的话讲了一遍,叶凝说:“该死的刘山琦,真应该一刀把他给斩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人现在还不能死,他在这一局中的作用还没结束。看看吧,看他……”刚要说电话两字,就响了。
我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接通后,电话那端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
“关仁吗?“
我说:“你哪位?”
“刘山琦!”
我说:“找我有什么事。”
刘山琦:“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终南山。“
刘山琦脑子反应很快,转念他就改腔调了:“既然这样,关仁!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把石佛像交出来,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的话,马彪子第一个先死。”
我说:“好啊,够胆你就去。我关仁到江湖混这么久,像你这样打不过强的挑弱的掐的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关仁长见识了,刘三!你叫刘三对吧。”
刘山琦怔了下:“你……”
我说:“你应该就是刘三了!刘三我跟你说,马彪子,还有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但凡一个出了差池,那石佛像,我立马给它碎了!稀碎,稀碎,成粉,成渣,我扔河里。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
刘三:“你敢!你,你不想活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这宝我押正了!
真的是押正了!刘三背后肯定有高人,高人在一直给他施压,让他把那个石佛像快点搞到手。如果搞不到手,或者有了什么差错,刘三肯定会倒大霉。
他给高人办事,那高人应该也是一个狠角色。这种狠角色做事情向来只问结果。不要理由。他不管这佛像在谁手里,反正你刘三必须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的话。
刘三惨了!
我押的,就是这个宝!
刘三放了一通狠话后,他在电话那头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他换了个语气说:“关仁事情不要搞到这个地步好不好。坦白讲,我刘三没有直接对不起你的地方。楚强他那人,他对叶凝下手。。那是他个人的事。我刘三不知情。所以……”
我打断他:“刘三!晚了!你自已干过什么,你自已清楚。你回国后,你到长白山干什么去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志荣的?”
刘三:“关仁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知道,真的什么都知道!所以我告诉你刘三,有胆,咱们秦岭见!还有,我在京城的朋友,亲人,这些人你得找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看好好的,他们惊到,吓到,但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你这石佛像,它就得成灰!”
“你!关仁你!”
“再见了,刘三,够胆,咱秦岭深处,决个生死!”
我讲完后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要害,我关掉后,跟叶凝进屋儿,就把包里那个石头做的佛像拿出来了。状欢以巴。
这东西是临走前,我带在身边的。
当时真没想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东西放在马彪子等人身边可能会给他们添麻烦,所以我就带在身上了。
现在想起来,它竟然还成了一个钳制刘三的工具。
佛像本身初看没什么出奇之处,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它通体散发的是种那浑然天成的艺术美感,这佛像好像不是人故意雕刻而成,而是天然生成的一块石头般。
有门道,真的是有门道。
我在手里掂了掂,叶凝看我说:“仁子,这佛像,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佛像看上去不是凡品,咱们先休息一晚,明天上山,一路奔你去的那个地方走,然后中途遇到人,就打听一个叫蒋青的医生,还有一个叫白道福的……”
我想了下说:“大概是隐士吧!”
叶凝:“行!明天我们就出发。”
得知我和叶凝要去终南山寻人,陆大娘表示可以给我们找一个向导,这个向导叫老孙头,他是附近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这老头早些年的时候是山上的采药人,后来山中成立了保护区老孙头就改行收破烂捡垃圾来糊口了。
老孙头收到了一些废铁什么的都会往陆大娘的工厂送,陆大娘称重时,经常会多给算一些斤两,尽可能贴补老头一些钱花。
除外,这老孙头知道山中不少隐士的居住场所。他经常上山去看这些人,然后有一些在山中病倒的,他还会给背下山找大夫医治。
我和叶凝听了这话不禁就奇怪了,隐士怎么还能病倒没人管呢?
陆大娘没说什么,她只说,我们到了山上跟老孙头走一回,就全都知道了。
于是我和叶凝就在大娘这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起,我们吃过饭后,陆大娘安排人把老孙头叫来了。
见到了本人,我看这老头儿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性情方面一是很随和,二来心地特别的善,此外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发现他眉宇间好像有一道淡淡的光。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很淡,很淡,力量非常柔和温暖的光。
大家熟悉一番打过了招呼,叶凝从我们的车上取下来户外的一系列行头。
跟着陆大娘安排人开车给我和叶凝还有老孙头,就一路送到了终南山脚下。
挥手跟大娘告别后,我们就同老孙头踏上了寻人之旅。
“孙大爷我们上山要找一个叫蒋青的医生,还有一个叫白道福的人,你知道这两个人吗?”
叶凝凑上前问这孙大爷。
孙大爷咧嘴一笑:“么听说过咧,泥们小娃娃也是学人家,过来找那些修道,修佛的人吧。”
叶凝愣了下,末了她说:“是啊,孙大爷,你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吗?“
孙大爷:“么咧!这山上真修行的人少咧!都是一些个弄花花肠子的。“
叶凝又愣了下,跟着她转头看向我。
我摇头也是不解。
可是当我和叶凝在孙大爷的带领下,沿山走了四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一个草棚时,我知道孙大爷为啥这样说了。
这是一间很土的草棚,但却给打扮的极其精致。
有一个穿了道袍的年轻漂亮女孩儿,正站在院子里,拿了一枝刚刚开的桃花远眺群山林海。
这副画面,如果只停留在女孩儿,身后的草棚,桃花,衣着这些物件上面,那绝对是让人非常欣心悦目的景致。
只可惜,这只是局部。
全局的真相就是,在女孩儿面前活跃着至少十多号人,然后各种的摄影,摄像,还有道具,化妆师。
我和叶凝站在不远处抱臂看了一会儿。
然后我们发现这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制造‘美女隐士’。
他们的背后有各种各样的道具,其中不乏这个经,那个经的,然后还有拂尘,茶壶,各种烧制的漂亮的陶制工艺品。
这些东西显然是精心准备的,然后女孩儿所呈现出来的却是,这些玩意儿全是她打造的,然后她摆着一个又一个的姿势,大队的摄影师,反光板,对着她一通的各种拍。
叶凝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她小声跟我说:“看到没有,这女的就是一个活广告,这帮人这么一拍,把她给炒了后,她就火了。“
我说:“可惜只是小火,火的快,死的也快。“
叶凝一笑:“那也好办呐,赚了钱去棒子国来上几刀,回来后再改个名儿,重新再火呗。“
我摇头:“服了,真的是服了,这种人……唉。终南已经无隐士了。“
叶凝:“不能说没有,但终南的隐士文化被人发现之后,即将就要灭亡了。“
跟着叶凝又说:“仁子,我虽然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但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就目前而言在咱们中国,什么东西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也是那个东西死去的时候。一个事物,想要发展,想要延续,必需限定在一个严格要求的小圈子里。不然……“
叶凝又指了一下不远处在一个院子里打闹的几个青年男女说:“你看,这就是死去的隐士文化。“
我看到那几个明显是像来玩的青年男女,我同样是深深的无语了。
人一多什么东西都变味儿,这绝对是个真理。
丽江,原本的千年古城,结果炒火之后,成了非法性交易还有艳遇的温床。
各大景区更不用说了,火了之后,伴随的是高收费,黑导游,还有骗子横行的区域。
终南山!终南隐士!
如果想让咱们中华的文化里多一笔隐士文化。就不来要找他们,就不要关注他们。
反之当我们把这些文化过度关注,比如这个终南山,当什么人都来修行的时候,慢慢这个地方也就臭了。
直至最后,当我们提起终南山时,会有很多人像提丽江,提中医,提传统功夫一样说。哟,那不就是骗人的吗?那不是一群精神病住的地方吗?
没错!很多,很多的东西,就是这么,变坏,变质的。
我感慨过后,跟着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然后我和她跟在孙大爷的身后,我们开始捡起了垃圾。
真的有,并且不少!
草丛中,树荫下……
喝光的牛奶袋子,饮料瓶,烟盒,烟屁股。
我们捡的同时,孙大爷跟我们讲,原来就这一片区域有不少的隐士,可是随着终南隐士出现在各大媒体,并进行公开宣传之后,上山的人越来越多。真正的隐士受不了这种打扰,就陆续往更深的山里走了。而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就沦为了一些别有用心人居住的地方。那些人一多半是为了炒作,还有一小部份是本身没什么修行,但却有厌世心理的人。
他们住进去后,身体受不了这种艰苦生活的煎熬,是以经常会有人病倒。孙大爷常到这山上来捡垃圾,所以他知道这些屋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有时候,他会喊一啜子,若是里面人不应声,那就是对方病倒了。见到这种情况,孙大爷就会给其背到山上找人医治。
孙大爷说他救过两个人。
一个是在山上让蛇咬过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是重感冒高烧将近四十度的小伙子。
救了人,他垫付钱,可是人好了后,却从此渺无音讯了。
这就是真相!赤果果的真相。
孙大爷说山上是有真正隐士的,但既然是隐士,他们就不希望受到人的关注和打扰。我们只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可以了,就是这样!
至于说我们找的蒋青和白道福!
孙大爷他说我和叶凝不是普通人,我们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人。所以他知道要领我们去找谁。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在深山中走了整整的一天,晚上的时候,孙大爷找了个小草棚,他住在草棚,我和叶凝就在外面搭了帐篷,睡过一晚。
第二天,我们是凌晨两点多就出发。走到将快六点的时候,在东方初起的一抹晨晖中,我们就看到在一处陡崖顶上有人在练拳。
这人功夫很强啊!
我离他至少有三百米远,可即便如此,我搭一下眼,也能看出来对方一身功夫已是到了化筋骨的巅峰状态。
他就好像是去罗布泊之前的那个我。
这人目前正立在一尊突起的岩石上,那石头是长条状的,它从崖顶悬空伸出来了仅有一米的长度。
此人就是站在悬空伸出的那块岩石上打拳。
晨晖初起,清风徐徐流动间,一抹云雾荡在那块岩石的下方。
我看着那隐现雾气中的身体,知道他就是我上秦岭要会的第一位高人了。
是敌,是友呢?
会一会便知。
我一笑之间,出声说:“孙大爷,那位先生应该就是您带我们找的人吧。孙大爷,孙大爷,孙……“
我拧头一瞅。
与此同时叶凝亦在四下打量。
可是,那个孙大爷,老孙头,他居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