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真正成熟的办事人,他们脸上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的东西已经告诉了我他们的一切。
此外这两人身上的功夫很有特点。
他们的基础应该是那种传统武术的基本功,但我想应该是在他们成为办事人之后,他们的身体让人给做手脚了。
西方人喜欢这么玩儿。
黑暗科学体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属于地下的。秘密的,且不可告人的研究这已经是事实了。
包括一向以绅士着称的英国也是如此。
他们一直在秘密提取着人类和兽类的基因,然后期望可以制造出一种可以杂交,共生的全新人种。
但这两人接受的显然不是那种,生硬粗暴的改造。同样也不是出现在小说里的基因改造。更加不是……美国漫画里出现的那种超人。
是什么,得走近了才能知道。
这时我把车停住,然后下车,同时告诉关欣和小黑说:“呆在车里,这两人冲我来的。你们不要动。“
关欣:“哥,你一个人行吗?”
我回头一笑:“不行了,你再上。“
关欣:“嗯,不过,我感觉你一定能行。“
我一笑。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走着,到了十米远的地方时,我抬头开始仔细打量。
然后我惊讶地发现他们身上的经络让人给刺激了。
随之带来的就是肌肉的耐力。心脏供血能力,包括血液的含氧量等等一切都有了超强的改变。
与此伴随的则是超大的食量。
他们必须通过不停的吃东西才能满足能量的消耗。
于是正对我的那个留了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从手中的口袋里摇出一大块的肉干扔到嘴里咀嚼一番后,他拍拍手,抬头跟我说:“你是关仁?”
我说:“是我!”
大胡子冲上来了。
办事人就是办事人。他们只办事,多一句废话没有。对比江越,还有对方脸上流露的那种骄傲的自满情绪,他落到那下场真是活该。
大胡子重心压的非常低。速度极快,嗖的一下过来后,他闪电话就试探性的用标准拳击动作打了我一拳。
这一瞬间,他身后的同伴没有跟着一起来双打的意思。而是拿了一大块的牛肉倚着车门,一口又一口地用力咀嚼着边吃边看。
我接收到这些信息。
然后大胡子的拳到了。
我一闪身,直接就是云手拿他的腕。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唰的一下,刺拳打空后,跟着就是一收,是以我云手就没有搭的太正,只让手指擦了一下他的皮肤。
皮肤绷的很紧,衣袖下面隐隐好像还有风鼓动。
华夏武道是博大精深的,以武入道,通神,不一定非得练出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也有很多偏门的练法和特别的功夫。这些功夫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的是惊鸿一现就消失。有的却一直默默无闻地传承着。
并且,据我听?前辈讲,真正的铁砂掌练出来后,一样可以入道,通神!
而这就是功夫的魅力。
呼!
大胡子一拳放空,人紧跟着又一抬肘,同时脚下掰步,膝盖向前横冲。
这打法真的很有意思。它是西洋拳击的试探,形意的步,八极的肘,然后还有……
当下我拿云手搭肘的时候,他又抽手,身子忽地一下变柔,整个人跟陀螺似的一旋间,掌刀就奔我脖子上抹去了。
八卦的掌!
漂亮!
我同样迎以八卦掌的要法,手探出去,掌心向上,一托他的肘,跟着也是一旋。
唰!
我俩各自旋开战圈后,他叫了一声:“好!来个硬的!“
呼!
顶肘。
漂亮!我一定步,大椎一拱!劈拳!
我没用全力,只用了四分力。
然后,叭!
我劈出的手掌打在他的肘上,那团铅汞的东西猛地一下好像遇到一块涂了油的钢铁似的,转瞬就要滑开。我一敛心神,将劲给聚成了一道刀锋!加了两成力,六分力,向下跟着又一劈。
喀的一声脆响后。
我听大胡子一声闷哼,唰!他一闪身就退出了战圈。
呼……
大胡子深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端起了他的手臂。
这时,旁边那个吃牛肉的家伙说:“骨头劈了吧,怎么样,要不退下,让我来。“
“一边呆着去,轮不到你动手。把那喷雾拿来,我用一下。“大胡子说了一嘴。
后者伸手,从敞开车窗里拿出了一个铝合金的罐子,转身就丢给了大胡子,大胡子拿到手后,他先将喷雾罐放口袋里,又将受伤手臂的袖子挽起来。
我扫了一眼,见他小手臂上赫然浮现了一道深深的青紫,然后四周全都肿起来了。
大胡子露出手臂后,他又从腰上抽出一把小刀,刀锋不长,仅有拇指那么长吧。他看着我说:“你挺讲规矩呀,这个时间没动手。“
我说:“一码归一码,你们是办事的,讲究一个公平以武对战。你受伤了,我给你时间,慢慢来,不急。”
大胡子:“好!”
说完,他拿刀把胳膊上的皮肤切开。黑红的淤血一下就流出来了。他用手挤了挤后,把那个罐子取出来,对准胳膊上的伤口,哧哧的一通猛喷。
这时一个有趣的现象发生了。
只见喷出来的东西好像胶一样,慢慢地堆积在伤口那儿,然后大胡子不停手,就是一个劲的喷,他喷了能有几十下。最终伤口附近就堆积厚厚的一层淡绿色胶质外壳。
这东西遇风立马就变成了固体,转尔牢牢依附伤口上不动了。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呀。
因为我能闻到这喷雾中散发的淡淡中药香气。
这玩意儿应该是一种人工的结痂,它好像有消毒的功能,此外还有催进伤口,骨头愈合的效果。
最终,大胡子这么一喷,就等于是给小手臂打了个小夹板了。
处理完了手臂,大胡子说:“力上你猛,但我早年练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专攻速度,我一只手跟你比速度,看你能架住吗。”
我说:“好!你一只手,我也一只手。”
说完,我将我的手背在了身后。
大胡子:“讲究!”
一言即出,他呼的一下,又冲上来了。
我单手冲上去,瞬间就跟他搭上了手。
大胡子确实是快,在我眼中,他单手的动作都快若雷霆了。
但他的快,过于机械,刚猛有余,却少了一分的灵性。
我此时已经无法通过招数来讲解我们之间的动作了,因为大家都是拼的快,不是比力,是拼谁的防守有空隙,这样谁就输了。
是以,我跟大胡子都是碰一下后马上分开,跟着又变招来攻。
叭叭叭……
我感觉好像是在一串炮仗,耳中全是强劲的气流撞击音。
而随着这种打斗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渐渐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忘了身,我的心,操纵的不再是我的这副身体,我操纵的就是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
它是什么,它就是力。
而这个感觉恰好就与拳经中的一段话不谋而合。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心到意,意到气,气到力。
这是一个过程,最终求的就是心与力合,也就是力就是心,心就这一身的力量。
铅汞便是我这一阶段的力量体现。
现在,我找到这么一丝感觉了。
对了,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我身体里的一些本能在发生着改变,原本是动胳膊,挪身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变成了铅汞的一番激荡流转。
但这感觉还不是很真切,我还需要一个刺激,一个更快的刺激。
脑子一闪间。
突然,机会来了。
大胡子手臂缠了我的腕,转尔五指聚拢,要用一个叨手来打我的手臂。我手臂一松,劲后撤的时候,大胡子跟着叨手化拳来冲我的胸。这个动作的幅度就大了一点,然后他在时间上显的稍慢了一些。
就是这一瞬间,铅汞本能一荡,我抬手叭!
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肩上。
这次因我知道对方的底子了,所以我用了八成劲。
这一下子大胡子身体一颤的同时,我看到他肩膀一动扭动,竟然这力给化了。可他化的不彻底,力没有伤到他的肩,但却一股劲向下冲,跟着他小腿,砰!喀嚓!
大胡子扑通就倒地上了。
打中肩膀,小腿骨折。
这样的手段,只能发生在化劲练家子的对决之中。
对方倒了后,我一闪身,抱拳说了一声:“承让!”
大腿子挪了挪腿,叹口气,转头对身后人说:“你上吧!”
那吃牛肉的抹把嘴,跟着他看我笑说:“我外叫小刀,是用刀的。不过不是飞刀,是手中的刀。我没了兵器,打不了!你找个趁手的东西吧,要是没有,我这也有一把刀,你看你能不能用?”
小刀伸手从怀里掏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很短的那种唐式环首刀。
我看了一眼笑说:“不用了!你拿刀吧,我空手。”
小刀:“这不合规矩呀,这怎么打?”
我说:“来吧,没事。”
小刀想了下说:“好吧!那就得罪了!”
他冲过来了,先是崩拳式的直刀冲杀,跟着到近前处,又反手一撩。
刀玩的很漂亮。
不是叶凝那种藏刀的打法,而是一种明打的快刀术。
快刀术重在一个险,并且是贴身,刀势流转灵活,刀刃角度变化快,是以这个时候我要是用手指弹刀不亚于是找死。应对之计,就是一个躲,在躲中寻求到突破的机会。
武术上就是这样,长刀,长剑不可怕,怕的是这种短刀白刃,越短,赤手空拳打起来,就越有难度。
常规那种利用身体关节,肌肉力量扭转的闪避,我现在已经不用了。木岁池技。
当刀刺上来时,我换了一种玩儿法。
我跟那团铅汞彻底合在一起,然后我就是力,力就是我。
我让力,拖着我的身体,来进行闪避。
如此一来,我获得了习拳以来最快的速度!
有多快呢。
唰唰唰……
对方用刀,近身跟我打了十多秒后,我回手叭!一记鞭手打在了这人的手腕上。
我用了七层力。
结果刀嗖的一下,就飞出去,当啷掉到了地上。
我见状一收手,闪身朝这人一抱拳说:“承让了。”
小刀捂着手腕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不错!真的不错!这功夫,现在看确实是有点叫板的实力。不过,后面他们可能会安排更多的人过来找你。反正怎么说呢,这事儿也挺好的。你要是真能成的话,借这个机会,你能会一会很难见到的各种高手。”
“可同样啊,你要是折了,可就是真折了。所以啊,兄弟!祝你一路顺风吧。”
我抱了下拳:“多谢吉言了。”
小刀:“不用客气,另外西藏的事儿,我们不太懂,不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就是过来收你功夫的。现在活儿没干完,回去交差苦练吧。往后呢,我们还可能碰面,到时候,再证一个高下了。”
我说:“期待。”
小刀迟疑一下最后说:“藏地的事儿……要说一点消息没有也是扯。你这人挺讲究的,我就给你透一个信吧,这炸药应该是去炸一个地底封起来的地方。然后取一样东西去藏南。”
“而那伙人可没我们讲究。所以,兄弟!多保重吧!”
说完小刀对地上的大胡子说:“能起来吗?起来,上车。”
大胡子:“你一条胳膊能开车吗?”
小刀:“哥用脚丫子都能开车,废什么话,起来,走!”
当下小刀过去给大胡子扶起来,然后扔到车上,他又单手把那个干掉的疤脸人拎起来扔到车里。最后他上车跟我说:“再见吧!”
说完,这小刀哥打着火,打舵,就开着车奔拉萨方向去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这两人离开。
关欣跳下车说:“咦,这两人还挺讲究啊,不像那个江越,看着就想掐死他。”
我沉声说:“人的性情决定了命运,江越那性情,他就是这样的命运。这两人虽说是讲究,但也一样,这是我赢。我若输,今天我的功夫就没了。”
关欣不解了:“这又是为什么呀?说的都挺好的,为什么又互相要下杀手来打呢?”
我摇头笑了笑说:“这就是以武证道的残酷。高术,高术……走到最后一刻,有了那个能力,再说扭转一切吧。”
关欣一笑,复又抱臂端详我说:“你真符合我印象中那个哥哥的形象,嗯,就叫你哥了。定下来了!”
“那我呢?”后面传来小黑声音。
关欣说:“你嘛,就是小黑哥,哈哈!加了两个字……”
我看着关欣一笑,正要转头去车上,突然,远处有车好像是拉货的八轮大卡车,正疯了似的奔我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