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夏洛克说:“放心吧,我回来了,一切照旧,然后,我要给你看一个老朋友。”
夏洛克:“好的。关!你终于回来了。还有,关,你说我们是用中国武师的方法对付那些人,还是……”
我告诉夏洛克,这个叫做踢馆。基本上属于中国武术界的一个诟病,是个很不良的行为。对付踢馆唯一的方式,就是守住。然后给他们一个教训。
最终,夏洛克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而当我结束通话,收起时,我站在机场门口对着天空轻轻吟诵了一首小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吟过我转身去问老熊:“老熊,你说咱们中国人怎么那么喜欢互掐呢?”
老熊嘿嘿一笑说:“大概是咱们人多吧。”
我摇头无奈一笑。跟着又对乔治说:“怎么样,这一行有什么收获?”
乔治目光深远,跟着他想了想后,复又跟我说:“我想学说中国话,应该从哪里开始?”
我摇了摇头,感慨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大难题,其中一难就是你们外国人学中国话。你们要学的不仅仅是字面。而是汉语言表达出的那种神韵。你得把那个学会了才行。好吧!跟我们继续经历吧。慢慢的,你就全都会了。”
乔治说他经历完了后一定要写一本书。
书的定义是奇幻派。
书名就是‘土豪乔治的奇幻之旅’……
然后他还要请最有名的编剧来改编,然后他要拍电影。
我听罢先是要否,转又一想,这又何尝不可呢。
就当这是一场奇幻之旅了。
在计程车里我决定收留大老二了。
我觉得我那个地方。需要大老二这么一个看门人。
我征求大老二的意见,后者给出的回答让我稍感意外。他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他对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的奢望,只要不嫌弃他给我们添麻烦,他愿意做任何的事。
大老二是个有故事的人。
别的不说,他肩膀上的枪疤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在来时的飞机上,冯正年跟我说过,大老二年轻时曾经是芝加哥一个有名黑人帮派的领袖。他手下有上千号的弟兄,跺跺脚,整个街区都要颤上三颤。
但岁月流转,一代新人又崛起了。然后大老二的帮派也在斗争中被吞并。他身上也负了极重的伤。跟着他的律师又败诉,最后他进了全美最黑暗的监狱并在那里渡过了十年的光阴。
沧桑的岁月磨平了大老二那颗遍布棱角的心。
现在的他淡然,沉寂了。
如果不是因为冯正年,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插手什么黑帮的事儿。我看着大老二的眼睛。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讲义气的黑人老头儿。
好吧,就这么定了,让他做仁武堂的看门人。
车很快回到了仁武堂。
在见到夏洛克之后,我把几件事情跟他一讲,又将冯正年介绍给他,末了我告诉他,出手取走戴海龙功夫的人名叫王有财,这个王有财虽还不知去向,但我估计,早晚他得露面,露面之后,一定给夏洛克一个交待。
夏洛克听这话,自然是没什么说的。
跟着我又将大老二介绍给他,让他安排大老二一个看门人的工作。
夏洛克欣然同意。
于是一行人,短短的接触熟悉了之后,老熊打电话叫了不少的外卖回来。
吃东西的间隙,我提了一嘴关于仁武堂发展的事,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地方缺钱,很缺,很缺,急需要某人,现在就给投一笔赞助。
夏洛克听了,他一急刚想说什么……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小哥我不差钱儿。
但他却让老熊给打断了。
“这个,这个鸡肉,好吃的很,来,你尝尝。”
老熊给夏洛克拿了一份鸡肉。他吐沟号。
彼时,乔治终于明白过来了。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张数额不菲的现金支票,跟着我又把这张支票转交给了夏洛克。
做为乔治的律师,夏洛克接支票时,他说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知道这个怪是怎么回事儿,老外直线思维。
于是我告诉他,一码归一码,这事儿跟他当律师扯不上关系。
吃完了饭,约摸傍晚六时许。
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停在了仁武堂的门口。
紧跟着,车里下来了一个中年人。
彼时,大伙正聚在门口,你一嘴我一嘴地聊着仁武堂未来的发展。
冷不丁,这车就来了,跟着人也来了。
尚志在我身边,他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跟他对我说:“这人以前混过黑帮,是有名的红棍。”
我不解:“什么叫红棍。”
尚志说:“红棍就是帮派里边打手的老大,是打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我恍然。
尚志又说:“唐人街的武师,但凡有些功夫的,早年都跟黑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包括后期也是一样,很多都是从黑帮起家,赚够钱后,这才找个地方或是继续习武,或是转行干别的……”
我说:“这人功夫呢?”
尚志:“听说这几年挺不错的,好像要比我断臂前高那么一点点。”
我听这话,心里有数了。
转眼功夫。
人到近前。
我抬头一打量,果然一身的杀气,脸上布了一道道的横肉不说,额头鬓角那里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
这人不认识我。
所以到了近处,他让身后三个跟班停下来,接着一抱拳说:“尚志,跟那小白皮猪商量好没有,什么时候把这门关了?”
尚志笑了下:“关不了。”
对方:“关不了,那我可就要砸了。”
我唰!
冲过去,叭!
一个大嘴巴子。
紧跟着另一手,砰!一记崩拳印在他肚子上。对方猛地一弯腰,我顺势用肘尖向下一砸。正好落到他后背。
砰!
扑通!
对方跪下来。
我这时一把就拎起了他的头发。
此时,这人身后的跟班完全懵了的节奏,一个个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了。
动手,动啊,我看哪个敢动。
我拿眼神扫了一圈,一个个的全都麻溜地向后退去。
我转到这货的面前,叭!
又是了耳雷子。
这几下用的劲非常有分寸,只求把人打倒,打懵,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重伤害。
“说,叫什么名?”
“我……”
对方反应过来,强挺着要掰我手腕。
我叭!
又是一耳雷子。
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流出来了。
“说,叫什么名字?”
“我,我次奥……”
到底是混过帮派的,骨子里有一缕狠劲和青皮混混的精神。
我扫了眼四周,强尼和几个大个白人很知趣地排成一排,挡住了街上人的视线。
跟着我反手捂了对方的嘴,用了挫骨的功夫,对着他锁骨就是那么一下。
这回终于老实了。
五分钟后,我掐人中,把他掐醒了后,我蹲在地上问他:“叫什么名?”
“成中凯!”
我说:“嗯,成中凯你听着,唐人街最好的酒楼,办一桌得多少钱?”
成中凯:“差不多要两到三千美刀吧。”
我伸手在兜里掏了掏,翻出全部的两千美刀现金,我塞到成中凯手中说:“三天后,我关仁要在唐人街最好的酒楼摆一桌饭。通知谁,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知道。你不说仁武堂不够资格吗?三天后,我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地方够不够资格!“
“这些钱你拿好,摆完了后,要是有剩余,你自个儿留着,要是没有剩余,回头我再找补给你。”
“就这个事情,你听明白了吗?“
成中凯:“听,听明白了。”
我说:“好!听明白了就回去,还有那骨头,你们那儿要是有懂行的,知道用什么手法来修补。要是没有懂行的,你往后有苦头吃了。走吧!”
我站起身。
成中凯慢慢试着一点点站起来后,他看了我一眼,捂着锁骨,一步一趔趄地往回走去。
半路,他的跟班迎上来,架着他们的老大,就这么上了车,怎么来的,他们怎么回去了。
成中凯走后,尚志拍了下我肩膀说:“老弟!牛气!对付这帮人,就得这样!只有这样了,他们才会佩服你。敬你。”
我淡淡说:“没错!这人要是没有帮派背景的话,我不会用这个手段。他有帮派背景,礼数上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吃的。毕竟,现在的帮派,已经不是早年的那个帮派了。”
尚志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后,他又不无担忧地说:“关仁,这次,你把这个成中凯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可绝不会罢休啊。”
我说:“不罢休又怎么样?现在能主事儿,能出头的,都归去那边儿了。他们想要挑事,好,咱们不能怕!但同样,要找个方法来教训,要以手段来服人!”
冯正军思忖说:“关兄弟,你这个建议很好。但三天后酒席,这个……”
我想说了下说:“我是这样打算的,先吃饭,再喝茶!”
冯正军一怔。
我又继续说:“吃饭,你们不用跟我一起去。我要单刀赴会!我看他们能请出什么样的人物出来!吃完了饭,我要是能活着出来,咱们就一起去喝茶,把事情谈个清清楚楚!诸位,你们觉得呢?”
尚志倒吸口凉气:“单刀赴群英,你这手段……唐人街上,可还从没有人使过呢。”
我冷然说:“没人用过,我就用一次!不这么做!他们真的不会把我们重视起来!想要谋求生存,就得拼一把,让他们重视了后,让他觉得是可以做真正对手的人,最终,才能成为‘利益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