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生日宴会。
同样这也不是三兄妹之间的一场博弈,三兄弟只是一个表,真正的里子是站在三兄妹后头的这些人。
我不知道华莉莉的大哥,二哥背后所找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但今晚,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期待。一种守候了数年的期待,我相信今天晚上,我会得偿所愿。
坐了数个小时的车,我们于傍晚的五时三十分来到了华莉莉的父亲家中。
这是一幢很大的房子。其规模丝毫不逊于乔治在洛杉矶的那幢大豪宅。
只不过,相对于乔治来说,华老爷子院子里的安保力量,好像显的更强一些。
大门口,院中的每个角落,都安置了许多的摄像探头。
华老先生可能申请了个人安保队伍的牌照,所以他手底下有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成员虽不是什么顶级的练家子,但一个个也都有了明劲的身手。除外,他们身上全副武装,拿的都是半自动的长枪。短枪,等等一系列的单兵武器全都挂在了身上。
刚进到院子里的时间,华莉莉显的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应该来自于,这座院子带给她的回忆,她好像想起什么了。
通过几天时间的相处,我大概了解了华莉莉这个人。她的性情之所以变的如此极端,来自于家庭过于苛刻的教育。
那种属于东方的教育方式。放在美国这个大环境中,它明显是不合适的。
所以,华莉莉的性格,等等很多方面,都有一些扭曲。
这是个悲剧。但我却无能为力,无法去改变什么。
车驶进了院子后,直接在那间大大的四层楼前停了车。
华莉莉下车,不远处有一个留了白头发,穿着羊毛外套的高瘦男子,一步步走过来。男子跟跟华莉莉交谈几句后,他扫了一眼我们的车,便背了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们。
华莉莉跑过来。
我把车窗打开,她小声跟我说:“许叔叔说,你们这些外来的客人。去副楼的一楼大客厅那里,我要去跟他一起见见二叔他们。二叔也刚刚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点了下头后,下车径直走到了华莉莉的许叔叔面前。
一行几人下车往这姓许的面前一站。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般,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我们。转身见华莉莉即将走的远了。他便沉声对我说:“你是叫关仁对吧。”
我说:“对。”
对方:“许杰,给华家做了几十年的帮手了。”
我伸手说:“见过许先生。“
许杰伸了手跟我握一下。
两只手一搭的间隙,我居然从这许杰的体内感应到了一股子极强的雷炁。这道雷炁非常的纯正。但让人奇怪地是,许杰并非是走武道功夫的练家子。那他应该是……对!道门中人。这许杰是妥妥的道门中人。
搭了手之后,许杰眼中忽地闪过一道光,他复又抬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跟着他退后几步,朝我一抱拳说:“难得!许某方才倒是失敬了。请……”
这个意思是说,他一开始看我,看走眼了。然后刚才一搭手,我们之间互相就试出来了。试出后,他知道我是什么样修行的人,这才有了后边的这一句话。他肝宏划。
我朝许杰一抱拳:“不敢当。”
许杰引路在前,边走边说:“华老先生是祖上过来美国的华人,华老接过祖上的这份积业后,他一直辛苦的打拼,以致过了生育的年龄一直也都没要孩子。后来,步入中年,事业有了根基,这才得了三个孩子。”
“只是这三子,乃天降的祸星,是来败他家业的人。”
我一怔,扭头看许杰,表示有些不理解。
许杰淡然说:“华家先祖有一些手段,一些方法,不说也罢。”
我恍然之余。
许杰又说:“华家在美国的华人中,不算是发展最大的,但这么些年下来,却是维系最好的一个世家。究其根本,离不开道门中的这些朋友帮忙。同样,华老先生为此也付出极多。”
“今在的事,摆明就是一个大局的小开端。各路人马,即将到此决一个因缘。关先生,久闻过你大名。但华家置这一份基业不容易。到时动手,还望小心宅中器物和华家三个孩子的性命。”
许杰话已经说的不能再透了。
华老爷子把一封律师信分了三份,就是一个引子,这个引子的目地就是让他的三个子女把各路人马引到他的家中。
到了这里来后,各显其能,大家证一下后,最终还要得一个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
便是今晚的关键了。
我想明白这一切,看着许杰说:“许前辈这一步安排的好大呀。“
许杰:“没办法,有些东西要想从这里运走,就必须得清一清路,打一打草,惊一惊蛇。只有这样,后面的路才能畅通。“
我说:“只是,这么做,不是苦了那三兄妹了。”
许杰:“若不这么做,那三兄妹恐怕早就将这家业败尽,流落街头,去做他人之奴了。道门手段,在于一个改顺因缘,如何来改?一是行大善大德之事,累积福德。二是提前下手,在运气将败之时,转运为安。但坏只坏在一个提前下手。“
“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是真道家人物,有人却打着提前帮人解厄的幌子骗人钱财。真假难分,是以,道不轻露,轻显!”
许杰说完,他朝我抱了一下拳。
我回抱拳敬了他一下。
走到那幢侧楼正门前时,许杰小声说:“你们是来的是第一批客,后面陆续还有几批。这里面,若有系着因缘的,理不顺时,该斩则斩,该断则断!死的人,我会帮你们处理。伤的人,能医则医,若医不了,我来帮你们医。”
我说:“明白!”
吱嘎……
说完这话,许杰推开了大门。
厅里有咖啡,茶点,水果,诸位先慢用,我等下还要接人过来。
我朝许杰点下头,一挥手,这就招了身后几人跟我一同进屋了。
客厅很大,这面积,举行一个小型的舞会都绰绰有余了。
客厅一角摆了四组的大沙发,每组沙发前的茶几上都摆满了各式的水果,咖啡,还有茶具等等一应物品。
元安看了一眼,他问我:“怎么坐啊,这个位子,有没有什么说法的啊。”
我扫了一眼说:“面南背北,我们就按这个坐。”
元安:“哇,大气!”
我一挥手,当下领上几人,就坐上了正位。
坐下的瞬间,元安问我:“这姓许的,他们搞什么名堂啊。”
我说:“很大的名堂,不用急,慢慢你们就全懂了……”
我敢说许杰跟?前辈有联系,这所有一切,全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今晚这场生日宴,与其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是杀人宴更合适一些。
这是一场属于高术江湖内部的纷争!
在此前,我对这些一概不了解,但通过黄兴唐,搭上华莉莉的线后,这因缘就成了!
“来,喝茶!吃东西!”
我一挥手,示意大家开始用东西。
转眼,过了十几分钟后,大门开启了。
这队人一现身,我立马就笑了。
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在洛杉矶唐人街,帮高森取得幻门大掌柜之位时,现身的一队东洋人。
为首那人正是江越的老婆,那个一身阴冷的日本女人,除外她竟然推着江越一起来了。后面跟的除阴阳小伙之外,那个不曾现过身的老太婆,也出现在了这里。
跟在老太婆身后的,则是四个带了刀的武士。
这些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后,一见到我,江越两个眼珠子就喷火了。
我没怎么搭理他,只朝他笑了笑。
转头,该喝茶,喝茶,该怎样,怎样……
就在这几个东洋人进来后不久,不大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印度兄弟,这兄弟皮肤那个黑呀,都快要出油了,如果不是眉宇间的气质显露出他是印度人,我这么一瞅,还以为他是黑人呢。印度黑兄弟身后跟了两个白人,这两个人白人都是俄罗斯的血统,而其中一人就是我之前在科罗拉多交过手的卢瑟夫。
卢瑟夫的功夫让我非常难忘,而这个印度黑兄弟,他身上的东西,比卢瑟夫高出一倍还要多。
劲敌,绝对级别的劲敌。
记得?前辈跟我讲过,印度是个比较有趣的国家,他们守着这个世界几乎与华夏文明比肩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
所以这么些年来,印度一直是在西方世界的影响下发展,属于他们自已的东西,还停留在原始的神灵崇拜上。
做人,不要崇拜神灵,要在敬畏的基础上去证,去用身体,或是知识,或别的什么方式证出来。
两伙人进来,除了卢瑟夫跟我打了个招呼,外加江越朝我表示出愤怒之外,就再无过多的交流了。
牛小毛看了眼印度黑兄弟,他偷偷扭了下头说:“这是老巴爷请的高人,轻易不露面的,据说他在印度的一个村子里,是让人当神仙一样给供起来的。”
好,这位印度大仙,今晚,且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了。
印度大仙刚进来没多久,不一会儿,忽然一缕小清新的风吹进来。然后我就看到那个老妖婆子聂大娘穿了一件淡粉的羽绒服,一脸纯真少女的模样儿推门走进了屋儿。
“哇,好多人呐,我这是走错房了吗?”
聂大娘在门口自顾扭捏了一下后,她突然沉了脸,瞪了我一眼:“关什么仁,最讨厌的人了,哼!”
说完,聂大娘仿佛赌气般,幽幽走到一个角落里,掏出随身带的一个画夹子,竟开始在那儿写上生了。
我注视她的一连串动作,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块纸巾,轻轻擦了下鬓角的汗珠。
这聂大娘,真乃妖孽呀,绝对级别的妖孽。
我可不要让她缠上,不要让她缠上,千万,千万不要让她给我缠上。
暗自祈祷一阵儿。
外面呼啦啦,就涌进来了五个高人。
我扫了一眼,这五个高人带队的是不久前,刚刚见过面的徐长天。他身后跟的四人基本都是化神级的高手了。
除外,这四人身上的功夫,气息,眼神,显示出他们都是真正好勇擅战的主儿。
霸王正道的实力是强大的。
前两天跟元安聊天,他跟我说过,这霸王正道,打从清末的时候就在美国,欧洲,还有东南亚一带出现了。
他的核心归哪儿,是什么地方的人,这谁都不知道。
知道的就是,清末就有了。掐指算算吧,发展了百年!
一个团队发展了百年,这里面的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儿?他们的实力得有多大。
我换位这么思考一下,我觉得我要是这组织的核心大佬,我不会把关仁放在眼里,我觉得他不会成多大的气候,这关仁无非身上?的一个小疖子,不用理会,到了出头那天,他自然就灭了。
徐长天看到我,他微微一笑说:“幸会啊。”
我抱拳说:“幸会。”
徐长天笑过,又朝远处写生的聂大娘说:“幸会啊。”
聂大娘:“哼!讨厌,灵感都让人给喊没了,哼!”
妖孽,十足妖孽!
见过众人,大家坐下,该喝茶喝茶,喝静坐的静坐,就是没有人说话。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最后的一伙人现身了。
这人我同样认识,因为他就是陈正的大弟子,钟思凡,钟先生。
钟思凡戴了个眼镜,领着身边的那个穿着黑色皮草的中年女人微笑着进来后,他看了一眼,自顾就找到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钟思凡坐稳当了后,他亦是没话,只自顾坐在那里,且时不时的跟对面的印度黑兄弟笑笑。印度大仙表情严肃,根本不搭理这个钟思凡,只是盘了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打坐。
时间,分秒流逝。
一下子就过去了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啊,牛小毛都把面前的一斤瓜子儿给嗑光了,这些人还都谁也不动。
我拿了一个苹果,打算先填下肚子。
这时徐长天喝了口咖啡后,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跟着抬头说:“华老爷子大家应该都熟,他这么些年来,在美国除了这幢大宅子,几乎没置过别的业。他走遍了美利坚,又去了墨西哥,还到过欧洲,这么多年,他就收集跟中国有关的古董来着。”
“现在,他要辞世了。这么一批东西,总不能留给他那三个败家子吧。所以,大伙顺着了这条线过来,我就把话挑明了,证一下吧!谁行,谁来掌管那批东西。”
徐长天说完,他抱臂一笑说:“这个,从哪儿开始呀?”
话音一落,牛小毛当啷一句:“击?传花?”
我低头,假装吐苹果皮,心中暗说,这货不是跟我一起的,绝不是,不是跟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