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大洞真经是道家非常重要的修行经书,这本书号称道门三奇中的一奇。传闻领悟上清大洞真经,只要修了这个经书上的东西,就立马可以白日飞升。
但经书是那么好领悟的吗?尤其是这种逆天之物,它经历连年战火的洗礼和一些人为的恶意破坏后。现今已经很难再见到原本真迹了,收录能找到的,也是一部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残篇。
经书是一样,师父口授相传的法门要领也日见失传。此外还要有一个洞天福地配合和修行,才能真正实现经中所说的种种不可思议。
我估计这个华月真人久居海外,她手上一定握有全本的经书,同时她极可能也得了师门真传。可是她缺一个洞府。并且华月真人说不好真的是华阳散人的师妹。
这件事牵涉到了道门中的纷争,又事关了道观由谁来执掌这么大的事儿。我和叶凝是两个习武的人,这种事情不好办呐。
直接上门硬打是不行的,那样不管是打坏了人,还是怎么着,只要华月一惊动官府,我们立马就显的理亏了。
所以,这事儿。还是得请道门高人出马。
道门高人最害怕的就是因缘。
尤其修到了一定层次后,恨不能天天藏洞里头不出来,然后寻个机会,如雷前辈一样,解了之后,唰的一下,就走了。
一旦惹了因缘。再把身上的因缘给摘干净。这个过程,不知又要付出多少的辛苦和努力才能实现。
眼么前华阳观的事儿,在道家协会人的眼里,好像都是一家人。管你海内,海外。只要修的都是道,就是一家人,又何况这是一个师父的两个师姐妹。这种事,换谁都没法儿去管。我一习武之人,不怕因缘。
这事情摆明了就是欺负国内没人呢。更何况了,我看这个华月真人的目地也没那么纯,搞不好,她跟那个头陀会,还有霸王正道也都是一丘之貉!
所以,高人不愿意出面不行!他们必需出,不出来。我给你炸出来。
但高人在哪儿?
我站在酒店的房间的窗前,凝视远处的大山,感觉这高人就在崆峒山上。
崆峒这么大,虽说给人算命。看风水的老道是不少,但正修的道观也绝非就华阳观这么一家!
“叶凝。”
我转身对叶凝说:“你知道,这山上还有哪家道观跟你们华阳观一样,持的是正修的东西。”
叶凝:“要说正修,其实也很多的,那些算命什么的,大多聚在景点里忽悠游人。”
我想了下又问:“德高望重的人,比较厉害,知名的道人有没有?”
叶凝想了想说:“我去道教协会问这个事儿的时候,听他们谈起过一个人,那人道号是羽尘,当时我去的时候,正听他们议论呢。他们说的是这个羽尘究竟是真年轻,还是假年轻。因为按岁数算的话,这人起码得八九十岁了,可前些日子协会的人上山去观里办事,那人正好见了羽尘一面,他说这老道,看着好像二十几岁的样子。”
我笑了笑说:“协会都是什么人呐?”
叶凝:“哎,协会这里边其实没多少大能人的,他们平日里也都是一些吃喝拉撒的事儿。什么还俗啦,入门啦,还有什么,香火钱的安排呀,上边下来文件,到各个道观宣传一下呀,大多都是这些事。他们不管什么修行,这个那个的。”
我点下头。
叶凝又说:“听他们的意思是,这羽尘在崆峒很久了,早先宗教政策落实那会儿,他就在这里出现了。一晃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那人可能是羽尘的徒孙,只不过为了保一个师父的名号,这才一直这么用着。”
“你也知道,这里面很多事儿不好说透。因为,真真假假的,都是为了让人知道,他那个有多厉害,然后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呗。”
羽尘,羽尘!
我念叨这个名字,一拍手说:“就是他了。”
叶凝一怔:“就是他了,什么意思?”
我说:“给他搬出来,让他站出来说话。”
叶凝:“行吗?这外人对他都传的真真假假的,他那人能成吗?还有,就算他是修成了什么的大能,他那么大本事,怕的就是惹因缘,你能说动他,让他来沾华阳观的这么个麻烦事儿吗?”
我想了想说:“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舍出一身宝贝,敢让神仙也下凡。干了!”
当下,我让叶凝打电话找人打听这个羽尘在哪个观里长住。
然后我出去,到我的车里把几样东西给拿出来了。一共是两样,一是从?云真人那里抢来的道家大法印一枚。还有一样就是在那副有很奇特养灵效果的金属铠甲一副。
这两样东西,就是我找羽尘的敲门砖。
大法印也好,养灵的东西也罢,这些玩意儿对我一个习武之人来讲,真的没有什么太大作用。我的修行,就是老实实的打拳,站桩,打坐,行功。其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所谓的身外物了。
所以,我要见一见这羽尘,他若真是一个守住了道的高人。
我就把这东西送给他。
他若不是一个守道的高人,那我就是抱拳一笑,闪身走人罢了。
而见羽尘这样的人,若是没一个充足的理由也不能见。
我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道家大法印。
法印这东西讲究真,古,灵三字,首先这东西要是真的,第二年月要古老,第三这东西灵力十足。只要具备这三点,这东西在道门上人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宝贝。
我下楼把两样东西取出来,然后将法印放在随身背的那个小包里,那几块破旧的金属马甲则让我装到了一个大包儿。拿好了东西,叶凝也从楼上下来了。
“打听清楚了,那个羽尘就在凌云观里的住着呢。”
我说:“走,马上去凌云观。”
山下有直达山顶道观的公路,叶凝拿了一张旅游区的地图坐在副驾给我导航,没费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们上了山,沿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山谷,就来到了我们此行的目标地凌云观。
门口特意给来上香,拜神的人安排了一个小停车场。但眼下场子里很冷清,一个车子都没有。我跟叶凝停好了车,到了观前,目光往大门一落,瞬间我呆了一下。
门锁上了。
不锁门还好,锁了门我知道,这羽尘是个仙儿,他知道我要找他了。
很多前辈都跟我讲过,修道到了一定境界,外边谁念叨他,打他主意,他瞬间全都能知道。羽尘知道我要找他,他不想惹这个因缘,那也不行!
这种事情非他出面不可,他不出面,事儿没个办。
想妥了,我一咬牙,拿出一股子粗人的劲,走到门前,砰砰砰!就开始砸上门了。
吐凝在身后摇头说:“这可是道门清净之地呀,仁子,你可别把人家给砸坏了。”
我咬牙说:“这事儿我找到他头上了,他躲是躲不开了,今天就算是把这门给拆了,我也要给他砸出来。”
今天的事儿可谓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以往都是高人主动找到我头上来,帮助我,今天,我就玩上一回,主动来找高人。
砰砰!我又是一通的狠砸门。
终于,过了能有十五分钟,大门吱嘎一声,开启了。
门一开,打从里面就闪出来了四个身强力壮一看就知道身上很是有些功夫的道人。
这四个老道往我面前一立,最前一个留了一缕胡子的老道说:“你们干什么的,没看到这道观锁门了吗?你们要上香,去别家道观吧。”
我一抱拳,朝这人说:“我也不遮不掩了,我姓关,单名一个仁字。我来自京城,我是练拳脚的,是个练功夫的练家子,今天我遇到一件难事了,我需要见一下羽尘道长。所以劳烦二位给引荐一下。”
胡子道士一仰脸:“道长不在观里,云游去了。”
我令笑说:“别把我当小孩儿来逗,我说了,我今天要见他。”
胡子道长:“怎么着,想来硬的不成?练拳的?武林吗?知道武林有几个大不好惹吗?”
我笑了下:“知道,道士,和尚,女人和小孩儿。”
胡子道长:“知道,还上这山门来捣乱?”
我说:“我姓关,名仁,我是一个死过的人,我不怕死,所以那几个什么所谓的不好惹在我这儿不管用,它们立不住。”
“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想伸手打人?”
我说:“不敢当,我就是想见羽尘道长,我要让他看一样东西。”
说了话,我把那块道家的大法印从包里拿出来对着这几人一亮。
唰的一下!四个老道目光就让这法印给吸引过去了。
我亮过了法印,又把它收起来,然后我朝这四人一抱拳说:“劳烦了。”
四人互相对着看了一眼,末了说了一句:“你等着啊。”
吱嘎,门关上后,人退回去了。
等了能有十分钟,门再次打开,那四人又一个个的走回来。末了胡子道长说:“羽尘真人说了,东西可以留下来给他研究,但你们不能进来,你们得走。”
我就冷笑了:“世上有那么好的事吗?东西留下来,我们走人?”
胡子道长:“要不这样也行,东西你带走,你人也走。道家人修行图一个清净,对不起了。”
说完他闪身要回。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大步流星就往里头走。
胡子道长一声冷哼:“你小子,找死!“
呼的一声响,他一拳就奔我胸口打来了了。
胡子道长的功夫也是不赖,属于刚刚入了化境那个地步。他应该是几个月前,刚化出了一层的皮来。
不过这点功无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砰!
他一拳擂中我胸口,劲力唰的一下如水流般,让我导到脚底下去了。
砰!
我后背又挨了一拳。同样,唰的一下,劲流如水,直接就导下边去了。
我从山门,往殿前面的一个小广场走,一共走了三十几步。这四个人打了我一百多拳。他土讨划。
到了最后,我立在广场中央。呼啦一下,四周围了一群手里拿着长剑的道士。
大概二十多号人,手里拎着冷嗖嗖冒杀气的长剑就给我和叶凝围在中央了。与此同时,身后大门砰的一声让人紧紧的关上。
我没搭理这些拿剑的人,只是仰头对大殿深处说:“羽尘道长!闯你的山门,我不对在先。这一路,一共三十七步,我身上一共受了一百六十二拳,这一百六十二拳,足以抵我这闯山门之罪了吧。”
“山门之罪已经抵过,接下来,你再让人拿剑,把我围住。我可是一个粗人,不会讲什么道理。到时,动起手来,我可要对不住喽。”
一番话讲过。
我听到那大殿里头传出来了一记轻轻的叹息音。
唉······
很轻,很轻的叹息。
但却透出大殿,传到了广场,并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劫数啊,劫数!终归是难避开。子苍,你安排两位贵客去后院松下小亭用茶,我这就过去。”
声音传出来,立马有一个拿了剑的中年人把手上长剑一转,把剑柄交给身边人后,他走到我和叶凝面前说:“二位,请吧。”
我朝大殿深处一抱拳:“多谢羽尘道长,多谢,多谢。”
我理解羽尘的难处,要没办法,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境地了。除非他出面,否则我真没太好的法子夺回那个道观。
因为那要是一个男道观倒也是罢了,偏是一个女人众多的女道观,我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叶凝也是不过是一个顶了俗家弟子名号的记名弟子,这话语权等等的一切都没有,我们真心不好说话。所以,羽尘道长啊,别怪我给你拉下水,没办法,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话功夫,在那位子苍道长的带领下,我和叶凝绕过了正殿,沿一条石子路,来到后院,转又拐进一片茂密的松林里,林中有一间很是雅致的小亭子,待我俩坐下后,子苍又转身弄了一套茶具过来,给我们弄了一道很是漂亮的松针茶。
很嫩的松针,用文火在锅里做过杀青处理之后,纳入罐中收藏几个月,拿出来泡水便可当茶饮了。
此外这松针必需是清明前,松树抽出的新针芽儿。
一番的加工做好后,一定要藏过端午再来饮用。
只有这样,才能品出松针的香气,吸收那里面的营养和药性。
我和叶凝喝了一口松针茶。
转眼功夫,就见后边一排的小青砖房里走出来了一个年轻人。
要说这人是一个老道士真的是打死我都不信。
外表看着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儿,那模样儿,好像比我都年轻,我们走在一块儿,人家保管得说这人是我弟弟。
他个子不是很高,中等身材,身上穿的不是正经的蓝道袍,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灰布外套。待来到了近前,他朝我和叶凝一笑说:“福生无量天尊,方才观中弟子对二位多有冒犯,我在这里给二位陪一个不是了。”
我和叶凝当即起身朝道长抱拳说:“羽尘道长客气了,说冒犯的应该是我们,毕竟我们是不请自来,且还属于是硬闯进来,这件事,论起来是我们无礼在先。”
羽尘一听,他摇头感慨了一声说:“来,坐,坐。”
当下,几人坐在椅子上后,羽尘先是劝我们用茶,复又让子苍拿来喝茶时用的水果,干果等物品。
这满满的摆上了一大桌子后,羽尘满腹感慨地说:“造化弄人,华阳老道长,当初到这山上来兴建道观的时候,她曾托人稍来一封书信,求我出手帮一点忙。”
“我尘缘已经断绝很多年了,不太想出这个面,当初就婉言谢绝了,不想这个因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找上来了。来就来吧。”
羽尘望着天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理解羽尘道长,他现在的情况用大白话打个比方就是,高中课程早就学完了,高考成绩也下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接到了。可就是因为高中的很多事还没有了解,这大学一时半会的始终没办法过去读。
此外,我知道羽尘有能力,用他自身的本事把这件事同他之间的联系给斩断。
可最终,我和叶凝到了山门前,激了他一激后,他没斩因缘,他接了。这一接,这波大学好像就没办法去报到了,他还得等,再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过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