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明显受到惊吓,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我听他讲了能有足足十分钟,然后我又在脑子里对号入坐,把不同人的名字安到小道士说的那些人身上。
最后,道观发生的事便了然于胸了。
道观的情况很危险,青柳散人昨天返回道观后。就言说她的叔叔失踪,然后要找遍道观的每一个角落。
观中有不少的弟子不服,于是青柳就下手重伤了两人。伤过这两人后,观中大部份弟子就投到青柳麾下了。
随之,青柳散人就开始领人满道观的寻找,她找了几个小时,最终在道观供的大案前翻出了一张地图。
凭了这张图,青柳散人就找到了,饲龙观内的一处秘地。
小道说不清楚,这处秘地究竟在道观的哪个位置。
同样,也不知道怎么能进去。他只是一个看山门的俗家小道而已。
但就在青柳散人准备带人进入到那个秘地的时候,有三个老头子领了南晨道人杀进来了。
南晨道人是饲龙观主人抱拙的大弟子。事发时他找了个机会,逃出了道观。
可他们重新杀回来后,并没有对青柳散人造成多大的威胁。青柳甚至根本就没动手,动手的是另一伙人,那里面有一个人好像是姓章。
这个姓章的人,联合了一个叫巫之法的人,两一起联手布下了一道邪阵。来的几人全在阵中栽了。
把这四个人控制住了后,青柳就领人,朝饲龙观的秘地去了。而这四人则要在章玉山,还有巫之法的安排下,与曾经被我斩坏了身体的屈道人师兄弟几人对调一个身体。
简单讲就是让屈老道几人把凌元贞,马玉荣等人的身体给夺舍了。
当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这个过程非常的复杂,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还是焚香。书符,等等,一起得做个六七天。这件事才能完成。
那么现在,章玉山,巫之法,就占了饲龙观的场子,正在这里做法,要夺了我那些前辈的身体!
我听说过巫之法。龙少之前讲过,他曾经跟铁笛道人一些留在香江,负责安排小霸王的事。想不到,这个巫之法竟然跑到了这里来。
听过道观内的形势,我对小道说:“怎么这观中,毫无生人的气息?”
小道哆嗦着说:“那,那个姓巫的人,他很会使一些妖邪的术法,他布了阵,把北边七星殿附近的气息给盖住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叫来了很多拿枪的人。那些人身上有都有功夫。他们还会使枪,那些快枪,厉害的很,子弹不长眼呐,嗖嗖的,太快了,躲不过去,已经有六七个师兄,伤在他们的枪下了。还有那叫青柳的疯婆子,不知她想要做什么,竟然把那些受伤的,没受伤的师兄全都给抓起来,押往那个秘地去了。我是躲在药房里,把自个儿埋在一堆晒干的草药中,这才逃过了一劫。”
我盯着小道眼睛,元神透到他的瞳孔深处,我发现小道讲的都是真话。
不就是一个让枪手看管的七星殿吗?枪是快,是厉,那也看你能不能打到我的身上。
心念流转间,唰,我丢下小道,闪身就朝道观遁去了。
七星殿很好找,我冲进山谷,眨眼功夫,就看到一侧山崖下立了一尊大大的石碑,那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了七星殿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石碑的后头是一个占地达一千多米的小广场,场中摆了一道阵,阵的模样儿,在外面看是三十六个,用一层层人类大腿骨堆积起来的,高约半米的人骨塔。
阵中立了一个铁杆,杆上有面旗子,上面画了一个鬼身。那鬼身上头是一张通红如血的大脸,下身两腿间的那个位置也是一张血红的大鬼脸,最终,在正中央胸口膻中穴的位置则是一个蓝色的鬼脸。鬼旗在阳光上迎风招展,四周空气中阴气森森。有六七个身上挎了枪的壮汉,正来回地在广场附近晃动着。而这六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到了化劲的练家子。
玩枪的练家子,据我所知,只有头陀会章玉山那帮人能搞出来。
唰!我身形一拧,就奔广场冲去了。
“你什么人?”
一声大吼中,突出来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大光头,他手中拎着一把精钢做的大枪,眼瞅我过来,挺手一枪就奔我胸口刺上了。
我抬手,抓了他的枪杆子,心念一动间,手腕微微的一抖,,砰砰砰!喀!
三声砰响过后,精钢枪杆子好像面条般,弯出了数道回弯儿,跟着余力不减,一路向上直接就碎了这光头的两条手臂。
叭!
我一掌将这光头摁在地上后,掌心吐劲,直接就给他毙在了原地。
杀这光头,只因我看到了他之前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他做的事,杀他十次都不足以抵消。
刚放倒了光头,其余八个枪手,提枪,半跪在地,就准备对我开火了。
我心神一扫,八个人的角落,方位,实力大小等等一切,全都了然于胸后,挺剑,冲!
唰,唰,唰······
剑起,枪折,鲜血飙扬,一个又一个的人好像树桩子一般,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我没取他们的性命,只挑了腰腿上的大筋,数剑得手之后,我向前一冲,唰!呼·····阴风起,场中大旗猎猎作响,漫天飞尘之中,一个面目狰狞的大灵,对着我不停地咆哮。
我管他何方妖孽,抬了劲,一振肝魂,木雷生出之后,震到泣灵剑中。剑身一震之余,嗡,轰·····的一记震响后,便是一声宛如龙吟的清脆震鸣。
我执剑在手,对着掩在空中的大灵说:“你这邪物,快还我一片朗朗乾坤。”
一声大喝过后,执剑,前冲。
那大灵好像不怕一般,哇呀呀,狂叫着,呼的一下就奔我扑来。
心生一念,先是定住。末了,我又生一念,行雷!
我仿佛来到了高原雷暴区,我面前横生的都是一道又一道强悍无比的高原雷火。我执剑在手,驱动着雷火,对了大灵,一引剑指。
唰!
剑光透空,轰的一声,空中仿似引爆了一颗炸弹。
闷响过后,大灵嗷呜!对空就是一声惨叫,跟着拧头,想要遁到那旗子里。我引身,快步,唰!一剑斩断了铁杆,又反手握剑,纵身一跃,唰!哧······旗破之余,我左手剑指对了空中残破的大灵遥遥一点。
碎!
砰嗡!
这邪物就此灭在了我手中。
刚把这邪物给除去,砰!七星殿的大门让人给撞来了,转眼就冲出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头子,这老头儿手中拿了一根破旧的木杖,仰头吼着:“谁杀了我的鬼王,是谁,啊啊!”
此人应该就是巫之法了。
我大概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领的是九黎巫族一脉的东西,不擅与人对战,擅长的是布邪阵,驱鬼物,在人背后下阴手进行暗算。
巫术一脉,原本是借用鬼神之力,以祝尤科的手法,行使拨乱返正之功。又或是医治一些虚病,邪病。可由于这类术法能驱使鬼神,助人实现心中所想。因此很长时间以来,这门东西渐渐就走偏了。
尤其结合当下之世,人心浮躁,芸芸大千世界内,有太多的人想一夜暴富,想一口吃个胖子了。
是以,需求的存在,就决定了他们混的比真正持了道家正法的东西要好。
道门正师,呕心沥血,讲一篇真道理,真正法,听者寥寥无几,更是少见付钱供养者,体恤其辛苦者。
反倒这些邪师妖孽,以助人取钱财为由而大发其财!
比如这个家伙,他手腕上戴的那块表,可是一块价值极其不菲的百达翡丽呀。
什么都不说了。
等这老头儿冲到面前的时候,我抬手,唰!
一剑斩过,老头儿拿木杖一挡,呛的一声。
敢情这木杖中央竟还藏了一块铁,不过藏铁也是无用,一剑斩下,这根杖瞬间就断成了两半。
我提手,一扬剑,剑锋抵了老头儿的眉心后,趁对方一愣的功夫,我又一转剑刃,震过剑身后,直接用剑身横面抽在了老头儿太阳穴上。
叭!
就是这么一下,老头儿两眼一闭的功夫,我闪到他身后,探出剑锋指,直接就毁了他命门中的修行。
巫之法功夫不低,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鬼仙。
不过,鬼仙不比人仙。鬼仙之能,是阴暗隐晦之能,这巫之法的长处是背了人,偷摸地划圈圈诅咒别人使坏,这本事他强,可若是正面对敌,他真的很菜。
毁了他命门修行之后,我又抬手按在他脑门上看了一下。
看过后,我摇了摇头,剑起,人头落!
此人不容留了,他做的事,真的不容他留在世上了。
别的不说,单就一件事就足够了。
此人经常住在距离一些妇科医院不远处的酒店。然后,每每有去检查之人,他都会施术使其暗生坠胎之念。坠过之后,他又会以术法收了胎灵,供我方才毁了的那个灵物享用。
所以杀他,是我的本份。
武者,不仅要止杀,而且还要在该杀的时候,毫不犹豫!
杀了这个巫之法,我走到七星殿前,砰!一脚将紧闭的殿门踹了个粉碎后。屋里,呼呼呼!
瞬间就冲出来了三个人。
章玉山这次肯定是动老本儿了,因为我看得了来,这三人会的都把身上那层蜡壳给练没了的邪术。
我反手倒提泣灵剑,以崩拳步前冲,砰嗡······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让我一拳给顶飞了,旁侧的人抡起手臂,裹起冲天的劲气,呼的一下奔我砸来,我抬了手臂一挡,他正好砸在了我反手握的泣灵剑上。
血光现,手臂断!
我一拧身,砰!
一拳将这人放飞后,又一旋步,抬手一记劈拳,叭的一下给最后一人钉在地上的同时,我唰!砰!又踢开了七星殿旁侧的一个小门。小门洞开后,我冲进去,然后我让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激怒了。
这伙不是人的东西,他们竟给我的收尸官,还有凌元贞,计大春外加不我认得的一个中年道人给扒光了。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还插满了大小不等的针。
这四人都盘腿,坐在地上,他们对面,也盘腿坐了四个人。
我扫了一眼,感觉自已来的真是及时,八个人的魂魄都还在自已的身上,显然仪式刚刚进行,还远没有到移魂动魄的那一步。
而此时,伴随我进来,我看到了端坐在这八人中央的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我认识,因为他就是陈正。至于另外一人,我想他的名字应该是章玉山。
陈正!
多年不见,他已经成就人仙了。
此时,他看到我后,唰的一下站起来,负了手,一脸冷意地看着我。至于章玉山,这人长的很胖,身体很结实,可眉宇间却透着说不出的奸诈险恶。他微低了头,冷冷看了眼我和陈正后,也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站了起来。
几个前辈现在都没事,所以我也不急,只把泣灵剑一振,转尔对陈正说:“陈前辈,三年之约呢?”
陈正哈哈一笑,复又背了手,一脸释然地对我说:“我食言了,怎么地吧。”
真的是难以想像,当年那么一个······在那条船上,那么彬彬有礼,一身古风的前辈,他如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食言了!
食言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说话不算话,做事反复无常!
一个人活在世上,寻常的小事因外因干扰,偶尔食言,虽不对,但也有情可原。
可这件事,这么一件决生死的事,他食言了。
这简直!
唰!
我斩了一剑,然后立在我身前的一尊铜炉呛的一声断成了两半。
陈正轻描淡写的说:“关仁,知道我为什么食言吗?”
我冷冷注视着他说:“你讲。”
陈正负手笑说:“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没有把你关仁真正放在眼中,我不觉得跟你立誓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大的事情。即便你最后把我杀了,我仍旧是这样认为的。”
笑过后,陈正负手说:“大局已经改变,这次是最后一个机会了。接下来,这个世界要步入的轮回便是以物为主的机械,科技文明。”
“现在我对你说,一个大活人跟一个机器人谈一场恋爱,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胡扯,是在编什么故事,小说。但三十年后,或许根本等不到三十年。”
陈正笑了下说:“只要你的信用值达到一定的程度,然后你的社会口碑值,达到了一定分数,到时你就可以用一笔钱来买一个漂亮的机器人回家做老婆了。”
“是的,这里面存在两个数值,一个是信用值,一个是社会口碑值。前者显示的是你的经济信用状态。后者显示的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了。”
“人会越来越受物的控制,这个是大势,然后会发展很多,很多年。这其中,会有人因其物而得道,转尔利用物脱出生死轮回。这一样也是修行。但最终,当这一纪元的文明发展到顶头的时候,才会迎来灵性的复苏。”
“世界就是这样,在这样一个环中,来回的轮回,佛家讲的好,任何一个事物,任何一个兴起的东西,文明,只要没有脱离三界,它就存在着成住坏空这么一个过程。”
“至于我们,我们需要的就是在这个成住坏空的过程中,依据不同纪元间体现出来的文明特点来修行。”
“借物修行也是一样,好好的学习,研究科学,经商,创业,等等一切的一切,最终又不受物所累,受财所困,虽没有神通,一样是大修行者,一样脱得生死轮回、”
“不过现在·······”陈正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些玩神通高术的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会让我们这些人,有一个证得最终空性的可能。”
“但这机会,却需要一个领路人,带路人。”
“而一旦错离这个机会,这个世上,将再罕有神通高术!”陈正微微一笑后,复又说:“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天不容!天道,运行到这一纪元,提倡的是科学之道,神通,高术将不再容其存立于世。”
我对陈正摇了摇头:“你太偏激了,这世上,不管纪元轮回发展到哪一个环节,有一些东西,它们仍旧会被人继承,仍旧会一脉脉的传下去,并且他们传的很好,很好。”
“我懂不多,同样也不想做到什么最终的解脱,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身边的那个人,他是不是章玉山。”
陈正笑了下。
后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搂了陈正的大腿说:“陈,陈仙长,陈仙长,救我,救我呀,我,我不想,我,我真的不想。不想死啊。此子,此子······”
我看到这一幕原以为陈正会挡一下,可没想到,这人一挪腿,呼的一下,就将章玉山踢了过来。
“周师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问章玉山。
后者面如死灰,;末了他点了下头。
我对他说:“好,我给你一个痛快!”
唰!
手起剑落。
章玉山身首分离,滚到了一边。
我斩了章玉山,但是心中一丝的快感都没有。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件事,一件必需做的事。我没有快感,没有愤怒,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我斩了,就是斩了!
周师父!
你看到了吗?当年的小关仁!
今天,已经提剑,把害你的几个人,一个个全都除了!
周师父,等我,等我把这一切了结,我亲自去茶山上看您。
我在心中送出了上述的话后,我抬头看着陈正,陈正一脸的笑意,然后他对我说:“真的很难相信,你本事,竟然还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事实上,我打不过你了。”
我低头想了想,末了唰!
一剑出。
这一剑斩出,我并不是要杀了陈正,我真没有那个心。
我的计划是,给陈正身上留一道印记。就像当初在美利坚,陈正遇见我时,他控了我身上五行之力,让我尝到死亡的味道一样。
我出剑,仅仅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教训过后,这次,我要立一个期限,我打算立三月。
三月后,我跟他决一死战!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正抬起了两条手臂,让身体逆着我的剑势转了半圈。
泣灵太快,太锋利了。
噗的一下。
剑刃就在他胁下,切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然后直接割开了胸腔内的心脏。
我一收剑。
陈正手捂胸,退了半步,末了他一脸微笑地对我说:“多谢你,关仁!我成了!等着我回来找你吧。再见。”
我暗道了一个不妙,正要想法子阻止他操纵魂魄遁空离去的时候。砰嗡!一声炸响,陈正胸口的一块玉牌就碎了。
玉碎之后,他一身魂魄,唰的一下,瞬间遁空离去。
我杀了陈正。确切讲,是我在我动手的前提下,促使陈正找到了一个死去的机会。
他的魂魄走了,已经遁空离去,他会去哪里,要干什么?
我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索性不想,然后提了剑,走过去,把马玉荣等人打量一番后,我开始动手,给他们身上的针起了出来。
针一起,我又探手帮他们松活过身上的气血。
末了,凌元贞先醒了过来。
凌老爷子醒来后,伸手扯了一个桌布披在身上,然后他一脸憋屈地对我说:“关兄弟,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我郑重:“前辈放心,我,我绝对不会说。”宏土台划。
凌元贞见我表过态,他这才扫了眼四周,末了看到章玉山的尸体后,他笑了。
“死了,死了,总算给这几个恶人给斩喽。”
“什么,斩了?”计大春搂了个光膀,一个扑愣坐起来。
他四下扫了一眼,末了对我说:“坏了,坏了。你把陈正给斩了,这下,这下麻烦大喽。”
我说:“什么麻烦,我杀他,会有什么麻烦?”
计大春比划着说:“别讲那么多,快,快给我找件衣服,这光着,哎哟,羞死了。”
半分钟后,我给计大春找了一件破旧的道袍。
他披在身上,告诉了我一句让人极其无语的话。
他的意思是,他也不太清楚,这个麻烦具体是什么,但能确认的一点就是,我杀陈正,正中陈正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