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兰还给阮晨发了一些技术手段获取的聊天记录仪截图。
阮晨没有细看,她只需要知道这个人的Id以及Ip地址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教室里今天格外吵,阮晨随意瞄了一眼黑板,每天早读前班委都会把今天的课程安排写在上面,但是今天的安排只有一个什么会议。
阮晨的角度有些反光,没看太清,自动默认又是那种无聊的学术会议。
这种会议通常纪律管理不是很严格,学生们难得有机会肆无忌惮的玩手机,在下面吃吃喝喝,还不用上课,这群猴崽子当然兴奋。
阮晨本来是不太容易被外界干扰的性格,但是这会儿因为封元恺有关,又涉及那份失踪的很重要的专利,她有点心浮气躁。
她索性起身抱着电脑去了尽头处的空教室,到地方之后她给老何打电话,想给他请个假等会儿的会议就不去了,但是打了两遍都没人接,阮晨干脆给他发信息留了个言,就专心的干自己的事情了。
她坐在第一排,晨光穿过窗子斜洒在她身上,微风吹过,树叶飒飒的声音和鸟叫声。
阮晨的心逐渐安定放松。
随着一行行信息弹出,阮晨的脸上逐渐凝重起来,无意识的咬住了下唇,眼神犀利。
这个名字为“nobody”的人是在封爽获得自己的手机后加上的第一个好友。
当时封爽的手机上预装了一个当时最流行的社交软件,她登入软件之后,系统根据封爽自己填的个人信息给她推送了十位好友,其中就有这个nobody。
阮晨耐心地调出封爽当年和这十个人的聊天记录,十个人中,只有nobody和封爽的联系没有间断过。
包括最后三天前,封爽和nobody说出“定点迁跃技术”这六个字。
封爽过往的所有在网络上有迹可循的历史里,只有这一次说出过这六个字。
看来问题大抵就是在nobody身上了。
这些年来,这个叫做nobody的人像是封爽最亲密的朋友,封爽和他倾诉一切,而这个nobody对她也不是一味地顺着,反而经常会教育封爽,但是在教育之后,又会找由头夸奖封爽。
经典的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心理控制的入门手法。
在记录中可以看出两人的爱好高度重合,封爽喜欢的游戏、追的明星、极为小众的爱好、有些晦涩的课程......只要封爽随便一提,这个叫nobody的人从来都能和她滔滔不绝的聊上很多。
自然而然的,封爽向他倾诉了很多,自己父母的管教、爷爷的期望、叛逆期少女的小心思......
nobody甚至不用主动去问。
三天前,封爽登录软件,自然而然的对nobody发了一句:【我今天真的是要气死了,我爷爷有一个很厉害的研究,他居然要送给阮晨你知道吗?!共同署名,她也配?!!】
nobody:【你又偷听你爷爷的墙角,这样不好,但是这个阮晨确实对你做的很过分,只是你以后还是要克制一下这个习惯。】
封爽:【我是真的太生气了,那个研究我爷爷一个人闷头研究了十几年,阮晨凭什么啊?我爷爷是老糊涂了吧?】
nobody:【那我很期待封老爷子公布这项专利的那一天,一定很了不得。不过我想不出来有什么技术领域需要你爷爷这样的人研究十几年。】
封爽:【定点迁跃技术,爷爷今晚把专利申请书带回来了,我正好看到,不过很奇怪,这项技术不是三百年前就有了吗?】
nobody:【哦?研究了十几年的东西你爷爷带回家里了?这种东西保密级别应该很高,你说的这项技术确实不稀罕,你看错了吧?】
封爽:【怎么可能?就在我爷爷书房,我看得起清清楚楚,不过也可能他研究了十几年的专利不是这个,算啦,我们联机打游戏吧。】
接着nobody就下线了。
阮晨盯着这段聊天记录。
nobody获得了两个关键信息“定点迁跃技术”“就在书房”。
获得第二个关键信息后,nobody就下线了。
阮晨心里微微一动,侵入了封元恺的电脑。
那个时间点封元恺在书房,他的习惯会打开电脑盖。
她远程帮封元恺处理过一些东西,所以很轻松就进去了。
然而封元恺的电脑里没有任何入侵痕迹,但是在nobody下线后五秒,电脑系统里多了一段冗余数据,这段冗余数据刚好触发了封元恺的电脑摄像头。
阮晨指尖微微发凉。
她想起了那段车载监控的录像。
没有痕迹就消失的专利申请书,没有记录就被触发的监控。
阮晨下意识抬头看向天际,一朵云遮住了太阳,在阮晨抬头的瞬间那朵云散开了一点,像极了一只高高俯瞰人世的眼睛。
忽然,阮晨设置的程序提醒,封爽上线了自己的聊天系统。
阮晨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新刷出来的聊天记录。
封爽:【他们说我爷爷的死和那份专利有关系。】
nobody:【节哀。】
封爽:【他们再查我爷爷的人际关系,再查任何一个知道这项技术的人。】
nobody第一次没有立刻回复封爽。
封爽那边等了一分钟,没等到回复,终于忍无可忍的问:【是不是你!我只对你提到过!他们没人想到我会知道,所以还没人查我!但我知道就是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第二句话没有送出去。
前面的红色感叹号,以及提示“对方不是您的好友”。
一中地下停车场的角落,封爽捂着脸绝望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