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是正主发出的。
阮晨想起不论是副时间线的自己还是封爽,都是祂们主动找上门,而这里的正主阮晨倒是有意思,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这群寄生虫来的。
第一句话的挑衅意味十足。
nobody居然间隔了十分钟才回复,而且是恭恭敬敬的客套,【阮小姐天纵奇才,我们没有不长眼到要找您的麻烦。】
正主没回答。
阮晨都能想到此刻正主的表情和神态——眼神有些不屑的盯着屏幕,唇角似笑非笑,手指慢条斯理的敲打着桌角。
nobody的下一条回复是三分钟之后,【阮小姐找我们,有何贵干?】
正主还是没回答。
nobody:【您已经抹杀了我们的三位成员了,您知道我们这个种群的繁衍有多艰难,希望您手下留情。】
慢慢滚动着图片浏览的阮晨猛然坐直了,眼神锐利起来,紧盯着屏幕。
这里生活的正主,居然有能力抹杀祂们的存在?
可祂们只是一段虚无的数据,借助各种信号之间的沟通交流四处游走,就算能在复杂的冗余数据里看到祂们,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操作。
正主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生活在这里的阮晨能抹杀三个,那给她充足的时间,她甚至能将这个令人生厌的种族尽数毁灭,驱散笼罩在人类文明头顶一千五百年之久的威胁。
阮晨明白了nobody一开始的那句话,“天纵奇才”还真不是开玩笑。
【不这样做,怎么能联系上你们?每次找到你们就装死。真奇怪,你们策反新月湾的教官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大道理的吗?在研究院那些高层面前我看你们也没躲着啊,三天的时间对研究院核心机密文件库发起一百三十二万次攻击,不是挺能耐的?怎么跑我这里就装死了?】
阮晨看着这段威风凛凛又挑衅之意十足的话,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原来生活在这里的她是这样的,
原来生活在这里的她和她是一样的。
都是那么的肆意张扬,嚣张跋扈。
阮晨接着又不得不承认,生活在这里的那个阮晨好像比自己更优秀,她经历的磨难更多,但是依然惊才绝艳。
阮晨下意识的思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经历了那些对事情——任何一件事情挑出来放在别人身上都是致命的打击,而她依然不屈不挠的活着,拼命地想要挣出一条生路——她怎么会成为推动文明毁灭的刽子手?
她继续往下看。
nobody:【阮小姐,我们似乎也没有触及到您的利益。据观测,我们策反的教官和您的关系都处于冰点,甚至有两位正在谋划做出伤害您的事情,您何必为难我们?您看,我们从来没骚扰过傅长官。】
【看来你也不想活了。】显然nobody的这句话触碰了阮晨的逆鳞,她冷冰冰的敲下一行字。
nobody:【抱歉。阮小姐,不如我们直白点吧,既然您处心积虑一定要和我们面对面沟通,那您想要什么?】
nobody:【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为您做到。】
祂们真的很害怕她。
她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能抓住祂们踪迹的人,甚至能抹杀掉祂们的存在。
更让祂们害怕的事她的成长速度。
【合作。我需要足够强大的合作伙伴,这里的人都太蠢了。】
看着聊天记录的阮晨停下了继续浏览的动作,眼神饶有兴致的在这句话上停留了片刻。
【你们不是想将这个文明据为己有吗,我来帮帮你们?正好我觉得这里的文明虚伪无聊至极。】
-------------------------------------
阮晨第二天一早又是顶着熊猫眼起的床,吃饭的时候困得小笼包都掉在了地上。
傅简之担忧的看着她,“要不今天的课程你就别去了,我给你请个假。”
阮晨看了一夜的聊天记录。
她垂眸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独处,思考来龙去脉。
“谢了。”她撂下筷子就起身。
阮晨昨晚不但看完了正主留下的所有聊天记录,还在这台电脑里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程序。
这个程序简短的只有十几行,但是运行之后能直接屏蔽祂们的虚拟信号。
而这个程序的后半部分单独运行,可以作为一个诱饵使用,会把祂们的信号诱骗进来,继而程序会自动切断所在仪器的一切信号传递,直接执行粉碎程序,直到把祂们的虚拟信号彻底抹除。
无法复原。
阮晨在副时间线的时候尝试过很多次,设计一个屏蔽程序,但是一直在失败,更遑论这么精巧的程序。
她想,生活在这里的阮晨确实很强。
只是不知道正主到底去哪里了。
阮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试图在新月湾的系统里查找正主的生活轨迹,找到她到底去做什么了迟迟不归,居然能让自己这个西贝货鸠占鹊巢。
但是有人针对“阮晨”这两个字设置了预警程序,她刚在新月湾系统里开始检索,傅简之就哐哐砸门,沉着脸说她违规了,即刻终止。
接着又立马嬉皮笑脸,问好姐姐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他,犯不着违纪。
阮晨总结了正主想做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
生活在这里的阮晨想利用祂们的力量突破宇宙的技术筛限制——很符合阮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也很符合阮晨表面对一切都不太上心,其实醉心学术的人设。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后期执行计划的过程中,阮晨还是被祂们背刺了一刀。
技术筛的限制有没有突破阮晨不清楚,但她知道就连傅简之都以为这里的正主是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