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行为学也好,社会心理学也罢,都需要做实验,做实验就建立模型,模型一般要满足几个条件:
一是封闭有限的空间,例如KtV包房。
二是适量的样本(人),或者叫实验对象,人数太多了不可控,太少则没有效果,像吕延他们七八个人的数量是正合适的。
三是有限单一的资源,例如麦克风的使用权。
四是适当的干扰输入,例如找不到歌,意外切歌等等。
总之,KtV是一个理想的行为观察实验室,此刻吕延正在观察。
孟盼是个局外人,落落大方,大伙殷切地希望她唱首歌,她便唱,唱得很动听。然后就是静静地欣赏,对别人的行为既不反感也不喜欢,她认真干练,永远坐得笔直,不会浪费精力在无聊的事务上。
大喇叭是个虚伪的“热心人”,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别人唱歌他跟着嚎几嗓子,别人碰杯他跟着豪饮,凡事他都有“独到”的见解,但都是建设性意见,不承担责任,就是那种遇事跑得比谁都快的小市民。
歪脖树是个内向的自卑者,脸上始终挂着春风和煦的笑,但谁都能看出他并不是真的高兴。他也会唱两首歌,但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不在乎掌声。
大水缸是个有优越感的人,也不知道优越感从哪里来,他对自己的歌声很满意,实际上很难听,自我感觉良好。
树墩则是个愤青,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总是用玩笑的口吻去嘲笑别人,其实就是真的嘲笑,而他自己并不完美,乌鸦站在煤堆上,看见别人给看不见自己黑。
吕延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他。许平的眼神总是冷静地瞟过吕延,他也在偷偷观察孟盼,但掩饰的很好。这个人是个冷漠的掌控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庆祝活动总体还算成功,高高兴兴回酒店,洗洗睡了。
第二天雨停了,好天气要来了,吕延憧憬着出发,去追寻闪电,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没一个人下来吃早饭,怎么回事,都睡过头了?
这时大喇叭打来了电话,说是许平突然得了重病,已经送到医院了。吕延问什么病,电话那头说是内出血。吕延又问能帮什么忙,那头说你就在酒店呆着就行,有需要会打电话。
内出血,难道昨晚吃坏了东西?不可能呀。
毕竟是一个团队的,多少还是惦记着,吕延在房间里坐不住,就跑到一楼大厅坐着,阳光有些刺眼睛了。
过了一会儿,看见孟盼进了酒店,吕延急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严重不?”
“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孟盼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是他自己的原因。”
说完就上楼了。
吕延想跟上去,又没敢,懊恼地差点打自己耳光。
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孟盼拿着东西下楼,吕延急忙又迎上去,问道:
“我也跟你去帮忙吧。”
孟盼摇摇头,“不用。”拎着东西向门外走去,快出门的时候又站住,回身对吕延说道:
“将来还会有别的危险,你自己也要注意。”
“哦。”吕延随口答应着,其实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