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藤上延伸的枝蔓代替了他的手,抚摸着玻璃罩。
里面的心脏缓缓地跳动,与他呼应。
闭上眼睛,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体里慢慢升起,悲伤之力笼罩着他。
两种觉醒力融合在一起。
由于是出自于一个主体,并没有任何排斥。
悲伤之力顺着树藤,覆盖上了玻璃罩。
花孔雀心脏的跳动声,一声一声顺着树藤钻进他的耳膜。
悲伤之力顺利入侵了花孔雀的精神世界。
啊……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这是陆信第一次不在历练的情况下,利用精神攻击进入幻境。
这个场景是他从没经历过的。
这里应该是花孔雀的回忆。
是他最悲伤的时刻吧。
陆信茫然地往前走去,脚下是泥泞的湿地,每抬一步,鞋底就带起一片粘稠。
他低头看去,双眼蓦然睁大。
暗红的血仍在流淌,慢慢地爬上他的脚面。
他急忙走出这片荒地。
前方竟出现一片尸山,有人类,有血族,更多的是不死族。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陆信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别看了,我在这。”
“花孔雀!”
被叫外号的关山悦笑了笑。
背靠着一块黑色的巨石,双臂环抱地看着他。
“是你的心脏感觉到我了吧。”
陆信快步走过去。
花孔雀挑着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跳上石头,坐在上面。
“你还不错,挺聪明的,知道用这种办法联系我。”
“这里是你最悲伤的地方吗?”陆信看着周围的尸横遍野。
花孔雀长叹一声:
“我的真身差点在这里毁了,当然是我最悲伤的地方。本来也不想让你看见,但没办法,我被困在城堡外实在无法联系你。”
“这个战场是多久之前的事?一万年,还是五万年?”虽然在幻境中,但那股血腥味道还是不停地充斥着陆信的鼻腔,非常的真实,也令他非常不适。
“先不说这个了,反正以后你会慢慢知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你先想办法破除城堡的诅咒,让我进去。”
“原来你一直逗留在城堡附近。”
花孔雀挠了挠头,很无奈地看着他。
看见花孔雀默认的眼神。
陆信气愤地皱了皱眉,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所以,你的真身果然在城堡里,你一开始就知道!你现在想求我帮忙了对吗?呵呵!”陆信冷笑。
他讨厌隐瞒真相的家伙。
花孔雀看见陆信真的生气了,赶忙从石头上跳下来。
讨好地笑着:
“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真身一定会出现在城堡,这一切都是运气!之所以连你都没告诉,是因为我怕他听见我们的谈话,从而事情败露。”
“你是说我们说话的内容也会被你的真身听见?”
花孔雀连忙点点头:“对,我的真身又不是聋子,当然能听见。”
他笑嘻嘻地扶着陆信在石头上坐下,接着说:
“我故意和你说我要去幻光城找他,就是让他掉以轻心,以为我走了。但是我一直呆在城堡附近,我猜测,我离开之后他会擅自去找心脏。”
“他想找到心脏成为新的个体,这样就能脱离我的管控。”
“我原本想等他出现,然后立即回到城堡将他抓住,谁知道该死的血族竟然启动了城堡的诅咒,将我隔离在外面。”
“城堡里那些不死族是你叫来的吗?他们说之前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花孔雀摇摇头:“根本没有的事,我从没想过让他们来城堡,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花孔雀走来走去:“我知道了,城堡的诅咒需要祭品才能再次启动,我的族群被人利用了。”
“是管家……”陆信第一个想到了管家。
花孔雀脸色阴沉地与他对视。
“看来他想阻止你找回真身,下了血本啊。”陆信说。
“也只能怪他们太蠢,不死族活得太久脑子已经不需要了。”
“城堡的诅咒只能持续七天,只要我在七天里保护好你的心脏,就没问题了吧。”陆信挑眉,“你怕冷吗?用不用我再给它加点保暖措施。”
“不,七天之后城堡会彻底冻住,可能会冻住上万年。”花孔雀神色凝重,“血族可以进入休眠,但是你和顾繁,还有屈植……和我的族人们会冻死在里面。”
陆信皱了皱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原本以为只要熬过七天就可以从城堡里逃出来。
“你要找到屈植,他一定被那个血族管家控制了,找到他,或许他有办法破解诅咒。”
“之后我都用这个方法和你联系。”陆信说。
“可以,你抓紧点时间,”花孔雀思考了片刻,拉住要走的陆信,“注意点我的真身,不要把他当成我,他或许会无差别攻击。”
“放心,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哦,这样我就……喂!喂?你别走啊,什么叫不会手下留情!我就这一个真身!”
陆信从幻境里出来,顾繁第一时间跑上去。
围着他关心地看。
“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见了,”顾繁突然想到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去了那个什么空间。”
陆信点点头:“我刚才用觉醒力联系上关山悦了,他就在城堡的外面,但是暂时进不来,我们必须尽快解除城堡的诅咒。”
陆信先回到昨晚住过的房间。
只离开了一会儿,走廊的温度更低了。
他用力撞开门,屋内还保存着一些热气。
他并没有进屋,立刻又把门关上。
陆信:“我们每过一段时间要回来开一次门,防止它被冻住,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就没有地方睡了。”
顾繁点点头。
房间外的幻境已经不能安全地睡眠了,气温非常低,说不定就会在睡梦中永眠。
时间越来越少,城堡里也越来越冷。
陆信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带着顾繁去找屈植。
屈植所在的地方是三楼。
那里的情况更加糟糕。
走廊里已经出现了一排排的冰柱,几乎看不见门的具体位置。
陆信只能摸着墙壁一点点找。
他摸到了一块不平整的地方,叫来顾繁。
“应该是这里,你去楼梯的地方守着,万一有人来叫我。”
“好!”
顾繁跑到楼梯口,向下张望,对着陆信摇摇头。
“还没有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