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正在思考,下个月给茗湫送什么生日礼物。
他不想茗湫羡慕别人。
别人有的东西,茗湫也一定会有。
认识十年,除了那一颗随手送出去的粉珠,他再也没有准备过别的东西。
这次说什么,都要给茗湫一个惊喜。
—
等待很漫长。
顾清几乎是读着秒数,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中途,他没有离开等候区半步。
那病房的门,却一直没有动静。
—
另一边。
周州和林培鑫,凭着记忆,一路拐来拐去,终于拐到了那条较为偏僻的医院走廊。
“这医院好tm大,那么多块区域,差点走懵了。”
林培鑫郁闷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两条胳膊往前倾,就差接触地面了。
说起来怪丢脸的,他们迷失在了无数的弯道小路,问了好几个护士姐姐才摸清楚路线。
炎炎夏日,一直“奔波”,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折磨。
周州一心看着脚下的路,没怎么搭理林培鑫,“赶紧的,别磨叽,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茗湫同学了。”
他背了个书包,包里放着精心挑选的流质食品。
茗湫同学胃癌,吃别的肯定受不住,他不是旷世神医,无法彻底剔除可怕的绝症,只得从饮食上帮点忙。
林培鑫瘪了瘪嘴,他也很想见到茗湫同学,不过没那么急切。
他单纯的欣赏少年纯粹的干净与美好,喜欢是同学间的喜欢,并不是恋人的腻歪。
所以,他还是挺担忧周州的,周州第一次为一个男生献殷勤,课都不上,拉着他来医院看人。
要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
茗湫同学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就算他们成功了,光阴匆匆而逝,最后孤单留下的,只有周州一人。
没有结果的喜欢,一点也不值得。
林培鑫嗓子干,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深深的叹了口气。
周州瞟了他一眼,以为林培鑫是想停下来偷懒,“走快点。”
“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林培鑫再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是真的佩服周州,大热天,背个沉重的包,步伐矫健,游刃有余。
不愧是学体育的,持久的体力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走廊很长,好在是一径到底,只往右过两个口,就到了目的地。
“周州,那不是顾清吗?”
“喏,坐在那边等候区,低着头的。”林培鑫拍了拍周州的肩膀,示意他往着自己指的方向看。
周州只看到侧面的身影。
他挑了挑眉,“你咋看出来是顾清的,我看半天,怎么只看得出他是个人。”
林培鑫:“……”
不是人,难不成是鬼?
“唉不是,你看他校服背面。”
“顾清的校服之前不是拿错了吗,拿的是前几届库存中的衣服,那颜色跟我们不同,很好认的。”
林培鑫指着自己的校服,“你看,我这里是蓝色,他那块是绿色,很明显的差别。”
他们这一届的校服,改版改良过,颜色跟前几届的区分了开来,是老版还是新版,确实一望而知。
周州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突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顾清直闯班级,问过他茗湫同学的行踪。
他搞不懂顾清这个人。
之前在学校里,护着何程安,对茗湫同学不管不顾。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不给何程安面子,公然吵架。
跟何程安闹掰了?
唉,闹掰,就闹掰。
转眼又缠上茗湫同学是几个意思?
迟来的深情,比狗还不如,比草都轻贱。
周州更加心疼何茗湫了。
“周州,走吧,我们往前看看,问问顾清为啥不进病房,而选择坐在外面。”
林培鑫叫了几遍周州的名字,眼看着周州没动静。
他定睛一看。
好家伙,周州也不知道出神想着什么,傻愣愣的杵着,脸上还挂着不满愤怒的神情。
?
周州被热傻了?
林培鑫吼了一声,“周州,往前继续走。”
周州终于回神,他挠了挠头,“走吧。”
他一想到顾清那张虚伪的脸,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一时就沉浸进去了,没听见林培鑫叫他。
林培鑫无奈的耸耸肩,先带路往前走。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几步就到了。
周州和林培鑫在病房前站定。
他们面前的病房门口,紧闭。
周州敲了敲门,没声。
他怕茗湫同学睡着了,没听见,或者行动不便,直接握着扶手,准备推门进入。
结果,一股阻力传来。
……门被锁了。
“你们,在干嘛?”
顾清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看着病房前站立的两人,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别发出噪声,吵到里面的医生,万一手抖出现个意外,苦得只会是茗湫。”
周州下意识的缩回自己的手。
顾清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神情带着审视的意味。
周州身高比顾清还要高小半个头,他冷着脸,同样携着压迫气息,与顾清对视。
“我们来医院,当然是探望茗湫同学。”
“至于,进不去,不能发出噪声,是怎么一回事?”
顾清温柔的看向病房门,“茗湫吐血了,医生在里面帮忙。”
周州瞪大了眼睛,突然上前揪住顾清的衣服,“你说,茗湫同学吐血了?”
不外乎周州的反应激烈。
胃癌晚期啊。
吐血意味着什么。
很多严重的后果在脑海里翻滚。
周州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这tm傻逼顾清,说的那么轻松。
要是普通人生个小病,吐点血,那还好,关键是胃癌患者,导致吐血的情况有很多种,无一例外,都是对身体有害的。
茗湫同学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啊。
顾清眉头一皱,他抓住周州的手腕,用力甩开,“是吐血,有医生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潜意识一直在催眠自己,告知自己茗湫不会出事,那所谓的绝症也都是假的,是能够治愈的病症。
窝在等候区睡了一觉,再次醒来,那股紧张无措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顾清,你说的那么无所谓,就不要摆出一副担心茗湫同学的样子,假惺惺的,看着让人恶心。”
周州冷笑。
真醉了。
这种人,衣冠楚楚,仗着身份家世,向来高高在上,连关心都是种施舍。
咋了,没你的关心,地球就不会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