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只言失笑,“嗯,知道小画家不会忘了我,是我杞人忧天了。”
何茗湫嗓音低浅,脑袋蹭着白白的枕头,“知道就好。”
……
季只言扯了些话题,聊着聊着,躺在被窝里的某个小朋友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吸平缓,睡得很香。
季只言开了间钟点房,去洗了把澡,擦干身体后,蹑手蹑脚的爬上何茗湫的床。
他的手虚搭在何茗湫的腰上,“晚安,我最爱的小画家。”
……
季只言醒的时候,直面刺眼的阳光。
他捂着眼睛坐起身子,透过指缝看向身侧。
小画家睡得那一边,已经没人了。
季只言还有困意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小画家去哪了?
季只言看了手机,才早上七点……
这个点是吃早饭的时候,小画家昨晚吃的东西并不多,应该是出去吃早饭了。
季只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找他的小画家。
下楼时正好撞上提着包子的何茗湫。
字面意义上的撞上。
何茗湫捂着生疼的额头,他的头撞上了季只言的下巴。
“你干嘛?”
“我……”季只言有些懊恼,“不知道小画家你刚好回来,对不起……”
“是不是很疼?我们去医院上点药……”
何茗湫额头有一块红红的,他松开手,乖软精致的小脸带着笑意,“又没撞出问题,去什么医院?”
“季只言好朋友,回房,我给你带了吃的。”
看季只言还在傻站着,直直的看着他的额头,何茗湫拉住季只言的手。
与他冰凉的手不同,季只言的手是温热的。
“走啦。”
“……好。”季只言跟在何茗湫身后,手上凉凉的,是小画家细腻的皮肤。
回到满满当当的房间里,季只言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何茗湫给的大肉包,“小画家,醒这么早,不困吗?”
何茗湫去洗了把脸,用冷水浇了浇额头,再用毛巾吸了吸冷水,敷额头上,“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不困。”
“然后看到你还在睡,我就去买早饭了。”
“你快吃吧,我在楼下吃了两个包子,这些都是给你带的。”
都是给他的?
季只言颠了颠手里五六个大包子,“小画家,你买多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何茗湫在季只言身旁坐下,他双手撑在床上,额上的白毛巾稳当的没有滑落,“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我把店里不同馅的包子都点了一遍。”
“你先尽可能的吃,吃不下我把包子喂给流浪狗。”
要把他的包子喂给流浪狗?
季只言:“……”
明明是买给他的包子,怎么能给流浪狗?
季只言猛往嘴里塞包子,含糊得说,“不用,我吃得下。”
何茗湫那个角度,能看见季只言鼓起来的腮帮子,跟他清冷的人设很违和,“可是你刚刚还说吃不下。”
“你听错了,小画家。”
季只言一口接着一口,那样子,跟饿了几天似的,恨不得化身饕餮,将五六个包子全炫嘴里。
不吃完,可是要喂狗的。
他心爱的小画家给他买的早饭,怎么能便宜一条狗?
硬吃的后果——
季只言撑吐了。
跑到马桶那,吐得撕心裂肺。
没消化的,消化的,全都吐了出来。
房间里一股怪味,季只言俊脸发白,何茗湫拿了一条干净毛巾给他擦嘴,帮季只言揉肚子,“逞强什么?”
何茗湫揉得很轻,季只言干瘪下去的胃舒服了很多。
季只言:“不想喂狗吃,我的。”
何茗湫:“几个包子不值钱,喂狗就当积好德了。”
季只言:“包子是不值钱,但是给包子的人值钱。”
深邃的眼眸如同漩涡,里面沉淀着渐浓得情愫。
何茗湫:“我值钱?”
他表情逐渐认真,“好像是挺值钱的,我的画,一幅就能卖到几十万。”
季只言:“……”
钢铁直男。
他说的值钱,才不是这么肤浅的意思。
他是想说,小画家在他心里的地位,很值钱,很重要……
季只言“病殃殃”的喝了几口热水,“小画家,你今天有空吗?我预约了医生。”
“有空。”何茗湫上下观察着季只言,“你哪里不舒服?”
季只言:“……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医生是我帮小画家你预约的。”
他指了指何茗湫的头。
何茗湫反应迟钝的啊了声,“我那个遗忘身边人的病?”
季只言:“是的。”
“小画家,我问过你这种情况,那边不能给出准确的判断,还需要你本来跟我去医院一趟。”
“反正没事,那就去吧。”何茗湫说。
……
季只言胃里空空的,何茗湫给他买了杯粥。
喝完好朋友(老婆)给买的粥,季只言带着何茗湫来到季氏下的私人医院里。
他联系了好几位国内顶尖的脑科专家,他不信小画家的病没法解决。
“季少,这位病人交给我们了,您在贵宾室等我们好消息。”
一位眼皮褶皱很深的医生等待多时,他严肃开口道。
季只言点点头,高挑的个子高了年老的医生将近两个头,“别吓着他。”
眼睛眯起,暗含警告。
一群叱咤脑科领域的小老头:“……明白。”
治病还不忘了秀恩爱,不愧是是他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