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账房先生看贺泉的眼中带着不善,江初蕙心里气怒,但最终还是命他将贺泉赶出了青丝坊。
贺泉刚被推出青丝坊,那厢便有人将其敲晕带走。
这一幕落在了江初蕙和慕英的眼中,两人均没有半点担忧,可见带走贺泉的人是她们早就安排好了的。
“姑娘,六姑娘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们这般做,日后,你要怎么同六姑娘解释呢?”
“六妹妹是个善心的,她会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慕英看着渐渐没了身影的贺泉,心里不是很赞同江初蕙的话。
这世上的人,谁没有苦衷。
但若是因着自己的苦衷便助纣为虐,慕英觉得这同刽子手没有区别。
慕英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房顶,而后垂头继续道:“三奶奶也是好人……”
她的话随着江初蕙拿簪子顶着她脖子而收了声。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我更不想贺泉受到伤害!慕英,我以为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是懂我的!”
江初蕙的声音低而凶狠。
这样的她,是慕英从未见过的。
“是婢子多言了,还望姑娘恕罪!”
江初蕙收了簪子,她也不想如此对慕英,可她好不容易才换得贺泉离京的机会,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江瑟谷和江止蕙吃了几家小吃后,就回来了。
江止蕙继续挑着首饰,而江瑟谷坐到了一旁,听着青虹回禀着雅间的事情。
待听完,江瑟谷心中狐疑四起。
若是大姐姐想要带走贺泉,直接同她说就是,何必闹这一出?
慕英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贺泉走和娘亲有什么牵连?
是娘亲助大姐姐送走贺泉的?
江瑟谷摇退脑中这些想法,想着还是回去问问娘亲的好!
待江止蕙挑好了首饰,两人去了江初蕙所在的雅间。
“大姐姐,五姐姐已经挑好了首饰,不知大姐姐是不是也挑好了?若是挑好了,我们便回吧!”
绝口不提贺泉的事情。
江初蕙心里愧疚,只能主动提起贺泉。
“方才贺泉给我倒茶的时候,将茶水撒到了我的衣裙上,慕英大惊小怪惊动了账房,账房将人给撵出去了!”
“只是一个小二,大姐姐不必在意。若是无事了,我们回吧!”
“我难得出府一趟,还想四处逛逛,日后入了宫,便再没机会了!若是五妹妹和六妹妹还有旁的事,就先回府去吧,不必陪我了!”
这自然不可!
她们一起出的府,若是将江初蕙留在外面,万一遇到意外,她们可就要被祖父给活活打死!
是以,江止蕙上前挽住江初蕙的手,“日后大姐姐进了宫,外面姐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今日,我自然要舍命陪家姐了!”
江瑟谷自然也只能陪着两人……
***
昌平侯府。
江二姑奶奶看着早就冷却了的药盏,以及站在厅中的张大夫,还有跪在地上的地生,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扯烂了!
混小子!折腾谁不好,偏的在昨日去招惹程氏!
江大夫人看着江二姑奶奶隐晦不明的神情,嘴角含笑道:“其实也就是哥儿调皮,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给长辈下巴豆粉,又是在昨个那样的场合,弟媳若是出了岔子,连累的也是咱们侯府的名声!
二姐虽是侯府嫁出去的姑娘,但终究也是侯府的人,若是侯府在京中权贵中没了脸面,二姐便也失了面子。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京中权贵知道二姐夫的有这么一个顽劣的儿子,只怕于下次吏部考绩会有所影响吧!”
这是拿万大人的前途在威胁江二姑奶奶。
江二姑奶奶还没这么憋屈过,奈何人家攥着儿子无状的证据呢!
她朝着江大夫人笑得和善,“瞧弟妹将话扯的,都快能写话本子了!这事确实是天赐做的不对,我这就叫地生将人给你抓来,向你赔不是!”
“也不是做弟媳的要说二姐,实在是天赐让二姐惯得有些太过火了!”
“日后我定会约束天赐,等他向你赔不是之后,我便带他回开平!”
这就想走,怎么可能呢?
“二姐若是就这样走了,难免叫人误以为我这个做舅母的不能容人呢!我今日不过是想给二姐提个醒罢了。况且,二姐是知晓的,我还有事需要依仗二姐呢!”
她说完,便朝紫金使了个眼色。
紫金会意,带着张大夫和地生下去了。
江二姑奶奶自然知道江大夫人说的是什么事,面上的笑意不减,“如弟妹所说,我是侯府嫁出去的姑娘,侯府的事情我自然不能掺和!”
“可我也说了,二姐终究还是侯府的人!再者,世子可是你的亲弟弟,世子好了,日后才能帮衬两位姐姐,你说是不是!”
见江大夫人将事情挑明,江大姑奶奶收了笑意,“这事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若是你有儿子,父亲怎么会占着侯爷,迟迟不下来!”
江大夫人白了脸。
没有儿子是她最为致命的软肋。
但经过这么多年,她再不像从前那样张惶。
“二姐训斥的是,只是,我也不是不贤惠,先后不但给身边的丫鬟开了脸,还给世子纳了好几房妾,但就是生不出儿子,弟媳无能,敢问二姐有什么好法子!”
这是变相在说,生不出儿子也不一定是她的事。
“既然你也明白玉科没有这样的福气,你们又何必强求?!”
就她那个烂泥都扶不上墙的弟弟,这个侯府若真是落到他的手里,日后别说帮衬她了,只要不来拖她后腿,她就阿弥陀佛了!
再说,她可是有儿子的人,日后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的儿子靠谱!
江大夫人被这话气噎,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明日元娘就要入宫了,想来弟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办,我就不在这打扰弟妹了,等弟妹得空了,我会让天赐来给你赔不是,若是弟妹想拿此事拿捏我,我的性子你也知晓的,我不好过了,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甩着帕子就走了!
心里却是在迅速想着,该如何将万天赐从此事中扯出来!
待人走了,江大夫人才回过神。
她也知道今日这事逼迫不了江二姑奶奶,可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此!
二姐不是要天赐给她赔不是吗,那她就静等鱼儿上钩了!
她倒想看看,若是万天赐做下那等事,成了她的女婿,二姐是不是还会像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