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是我妄言了。”奥丽希丝尴尬地哂笑了一声,“瑜清婉殿下,这些植物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不知道它们的来源之处究竟是... ...”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在这个年纪能够做到园艺系愈疗师分支的首席,奥丽希丝对于自己的专业,有着超乎寻常的喜爱和执着,此时也顾不得分寸和礼仪,便急切地直接问出了口。
“这些植物均出自我的家乡,那地方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了。”
瑜清婉的解释模棱两可,所谓的“家乡”则被奥丽希丝和莉奇自动解读为了某颗被虫族污染洗劫的偏远星球。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奥丽希丝自认再次失言,消沉了下去,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了。
但很快,少女的声音响起,立即驱散了她低落的情绪——
“不过我这里还有很多从家乡带来的植物种子,以后一起约时间研究吧~”
奥丽希丝大喜过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瑜清婉向两人一 一介绍了余下的几种芳香疗法材料。
她从木盒中取出一支线香,点燃后插进了竹叶造型的香插中,纯白的烟气袅袅升起,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随后,她打开瓷瓶,将内部的油状液体倒入一只玻璃小碗内,莉奇则自告奋勇当志愿者,惊叹不已地体验了一把面部精油按摩。
瑜清婉一边在她的面部和颅顶用特殊的手法揉捏按压着,一边对一旁仔细观看的奥丽希丝讲解道:“在我的家乡,芳香疗法是一种历史非常悠久的体系化治疗方法。其中有涂法、擦法、敷法、扑法、吹法、含漱法、浴法等诸多分支,而且可以搭配多种方法同时进行,比如在让病员嗅闻线香的同时,使用精油对他们进行头部按摩,双管齐下,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像你们,在工作的时候应当也有数名不同派系分支的愈疗师共同协作的先例吧。”
“不... ...并没有。”奥丽希丝今日受到了太多新知识的冲击,此时对于她再次冒出的新点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惊讶了,“一直以来,愈疗师们都是独立进行工作,从不与其他愈疗师进行配合的。”
瑜清婉没想到愈疗师们的工作模式竟是各自为政,她蹙眉思索,喃喃自语道:“难道就像治疗一种疾病,不能同时服用中药和西药一样,不同愈疗师的治愈之力也像药物一样,同时对一个个体施放,会产生冲突,导致后遗症的出现?”
奥丽希丝虽不知道她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从字面的意思来看,大抵应当是两种不同体系的治疗方法,立时便明白了她的疑问所在。
“每名愈疗师的治愈之力的性状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施放时的方式也有很大的出入。即使是教授,也无法事无巨细地指导我们具体的施放方法,更多的是靠个人的摸索和顿悟。因而,大家都习惯了独立工作的模式,从来没有与其他愈疗师协作的先例。”
“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可探索方向。”瑜清婉来了兴致,“关于接下来的愈疗实践课,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奥丽希丝想也不想便点头应道:“好,我愿意参与,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下倒轮到瑜清婉愣神了:“你都不先听听看究竟是什么想法,就同意了吗?”
奥丽希丝莞尔一笑,眼眸之中全然是一片信任和坦荡:“我的愈疗之术早已停滞不前多年,今日小聚闲聊,却令我茅塞顿开、受益颇多。你一定能在我们之中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革新之风, 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先与你交好,是我之幸。”
“好!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磨叽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
瑜清婉的计划很简单,她要做一个临床对照实验,来证实叠加多派系分支的愈疗方法是否真的能够达到更好的愈疗效果。
按照愈疗实践课的规则,每名愈疗师每一季度可以按需选择至少一人、至多三人的志愿病例。她们两人,再算上莉奇,至多可以选择九名志愿病例。
每人的三名志愿病例中,一名同时接受她们三人的愈疗方法,一名同时接受她们之中两人的愈疗方法,剩余的一名则按照以往的常规惯例进行。
待三月之期一到,将各组的数据进行对照,便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了。
奥丽希丝听了她的计划,觉得可行性极高,期间一直频频点头。
“今日你提到的芳香疗法,我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摸索研究,这次的临床实验,我建议我还是以传统的园艺系愈疗方法参与其中。”奥丽希丝道。
瑜清婉没有意见:“当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芳香疗法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研究~”
“至于莉奇,”奥丽希丝看了眼直挺挺躺在沙发上,已然被按到舒服得昏昏欲睡的小姑娘,“她就使用自己最擅长的、唱歌的方式参与进来吧。”
“唱歌?唱什么歌?”半梦半醒的莉奇恍惚间捕捉到了与自己相关的关键词,于是迷迷糊糊地接话道。
奥丽希丝无奈地将刚才两人议定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同她复述了一遍。
这期间,瑜清婉也没有闲着——
莉奇是通过声音来施放治愈之力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方式有点言灵师言出法随的意思。
“莉奇,你之前有尝试过其他的愈疗方式吗?”
见奥丽希丝那边已经将前事解释得差不多了,瑜清婉干脆插话直接问道。
“没,从觉醒治愈之力的那一天起,一直都是用的这个法子。”说到这个话题,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之前也有试过使用乐器来施放治愈之力啦,不过她们都说我在弹棉花,实在是不堪入耳。乐器对于我来说难度太大了,而且也不如直接唱歌效果显着。”
“老实说吧,我其实也并不怎么喜欢唱歌。唱什么歌曲、作什么打扮、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全部都由研究会决定。还要按他们的要求保持这种‘邻家小妹妹’、‘萝莉小甜甜’的人设... ...呕!”她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以示自己对这种风格的厌恶。
瑜清婉心下暗自好笑:确实,从今早踩在她桌沿的那双黑色哥特马丁靴看来,这姑娘真不像是喜欢粉粉嫩风格的样子。
莉奇叹了口气,继续抱怨道:“但没办法,我只会这一种愈疗方法,不唱怎么脱得了爪爪... ...”
“真是难为我们小奇奇了,”瑜清婉默默她的后脑勺安慰道,“所以,你想不想也尝试一种全新的愈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