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孩子的秘密,姜老头都知道,不过他守口如瓶,从沒对别人说过,就是为了孩子能正常生活,而不被当成怪物,这也是孩子自己最担心的事。【】 他沒想到,孩子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了郑御史,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唉,这个孩子很可怜、很命苦,还请大人不要难为他”。
然后,姜老头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那个老神婆确实不是个常人,我俩去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说出孩子他爹的手,被狐狸咬过,并且连那个狐狸的來龙去脉,都说的那么清楚,换做一般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真觉得她能掐会算,至于那个怪物蟒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那个老神婆也应该知道,可惜啊,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郑御史一听老神婆已经死了,好像被兜头泼了盆凉水一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來是天不助我啊,我觉得那老神婆,既然有如此修为,应该特别长寿才是,沒想到,还是无法逃开生死轮回啊。”
姜老头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大人说的对,这个老神婆确实是个怪人,也是个奇人,人们也都觉得她会特别长寿,不过,在我们去过的第二年,她就死了,并且死的还非常奇怪。
我是怎么知道老神婆的死呢,说起來话长了,还是先说说我听到、见到的关于老神婆的事情吧。
那个老神婆能吃能拉,每天都几乎不停的吃、不停的拉,但还是瘦的皮包骨头,光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实在是太怪了。
当时,我们去的时候,我特地还向村里的人,打听了一下这个老神婆的身世。
我记得她们村里的人都说,大部分本村的人,都觉得这个老神婆是疯子,并且,不知为什么,老神婆也从不给本村的人看相、算命。
听他们村里上岁数的人说,这个老神婆,至少有八十多岁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具体身世,只模模糊糊知道,她是本村一个要饭的流浪汉,捡回來的。
并且被流浪汉带回村的时候,她已经三四岁了,长的干干巴巴,又黑又瘦,看着不像一个孩子,倒像是个小老太太似的。
而那个流浪汉,在第二年就死了。
因为这个老神婆小时候、就长的就很让人讨厌,所以,流浪汉死了后,也几乎沒人愿意管她,令村民们感到有点不解的是,这个三四岁、自生自灭的小女孩,居然沒被饿死,慢慢活了下來,并且渐渐长大。
但依旧是又黑又瘦,还疯疯癫癫,浑身航脏,充满臭味,到处乱跑,有时一出去,就是几个月,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更沒人关心这些。
不知什么时候起,村民们惊奇的现,竟然开始有人來找她來算命、看相、甚至还有找她治病的,并且越來越多。
村里原來沒有客栈,但因为外面來的人很多,很多人竟然來自外地,当天回不去,一些有空房子的村民,就开起了客栈,并且生意还不错。
不光这个老神婆的身世很怪,她死的就更怪异了。
在和孩子他爹、见过那个神婆后,我就觉得这个老神婆名不虚传,真的很神,恰好,在第二年的时候,村里有一户老太太得了重病,找了好多郎中,都沒治好,他儿子是个大孝子,平时,听我说过那老神婆有多神,于是,就求我一起再去见老神婆,好替他母亲求点药。
我觉得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的忙当然要帮,就带他去了,可是到了那个老神婆的村里,我们才知道,老神婆刚死了两天。
听村民们说,在两天前,老神婆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给排着队的人算命、看相,并且还和平常一样,一边看病、一边吃着白面大馒头,而且,依旧是过一会就要去茅房一趟,这都和她平常一样。
但就在接近中午时候,老神婆又去了趟茅房,不过,这次好像与平时很不一样,,平时每次去茅房,用的时间都很短,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回來。
可是这次,老神婆去的时间很长,人们左等不來、右等还是不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仍沒见那个老神婆出茅房。
于是,大家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有几个人忍着难闻的腥臭味,去茅房看了一下,现那个老神婆、竟然已经倒在地上死了。
更出奇的是,在她这最后一泡屎里,人们竟然现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人们现,那团东西不是屎,而像是沒长成形的狐狸胎儿,还一动一动地蠕动着,人们惊叫一声,吓得都跑了出來。
最后,还是村里七十多岁的老族长,胆子大,见识也多,他喝了几口酒,拿了个铁锹,进茅房里就把那个黑乎乎、会动的怪物,给拍死了,还把老神婆沾满屎尿的尸体,拖了出來,张罗着让人用水冲了一下,并找了张草席裹起來,用马车拉着,埋在了离村子三四里外的乱坟岗里,这个老神婆就这么死了,也害的我们白跑一趟。”
郑御史全神贯注地听姜老头讲完,然后沉思良久,沒有说话,看來,想从老神婆那里,了解那条蟒蛇的情况,是不可能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郑御史一时沒了头绪。
“大人,我知道咱们这一带,除了那个老神婆外,还有一个人、也可能知道那条蟒蛇的來历”。
忽然,姜老头冒出这么一句话來,让郑御史精神一震。
他连忙问姜老头:“你老人家快说,还有谁能了解那条蟒蛇,现在那条蟒蛇,已经开始闯进附近村子里吃人了,情势紧急,要尽快杀掉那条蟒蛇,要不然的话,它多活一天,老百姓可能就会多死几个。”
姜老头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捋着颌下的胡子,眯着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悠悠地说:“孩子他爹曾经告诉过我,在咱们这个县城里,有一个商铺,是专门收购从山上采的草药还有猎物的,这个商铺的老板,姓鲁,大家都叫他鲁掌柜的。
这个鲁掌柜的当时有六十岁左右,慈眉善目,买卖公平,与一般的奸商很不一样,孩子他爹也是这种实诚脾气,两人一开始打交道,就觉得说话很投机,时间久了,两人的交情越來越深,成了忘年交。
孩子他爹每次來城里,都要和鲁老板喝酒聊天,有时一直到深夜,渐渐地,孩子他爹感到这个鲁掌柜的很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法呢。
这个白白净净的鲁老板,从沒上过山,但不知为什么,他对于这座大山里的猎物,却了如指掌,比如,他能很准确的说出,哪种猎物、在山的哪部分最多,和孩子他爹常年打猎、了解到的情况一点都不差。
鲁掌柜的还会告诉孩子他爹,在山的哪一部分,会有很值钱地珍禽异兽,孩子他爹照鲁老板说的去打猎,果然就能轻易猎到那些珍禽异兽,这让孩子他爹年轻轻,就挣了不少的钱,但鲁掌柜曾经告诉过孩子他爹,这些秘密,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
孩子他爹也谨守誓言,不过,因为和我的关系太好了,我是看着孩子他爹长大的,我和他之间,虽然不是父子,却比父子还亲,所以,孩子他爹什么事情都不瞒我,包括这件事,但他确实再也沒和第三个人说过。
别人都觉得孩子他爹年轻轻轻,就能打到那么多珍禽异兽,都是因为他聪明能干,其实,归根到底,主要还是靠鲁掌柜的指点。
孩子他爹对这个鲁掌柜的,自然非常感激,但让他困惑不解的是,为啥这个鲁掌柜的,对这座山上的猎物能如此了解呢,难道鲁掌柜的能掐会算。
孩子他爹有时也想试着问问,但一到关键时刻,鲁掌柜的都笑而不答,既然鲁掌柜的不想说,他也就不好意思硬问了。
我们爷俩在一起喝酒时,也常常说起这个鲁掌柜的,我猜想,是不是这个鲁掌柜的,也会像孩子那样,能听懂兽类的话呢,孩子他爹觉得也有这种可能,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最终还是沒搞明白。
后來,大人你也知道了,孩子家摊上了大祸,孩子他爹、他娘都一夜之间就被残害了,那个孩子和我,也反复讨论过这事,通过分析、了解到的各种情况,我们爷俩都觉得,应该就是那条蟒蛇干的,那条大蟒蛇就是凶手。
今天大人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这么一个人,我总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也许他能知道一些关于那条蟒蛇的秘密。”
姜老头的这番话,真让郑御史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不过,他先担心的问了一句:“那你老人家是否知道,那个鲁掌柜的是否还健在呢,按你所说的推测,他现在的年龄,估计也有八十岁左右了,比你小不了几岁”。
“大人放心吧,他活着还结实着呢,我这次來的时候,还正好从他商铺门前经过,好像还看见他仍在店铺里张罗,我们村里,也时常有人來县城里买卖东西,每次都是套车來,我经常向这些人打听鲁掌柜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鲁掌柜的,他们都说鲁掌柜虽然年事已高,也子孙满堂,但他每天还都会亲自到店铺里來”。
郑御史一听,这次松了口气。
时间紧迫,他一刻也不愿意多等,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天还不算太晚,便连忙叫來两个衙役,吩咐他们,赶紧去请鲁掌柜的。
当这两个衙役刚到门口,郑御史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了声:“慢,不要请他了,咱们还是登门拜访吧。”
衙役们备了两厅轿子,郑御史和姜老头各乘一个,然后直奔鲁掌柜的店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