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月色下,慕云霆负手而立,神态自若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平常的似乎是在跟她寒暄话家常。
翠姑听着,却是一阵心冷。
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对她已经失望了,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亲近的人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若是他此刻朝她大发雷霆,说不定她会感到有些安慰,可是他没有。
“世子,你信吗?”翠姑木然地问道。
难道这么多年的情意,就这样被抹杀了吗?
她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一手带大的男人,她熟悉他的一颦一笑,熟悉他的每个动作,只是此时的他,让她感到很是陌生。
“回答我!”慕云霆的语气愈加冰冷。
“是,我是要杀了你,我恨不得把你们永定侯府的人统统都杀死,为我们江家报仇雪恨。”翠姑突然声嘶力竭地朝他喊道,眸底瞬间有了泪,“当年若不是你祖父暗中指证我父亲,我江家又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所以,我恨你们慕家每一个人,你明白了吗?”
慕云霆其实对江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牵扯到了宫里的一桩命案,并不知道当时是祖父指证的,所以虽然当时江家的人判得是流放充军,可是他知道,早在几年前,江家的人不堪忍受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死的死,亡的亡,到现在剩下的也没几个了。
现在听她这样一说,越发心冷地问道:“所以你到慕府,一开始是为了报仇,是不是?”
“是。我江家承受了多少痛苦,你们慕家都要加倍地还回来,你们越是渴望什么,我越是不让你们得到什么。”翠姑干笑一声,“世子,我言尽于此,你不必多问。动手吧!”
龚四迟疑地看着慕云霆。他觉得翠姑说的话很有出入,若是一开始为了报仇,那么府里的人早就不会安然活到现在。还有,沧浪会的人不会私自行动,翠姑所做的这些,多半是沧浪会的意思。
显然她在隐瞒什么。
门后。站着几个木然的身影,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怎么翠姑转眼就变成要刺杀世子的刺客了呢?
“你走吧!正如你所说,再见面,你我就是仇人了。”慕云霆敛了表情。转身进了内苑,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翠姑站在原地,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后。才一个纵身跳上墙头,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夜里,慕云霆彻底失眠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翠姑的影子,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他还能再相信谁……
“世子。”沈青黎知道他还没有睡,便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环上他的腰身,劝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事已至此,还是不要想了,也许翠姑她也是受人指使,她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想把他心目中在意的女人一棍子打死。
翠姑不是婉月,在感情上,她跟自己不能相提并论。
“绾绾,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慕云霆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摩挲在她的鬓间,幽幽说道,“先是我娘离我而去,现在翠姑也走了,我只有你了。”
头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脆弱的一面,沈青黎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年轻俊朗的脸,动情道:“世子,你放心,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是你的妻,我们一生一世都是要在一起的。”
“对,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他顺势捉过她的手,温柔地吻住了她……
第二天,待慕云霆出了门,桃枝才把那件还未洗的衣衫拿给沈青黎看:“少夫人,奴婢打听过了,昨天世子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二表小姐,随后两人便一起去了荷香苑,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世子才从里面出来,随后,大表小姐才从太夫人那里回去,说明当时世子跟二表小姐是单独在一起的。”
虽然世子跟二表小姐单独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但是如今衣襟上有了唇印,就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沈青黎正站在案几前画一张草图,瞥见衣襟上那枚唇印,略停了一下笔,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把衣裳洗出来,此事我不想追究。”
“可是少夫人,若是被二表小姐钻了空子,那您岂不是……”桃枝担心地问道。
“我相信世子的为人。”沈青黎莞尔一笑,“若是我们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白首到老。”
慕云霆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吴家表妹,此事多半是个误会。
桃枝听沈青黎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拿了衣裳去洗。
沈青黎继续在纸上画图。
南梨园新村那边早已经建成,最近村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搬了过去,前几天,她让人带话给吴庄头,让他把旧村那边收拾出来,向下深挖十米,并且全部铺上上好的云冈岩,四周加固堤坝,围成一个湖泊的轮廓,待湖面上建好回廊楼阁,就可以把半山腰的那个大水库泄洪,引入湖里,这样,她心心念念的要建的水上茶馆就大功告成了。
“二少夫人是在画画吗?”田姨娘掀开门帘,讪讪地走了进来,见沈青黎面色如常,才捏了帕子,笑盈盈地上前看画。
画上栩栩如生地画着回廊和八角楼阁,四下里,还有几艘小舟点缀其中,整个画面看上去很是唯美,唯美的似乎不是这尘世里的场景。
“姨娘来了,快坐。”沈青黎冲她笑笑,小心地吹了吹画上的湿墨,拿压尺把画压住,才陪着她坐下来。
百灵说,她已经换回了那盒合欢香,只是路上走得匆忙,不小心把那盒合欢香打碎了,气得她狠狠把百灵训斥了一顿,要知道熬制那盒合欢香是多么的不容易,光是采集各种香料就很是费周折,眼下竟然让那个小蹄子弄没了,若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既然沈青黎不知道那是合欢香,那她也不好再提起此事,只是随口问道:“二少夫人,可有什么动静了?”
“没有。”沈青黎摇摇头,皱眉道,“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世子身边的人,口风历来紧,翠姑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对外的一致口径是翠姑回老家去了。
所以药田的事情,府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话虽如此,可是总得想办法啊!”田姨娘眨眨眼睛,神秘地说道,“我听说巷后街来了一家外乡人,是婆媳俩,说他们那里的女人,几乎人人都生儿子,若是生个女儿倒是稀奇的很呢!二少夫人有没有兴趣去讨个秘方?”
“什么秘方?我才不信呢!”沈青黎笑笑,“难道姨娘想去讨个秘方不成?”
“听说大少夫人都去过呢!”田姨娘低声道,“是我娘家铺子的掌柜的,前几天去那外乡人隔壁送胭脂水粉,正好碰到大少夫人去了那外乡人的院子,待大少夫人走后,掌柜的悄然打听了一下,那个外乡婆婆才支支吾吾地说大少夫人是去讨方子的。”
沈青黎顿感无语,说道:“姨娘,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大嫂已经怀孕了,男女已成定数,讨秘方有什么用?”
“二少夫人,你可别不信,听说那方子灵验的很,就算怀了个闺女,只要吃了她们的药,也能把女儿变成儿子。”田姨娘说得有板有眼,“所以我才过来问二少夫人的,若是有了,就赶紧去那里买剂药,好给世子生个儿子。”
沈青黎忍不住地笑出声:“姨娘你不要说了,打死我我也不信女儿能变成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真的。”田姨娘见沈青黎不信,无奈地叹道,“可惜我自从上次小产以后,就一直不能伺候老爷,否则我早就去讨方子了。”
“姨娘身子还不好吗?”沈青黎有些惊讶,这都多久了!
田姨娘点点头,绞着帕子说道:“要不是这样,夫人能把冬玉抬成姨娘?”说着,又冷笑道,“可惜那个冬玉是个不解风情的,听说每次见了老爷,就畏惧的不行,老爷新鲜了她两次,便再也不去找她了。”
沈青黎顿时想起那瓶从崇水带回来的果子酒,便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说道:“姨娘尝尝这个果子酒,上次世子得了风寒,喝了一口,烧就退了,说不定也能医治你的病呢!”
小伙伴有难,她岂能袖手旁观。
田姨娘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光,别说是果子酒了,就是毒药,只要能医好的她的病,她也愿意。
两人正说着,却见阿画匆匆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短镖和纸条:“少夫人,这是刚刚在树上发现的。”
“上面写着什么?”田姨娘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纸条上写着:想要碧桃,两日后西山茶庐单独见,若带人来,碧桃必死。
沈青黎心里一沉。
她认出,这是司徒空的字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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