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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蒙眉眼轻挑,如炬的眸子染上一丝笑意,盯着沈廷煊的侧脸,哂笑,“你刚刚说什么?”
沈廷煊一听这人口气不对,颇为无奈的扭过头,“扶我一下不行么?”
“我扶你。”这已经很晚了,燕持可不是过来看他们两个拌嘴的。
“我来吧。”楚蒙先一步燕持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床边,拉住沈廷煊的胳膊,一只手扶在沈廷煊的腰侧,沈廷煊坐直身子,腰部僵直,他两只手下意识的插在腰侧,却碰到了楚蒙的手,沈廷煊微微挑眉。
“你丫还不松开!”
楚蒙哂笑,松开手,“看着瘦瘦巴巴的,腰上还是有些肉的。”
“我去,什么叫做有些肉,那些都是肌肉好么,我平时也有健身的!”沈廷煊白了楚蒙一眼。
“是么?”楚蒙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喂——你干嘛!”
“还真的有些肉。”楚蒙直接坐到床边,并未撤身离开。
沈廷煊伸手打落他的手,这人怎么越发放肆了,简直了……
燕持盯着两个人看了许久:“你俩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哪里好了,我这腰就是被他们兄弟弄的,这是他应该做的。”
“楚公子亲自伺候?”燕持缓缓勾着嘴角,目光和楚蒙撞了个正着。
某人那叫一个坦荡,燕持今晚也没空和他们斗嘴,“你是否知道莫家和叶子的关系?”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沈廷煊直了直腰,看似在挺腰板,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燕持的神情。
“你之前是不是问过叶子父亲的问题吧?”
“我有么?”
“大家这么熟了,你和我装傻?”燕持双腿交叠,他仍旧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灯光昏暗,那黑宝石般的眸子变得越发明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沈廷煊微微扭头看了看楚蒙,“你还要听?”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楚蒙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燕持倒不是很在意,“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之前你怎么会那么问,之前沈余佑大婚,沈家老太太和沈老爷子也曾经问过相关的问题,当时还以为她的父亲是否和沈家有关,只是查来查去,没有任何收获。”
“当然没有收获,因为根本不是和沈家有关。”沈廷煊双手揉着腰。
“莫家?”燕持眸子凛然。
“这个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毕竟在沈家待了这么久。”
燕持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沈廷煊见他脸色越来越黑,“你怎么了?和莫家有关不是好事么?莫家那可是华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啊,若是真的和莫家有关,以后谁还敢说叶子的身世问题。楚公子,麻烦帮我倒杯水,口渴。”
楚蒙眸子一暗,这家伙,是使唤人上瘾了不成。
罢了,有外人在,就应了你这一回。
楚蒙倒了半杯热水,兑了凉水递给沈廷煊,沈廷煊喝了大半杯,却忽然听着久久沉默的燕持忽然开口,“叶子的父亲是莫正则?”
“噗——”沈廷煊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燕持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滩水渍,眼中滑过一抹嫌弃,“脏!”
“我靠,燕持,你丫是从哪里开得脑洞,怎么就变成莫正则了?”
“还能有谁!”燕持握紧双手,“他结婚很迟,是不是在之前就……所以才拖得这么迟,到了后来才娶了现在的夫人?”
“我去,我说大哥,你这脑洞有些太大了吧,就莫正则的身份,若是爆出这种事情,他的前途就毁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况且叶家当时那身份地位,他敢玩弄叶家的小姐?那不是找死么!”沈廷煊伸手刚刚要擦嘴,一张手帕直接放到了他的嘴边。
沈廷煊吓得往后一侧身子,楚蒙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手帕,这样子似乎在帮他擦嘴。
沈廷煊心里一阵恶寒,这家伙绝对是准备暗害自己。
“我自己来!”沈廷煊拿过手帕,随意擦了一通。
“那你说和莫家有关?莫家除却莫正则还有别的人么?”
“你应该知道沈家老太太,也就是我奶奶是莫家的人吧,就是莫家老爷子的亲妹妹。”沈廷煊一边喝水一边揉腰。
“我记得我到沈家不久,叶子就随着她的母亲到了京都,之后他们不是失踪了么,当时你去叶家闹事了,所以事情闹得很大,整个京都,乃至我们这些不在京都的,都在讨论这事儿。”
燕持手指敲打着膝盖,节奏沉闷。
“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比较小,所以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戒心,我倒是听那位老太太和莫雅澜抱怨过一些。”
“莫家在华西,数百年前就是大户,祖上就是受过封赏的,莫老爷子就是莫家的嫡系大少爷,当时都是比较封建保守的,没有发生战乱之前,当时家中给莫老爷子许过一门婚事,并且结了婚,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燕持手一顿,“你是说莫家老爷子有过两门婚事?”
因为都是抗战退下来的,燕老爷子和莫老爷子虽然不是很熟,却是认识的,莫老爷子去世,燕老爷子还曾家派人去吊唁过,他也没听爷爷说过这事儿啊。
“嗯。”沈廷煊摩挲着水杯,“不过那一位难产过世了,留下了一个孩子,当时莫老爷子在外打仗,你也应该知道一些,莫老爷子之前是跟着另一派起义的,后来划分阵营,被批斗成了反派,华西的莫家险些被查抄。”
“嗯。”燕持点头。
“所以那个孩子一直跟着下人被养在乡下,后来莫老爷子在战场碰见了现在的莫家老太太,莫正则是他们两个孩子。”
“没听说莫家有两个孩子啊?”燕持微微挑眉。“抗战结束之后那次大革命,莫家老爷子被划为的反派,整个莫家都被查了,当时平反,是爷爷牵头的,也没听说过莫家还有这事儿啊……”
“你以为当时能够和莫家联姻的会是小门小户么,那家听说也就一个女孩,当时说好要生两个儿子,一个随莫家姓,一个随他们家,莫老爷子去了战场,好多年没消息,有人说他死了在战场了,那孩子当时养在另一户人家,是不是姓莫,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确定是个男孩。”
燕持深吸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莫家为什么没有把他接回来?”
莫家和战家一样,人丁单薄,多了男人不是很好?
“你以为这么简单么?这莫老爷子当时的身份,就和燕爷爷一样,很多双眼睛盯着呢,而且……那位似乎并不想回莫家,这父亲娶了续弦,还生了个男孩,这回去之后,也挺尴尬的。”沈廷煊耸肩。
燕持叹了口气,“你是说,叶子的父亲很有可能和那位有关?”
“我当时听他们的口气,八九不离十吧。”
“按照你这么说,沈家老太太,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闭口不言。”
“你好好想想,莫家那位常年在外,不过对于莫正则母子来说,那就是个‘隐患’吧,这平素不声不响的人,忽然就和叶家联姻了,你觉得这事儿会如何发展?况且叶家那种人家,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名没分的人?这事儿当时若是捅出来,我跟你说,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
“你要清楚,那位的身份很尴尬啊,随时可以威胁到莫正则,这种事情被敌对方知道了,莫家肯定会摊上事,我这位奶奶,当时对莫家还心存幻想,肯定不能看着莫家出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燕持那黑宝石般的眸子掠过一抹寒光,“不过当时不也没闹么!”
“因为莫家那位过世了。”
燕持眸子一凛,直直看向沈廷煊,“你说什么!”
“我就是听说而已,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沈廷煊耸肩,“是受伤还是过世,我是真的不知道,当时他们说的时候,好像是巴不得他死了一样,我记得不太清楚。”
沈廷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丫别这么盯着我看啊,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燕持伸手捏了捏眉心,“索性不是莫正则。”
“我说燕大少,你丫脑洞够大的啊,怎么想到莫正则的。”
“还不是你给我的错觉!”燕持冷哼,“听小殊说,白天莫首长见着繁繁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我看叶子和莫家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莫非是像那边的人……比如说那位的母亲?”沈廷煊挑眉。
“她比较像叶家姑姑!”燕持白了他一眼。
他一路开车过来,心里很不踏实,莫家他知道的也就是莫正则,若是和莫正则扯上关系,整件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莫正则的地位,一旦爆出这种事情,估计他的事业就要整个腰斩了,而且必然闹得很大,燕持还在担心,索性和他没有关系,可是……
怎么又冒出这一头,感觉更是难办。
“这事儿,你也不能怪我不和你说,就算是我说了,你和叶子能怎么办,冲去莫家要人?莫老爷子已经过世了,现在莫家可是莫家老太太当家做主啊,这位我们都没接触过,若是和那位不对付,只会自讨苦吃。”
燕持长舒一口气,“是啊。”
“只是这事儿还有待考证,你自己好好查查吧。”沈廷煊放下水杯,“莫家那边你还是需要小心去接触,还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若是不和,叶子真的是那位的孩子,我就怕你们两家会交恶。”
燕持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嗯,谢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廷煊看着他潇洒的离开,伸手搓揉着腰,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吓得沈廷煊差点跳起来,“楚蒙,你干嘛。”
“要不我给你揉揉,看你手酸了。”
“离我远点儿。”沈廷煊冷哼,“我知道,你丫就是准备暗害我!”
“暗害你?”楚蒙哂笑,“我说沈四少,你脑子被驴踢了么!”
“我特么的是被你踢了。”
楚蒙嘴角一抽,说他是驴?
“你再说一次?”
“怎么滴,你准备杀了我不成?”
“我是正当生意人,不做那种犯法的事情。”
沈廷煊轻笑,“这种话我都说不出口,你还真有脸说。”
“这是实话。”楚蒙说得那叫一个坦荡,“你是楚楚的朋友,我们又怎么熟了,我怎么敢弄死你呢,不过玩玩也能打发时间。”
“楚蒙,你丫给我滚出去!”沈廷煊抬起一侧的水杯就朝着楚蒙砸过去。
楚蒙一手接过水杯,微微挑眉,“不睡了?”
“你又想干嘛!”
“不睡我们就谈谈心!”
“鬼才想和你谈心。”
燕持并未直接离开,在窗口站了许久,绕到了燕老爷子的房间,这会儿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走廊静谧透着一股阴冷。
燕老爷子睡眠很浅,他忽然伸手推了推平叔。
平叔立刻惊醒,“老爷子,要去洗手间?”
“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平时颇为诧异,“您是不是做梦了?”
“去看看。”燕老爷子捏着眉心。
平时披着衣服打开了门,和燕持目光撞了个正着,“大少?您怎么在这里?”
“燕持么?让他进来。”燕老爷子自己将床摇起来。
燕持走了进来,房间很安静,床头一盏灯,昏暗幽静。
“这么晚过来?有事?”
“嗯。”
“说来听听。”
“爷爷,您清不清楚莫家的事情?”
燕老爷子脸上拿到凌厉的疤痕,似乎变得越发有些阴冷,“你从哪儿听说了什么?”
“他是否还有个儿子?莫首长还有个哥哥?”
燕老爷子一笑,“你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些事情都是被抹去的,为了给当时的人们塑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形象。”
“就是说真的有?”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燕持深吸一口气,“回头我再详细和您说吧,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简单说了几句,燕持就离开了,平叔送他出去,回来就看见燕老爷子正在沉思什么。
“老爷子,怎么了?”
“燕持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比燕泽更加了解他。”燕老爷子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讨厌任何麻烦的事情。”
“是啊,大少和二少不同,二少喜欢多管闲事,大少则是唯恐避之不及。”平叔轻轻一笑。
“能够让他大半夜过来询问的,也就是叶子的事情了。”
“大少夫人?”平叔颇为诧异,“您的意思是……她和莫家……”
“当时桃芝那孩子对叶子的身世讳莫如深,若是真是我所想的这般,也不是没有道理,世人都说莫老爷子对莫家老太太深情笃厚,凭空冒出一个儿子,殊不知会掀起什么波澜……”
“若真是这般,莫家那位岂不是很可怜?”
“哎……”燕老爷子叹了口气,“不想了,先睡吧。”
燕家
燕持停好车子,还未曾进入老宅,就看见自己房间的窗口还亮着灯,好看的眉头拧起,“怎么还没睡?”
燕持快步朝着房间走去,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好闻的精油味道,叶繁夏穿着睡衣,裹着一件薄毛衣,正坐在书桌上看着书,见他回来,立刻走过去,“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手机也不带,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叶繁夏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
“嗯?”
燕持紧紧抱住她,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繁繁……”
“干嘛,你老实交代,去哪儿了,别准备搪塞我。”
“我累了。”
“那你先脱衣服,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叶繁夏说着就往浴室走。
燕持盯着她纤细袅娜的背影,本来以为去找沈廷煊,可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却没想到,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重得让他觉得喘息都困难。
叶繁夏放好水,试好水温,刚刚准备离开,却被人从后面抱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
都是老夫老妻了,叶繁夏自然也少了之前的一些拘谨,扭头搂住了燕持,“怎么啦?看你不太高兴?和我说说……唔——”
叶繁夏话音未落,就被燕持堵住了嘴巴。
燕持将她压在墙上,整个浴室蒸腾这水汽,很快的,叶繁夏胸口一片冰凉,头发有些湿湿的,男人滚烫鹅肉灼热的嘴唇,不停的在她身上面游离,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指仿佛带着莫离,心脏像是要跳到嗓子眼。
燕持压低声音,喉咙干涩嘶哑得难受,火烧火燎的。
燕持不断地挑逗着她的所有感官,却并不着急,叶繁夏咬牙。
这人就是这般恶趣味。
“燕持……”
“嗯——”滚烫的嘴唇,落在她的锁骨处,惹得叶繁夏身子轻颤,燕持双手锁住她的腰,手指还在不停作乱。
“还不够么?”
“够什么?”燕持哂笑,抬头吻住她的嘴唇。
“你快点儿!”叶繁夏咬牙。
“快点什么……”燕持啃咬着她的嘴唇。
燕持眸子倏得一暗,叶繁夏咬牙,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燕持黑宝石般的眸子染上一丝情欲的色彩,瞳孔收紧,握紧她的腰……“繁繁……”燕持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叶繁夏不停的迎合着他,他俩的对峙中,她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燕持折腾完了,叶繁夏觉得自己也快要废了。燕持呼吸沉重,伸手抚弄着她的长发,水已经凉透了,燕持又重新放了水,抱着叶繁夏进了浴池。浑身被温热的水包裹,叶繁夏幽幽睁开眼睛,微微拧眉,今晚的燕持似乎格外的……卖力。“疼?”燕持抱着叶繁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还行?”“我看看?”燕持沉声问道,那口气略带轻佻。叶繁夏累极了,趴在燕持胸口,任由着他拨弄,就沉沉睡去了,燕持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有他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她,谁都不行!
燕持目光灼然。
秦家
秦振理本来因为秦圣哲的事情,心里还很憋闷,不过和白露在公寓缠绵了整整一个下午,睡到了后半夜,才收到消息说夏蔚然被抓了,他想起还有两个孩子,秦振理穿了衣服就往回走。
“振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你……”
“反正你们家也没人,我还能帮帮你。”白露扭着水蛇腰,缠上秦振理的身子。
秦振理拧眉沉思。
“你若是不同意,就罢了。”
“算了,走吧!”秦家已经不可能再糟了。
只是当他们一回去,打开门,屋子里面灯火通明。
秦振理看着沙发上的人,穿着睡袍,手中捏着一个高脚杯,眼神随性而又洒脱,秦承宇几乎没有侧头去看,白露虽然未曾见过秦承宇,之前在秦家却见过照片,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承宇,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振理见到自己儿子自然是欢喜,鞋子都没换,就直接走过去,这还未曾靠近,秦承宇就微微挑眉。
“年纪不小了,这是做了整整一下午?浑身都是味儿,闻着反胃。”
------题外话------
咳咳,你们一直想知道的叶子的身世问题……
她不是莫正则的孩子,你们真是……
我滴妈呀,那得多可怕,莫正则那种身份,爆出来有一个孩子,那真是……捂脸,这让以后小莫同志和老战,如何和燕持与叶繁夏啊,这弄不好,那可就是……我滴乖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