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连孙子的伤势都没查看,吊着三角眼就在一旁哭天又抹地。
木橘子在旁听的稀奇,如果不是张老太将赔钱说的太过直白,她都快信了张老太,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大孙子。
大东两人本就是小年轻,脸皮又薄,怎么可能扛的住,张老太的撒泼打滚。
当即就将楚木匠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银子就要递给张老太。
“这是东家师傅给大树兄弟的补偿,一共五两银子。”
这个赔偿己经算是仁义大方的了,如遇到黑心的东家,别说赔偿,请大夫都不一定给你请。
大东颤颤巍巍的,将银子从怀里掏出。
眼看银子就要到手,见此,张老太心下一喜,抹了把不存在眼泪,在心里不由得暗暗夸赞大儿媳的聪慧,真是没有白疼她,这闹一闹就到手的银子,那可是真香。
五两银子呢,都够一家人一年的吃穿嚼用了。
“娘!那可是大树的救命钱啊!”刘慧娟深知,这银子如若到了张老太的手里,那便是有来无回。
当下,在顾不上哭泣,扑上前就想去抢大东手里的银子,却又被孙氏阴险的绊倒在地。
大东见状手一哆嗦,突然就记起了师傅的交待,要私底下将一半的银钱交给大树娘,万不能让大树家的其他人晓得。
知道自己犯了蠢,大东攥紧了银子赶紧后退了两步,而张老太眼见到手的银子飞走了,一拍大腿就撒泼打滚的在那闹。
“刘氏你个贱人你干什么,你想上天了是不是?我今儿就说了,银子不到我手里,你就别想进门!”
她哭骂着还想上前去抢,却被大东灵活的躲开了,张老太哪有小年轻的腿脚利索,当即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指天骂地。
小张王氏和孙氏也假惺惺的上前劝说,要不是大东是个男子,她俩恐怕就要直接扑上去抢了。
场面真的是好不热闹,木橘子本想退到一旁默默观战,却见张老太三人欺人太甚,叫骂声简直难以入耳。
污言秽语,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泼,木橘子越听越烦躁,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想找个法子,将三人的嘴给堵上。
见此她摸了摸怀中,自己特别制作的,简意般防狼喷雾。
不过稍一思索,便下定了决心,她上前趁人不注意,手滑的将自己磨的皂角和胡椒粉,往三人面前撒落,直接便让他们闭了嘴,世界终于清静了一会。
这可是她的独门秘方,会让人接连不断的想打喷嚏,今天还是第一天实验呢,真是便宜了她们。
木橘子心下一静,才刚要好好欣赏,她们喷嚏打个不停的场面,远远的却又见着几个汉子抬着个人气喘吁吁而来。
“张老二家的,你男人抓兔子时从山上摔了下来,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说话的是几个汉子中的老者,他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林大夫。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刘慧娟恍惚,险些都撑不下去了,只能紧紧握着木橘子的手腕,哀嚎道:“孩他爹……孩他爹啊!”
“莫急,莫急,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现下得要检查检查,他身体有没有受什么伤。”林大夫跑得急,在冬日里也出了满身的大汗,气吁吁的吩咐道:“快将人抬进屋里去。”
众人抬步,就想往院里冲。
却见门槛被张老太三人堵着,面对二儿子受伤的惊险,张老太仿若未闻,稳稳端坐在门槛上,冷着脸,且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架势。
“想进门,就先将银子给我!”张老太哼声道:“不然就从我尸体上踏过!”
面对儿子如此的凶险伤势,她眼里全是漠不关心,就好似陌生人般,毫不相关,冷冷旁观。
一旁的林大夫,急得心焦火燎,却又碍于面前堵门的是妇人,他不好上前硬闯,只能前脚打后脚的干着急,却又根本无法进门。
听到动静的村民,也各自探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也有上前安慰刘慧娟,心疼她的遭遇。
也有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喷嚏打个不停的张老太三人。
要搁往常,张家老太早就上蹿下跳了,现下却只会,“啊欠!啊欠!”
即便三人的喷嚏打个不停,却又异常的坚定的一致对外,硬是拦着大门不让人进。
顾及着三人是老弱妇孺,抬着张老二的几个汉子就有些畏手畏脚。
而木橘子眼看着,她们的喷嚏越打越稀疏,便知晓,药效差不多已经过,一会他们便又能生龙活虎。
思及此,她悄悄使了眼色,让苗苗去叫牛村长来,她自己则趁着门前推推嚷嚷的人群,灵活的从张老太的腋下,溜进了张家院内,去后院找张叶苗。
许是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太过吵闹,驴车上的张树林悠悠转醒,嘶哑的叫了声“娘。”
“哎,哎娘在呢!”虽是人声嘈杂,可刘慧娟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她上前抱着自家的儿子就哭出了声。
众人看的唏嘘不已,却也有人奇怪的道:“这张家老太带着俩儿媳坐大门槛上,是干啥呢?咋不让两个病人进屋,瞧瞧这大冷天的自己都冻的,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有了他的发言,众人也觉得奇怪,“是啊,怎么不让人进屋呢,这张家老二可还昏迷不醒啊!”
“听说是上山打兔子,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上。”
“哎呦,那可真是惊险啊!”
“呀!你看那头上流的血都结了冰,咋就不让进屋呢。!
而有那知情人便解释道:“还不是因为银子没到手,我刚刚可都听见了,张树林的赔偿金足足有五两银子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到了!那银子没到张老太的手里,可不就不愿让人进门。”
“这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他儿子和孙子的命重要?”
“那估计银子重要吧,毕竟张家二房的人都不受张老太喜欢,村里人都知道。
“算了!即如此,便将张老二父子俩,抬到我家去,总还是得先治伤,她做亲娘的能忍心不管,我这个做邻居的却是不能。
刘慧娟闻言感激的朝那人道谢,毕竟家里的人接一连二的受伤,如有心的人还觉得晦气呢,退避三舍都来不及,怎还会将人请到家里。
就在村民议论纷纷之际,牛村长背着手,急步走了过来,“大冷天的,这都干啥呢?”
众人见状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待牛村长走近后,他眉头一拧,“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怎么都拦在门口?这都受伤了,咋不让人进屋里暖和的暖和,治病的治病?张老太你堵在门口是个什么意思?”
牛村长利目一扫,讽刺的开口道:“还是说,你想将你的儿子孙子都冻成人干?”
此时便有村民,适时上前解惑,牛村长听完始末,连声道:“胡闹胡闹!有你这么当奶奶的吗,连孙子的赔偿金都要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