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寂静无声。韩穆霖站在那,眼眸里迷蒙了片刻,便又冷了几分,平静了下来。
他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桌旁,见着罗坤眼底的关心,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沉默半晌,看着走进来的谷连霜的身影,若无其事的开口道:“马车应当备好了……”
罗坤看着他的模样,也放心了些,便点了点头,笑道:“好在如今王兄寻到了黎副将,等见着黎副将了,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这事也就结束了……”
罗坤的面色上带着几分喜色。
简林安闻言,轻撇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马车在外边……”
众人跟着谷连霜走到了门外边,坐上了马车行驶而去到了江宁城东南角的王志远府邸。
王志远府邸依旧是青瓦白墙,门口依旧是有两只气派的狮子。
一如之前般矗立在可不同的是,这次的门口,依旧是穿着青布绸衫,头发胡子有几分花白的张伯站在门口,见到他们来了忙迎了上来,道:“我家大人已在里边等候多时了,吩咐我在此等候诸位,说若是等罗大人,韩大人,安将军,简公子来了,直接领你们去堂屋便是……”
罗坤抚了抚衣袍,桃花眼微弯,笑道:“此次可是多亏了王兄,可不知道省了我们多少气力呢!”
张伯面容慈祥,走在前头,和蔼的笑道:“罗大人太过自谦了,此事也只是凑巧罢了,我家大人也是凑巧听闻这江宁城东有户人家救了一个重伤之人,我家大人便差人去看了看,可没想到,当真是对上了……!”
张伯的神色里带有一些欣喜,一双带着几分浑浊的眼底满是祥和,嘴角也带着笑容。看这神情倒是似乎不像是作假。
简林安眼眸幽深了几分,眼底满是冷笑,这城东的消息,压根就是她放出去的假消息!
她早已派谷连霜去确认过,绝对没看见有什么伤患,这个黎副将被城东的一户人家救起的消息,绝对是假的!
可为何她昨晚刚放出的消息,今日王志远这边,便说在城东寻到了黎副将呢?难道,这真是巧合?
简林安遮掩了自己眼神里的所有情绪,淡淡的笑道:“那真是巧的很,如今黎副将可是正在大堂……?身上的伤可是好了……?”
张伯闻言,眉心微皱,有几丝犹疑的开口道:“大人把他安置在西厢房,说是先让他静养一些日子,如今应当派人去东厢房传唤了,寻到的人应当就是黎副将无疑,面目与那画像上一般无二,只是……”
张伯面露难色,迟疑了起来。她眼神骤亮,看着张伯,开口道:“只是如何……?”
张伯紧紧的抿了抿唇,眉心皱的越发紧了起来,沉吟道:“只是这黎副将这伤似乎是伤了喉骨,如今已不能开口说话,大人给他请了大夫看了,大夫说,休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不能说话?伤了喉骨不能说话……?简林安的眉眼幽深,心底的犹疑越发浓厚。
面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淡淡道:“那想来王大人把他接回之时,应当伤重吧……”
张伯闻言,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身上大大小小刀伤十多处,甚至有一两处伤深见骨,听那妇人说,把他救起之时,他就跟从血水里捞起来的一般,休养到了如今小半月了,才好了些许,倒是清醒了过来,每日也能说上几句话……”
简林安的神色又幽深了几分,微微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她们又走到了之前的那花圃处,花圃里的花依旧姹紫嫣红,大朵小朵的各色花朵争相辉映,开的极为娇艳,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交织在一起,美的如一幅画一般。
而走近了看,那些花瓣上边,还有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一看便是经常有人打理。
简林安闻言,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问道:“这片花圃是府内哪位丫头在打理,可是照看的极为好呢……”
她的话语微微的顿了顿,眼神看向了那边的一株极为名贵的彩色君子兰,兰质细腻,头型极为好,彩道分布极为均匀,白绿相间的君子兰带着其独特的美感,傲立在花丛中。
而其余人的眼神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也十分容易的便注意到了那角落独具一格的白绿相间的君子兰,而罗坤瞬时便睁大眼睛,桃花眼里满是惊讶,叹道:“当真是,把这花打理的这般好,想必是位高人,这开封里有这般手艺的也就延禧长公主的贴身奴婢孙雅青有这本事了,哎,只可惜的是其在两年前逝去了,当时公主可难过了许久……”
张伯笑了笑,道:“这花是大人最为珍爱的,平日里可不许我们摸上一摸呢……”
简林安的眼神半眯了眯,微微的勾了勾唇,看着那笑的和善的张伯笑道:“可不是宝贝着,就连着看花之人都不说出来,莫不是生怕我们挖了去……”
张伯身子微微的僵了僵,面上有几分尴尬神色,笑道:“哪能呢,只是这姑娘,我也不知她叫什么,每日也只是过来替大人照顾花圃,神秘的很,想来应当是大人从外边请来的高人吧……”
简林安笑了笑,没有说话,面上的神色高深莫测。
罗坤闻言,嘿嘿一笑,收起了折扇,面上嬉笑道:“行了行了,张伯,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小爷不会挖走王兄的宝贝看花人的,你就放心吧,只不过是有几分好奇罢了……”
张伯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更和蔼了些,笑道:“这姑娘每日来的是不定时的,我也不知她几时才来,你们若在这府上住几日,总会碰见的……”
罗坤平日里也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自己的府邸里也弄的极为的漂亮,只是一直苦于寻不着这摆弄花草的高人,可却没想到,在这江宁寻到了一个。罗坤的神色兴趣极浓,便开始朝张伯打听起这养花高人的消息。
简林安听着张伯形容的那个女子,容貌妍丽,有几分傲气,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那一日的那一个穿绿色丝绸对襟上衫,下着淡蓝色绸裙,外罩绣边月牙白长衫的美貌女人,那日她也是在这里摆弄花草……难道,这所谓的高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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