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床上的男人神色带着几分颓靡与疲惫,他看着那被斩落在地的匕首,一双细长的眼眸半阖着,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简爱卿韩爱卿,此次多亏你们,若不是你们恐怕朕这一次当真会栽在这群人手里……”
他的话语顿了顿,原本面色苍白的脸也变了几分,他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朕的胞姐竟连朕的性命都要取,朕真的没有想到,不过如今好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来人去吧法印那个奸人带过来!”
他的话语里不在有任何迟疑,眼神里满是笃定,看着眼前那被五花大绑的西夏人内鬼眼神里的满满的恨意,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倒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此时的玉琴的下巴早已经被韩穆林给卸了下来,她此时闻言冷冷的笑了几声,淡淡开口:“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不过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便闭着眼睛,无论旁人如何瞪,却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而此时趴在床上的淑妃已经幽幽转醒,她在看到此时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在看到那穿着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时,她怔怔的开口道:“陛下!陛下你醒了……?”
淑妃的整个眼睛都瞪大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可在对上皇帝陛下那冰冷的神情时候,和在看到那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玉琴时,她整个人懵了几分,她懵道:“玉琴……?玉琴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她看着旁边的人的眼神,心情却忽然有些忐忑了起来。
旁边的皇帝陛下闻言冷冷的笑了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深沉而幽深,淡淡开口:“怎么,淑妃,这个西夏探子难道你不知道…?”
西夏探子?
淑妃闻言整个眼睛都瞪大了,她不可置信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她摇了摇头,眼睛里瞬间泛出了泪花,声音颤抖的开口:“陛下,陛下,妾身绝对不知此事啊,妾身从来没有加害陛下的意思,妾身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哪!”
她的话语顿了顿,脸猛的扭了过去,死死的盯着后边的玉琴怒吼道:“玉琴,我待你也不薄,你说,你说这事我不知情……”
她的话刚落音却只见玉琴冷冷的笑了笑,但是却并未说话,这让淑妃整个慌乱了,她慌乱的开口道:“陛下,陛下妾身真不知啊……”
皇帝陛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开口:“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认真交代出来…”
简林安与韩穆霖站在一旁也没有为淑妃说话的意思。
淑妃闻言,也没有犹豫只是涌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开口道:“是,陛下,臣妾一直仰慕陛下,可以往陛下的眼中却从来都未曾有臣妾,这让臣妾心底十分焦急,而这个时候在三月前,臣妾在佛光寺去上香时候恰巧遇到了法印大师……”
她的话语顿了顿,在吐露出来这个话语时,心底也就越发的平静了几分,也就没有在多加迟疑,开口说道:“法印大师拦住了臣妾,但是臣妾也十分惊诧,可法印大师说,能帮助臣妾改变现在的局面,说能让陛下喜欢臣妾,所以臣妾就……”
她紧紧的咬着唇,一双眼睛泪盈盈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心底满是紧张与忐忑,声音颤抖的开口:“陛下,陛下,臣妾若知道这个法印想加害陛下,臣妾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臣妾对陛下的衷心天地可鉴……”
淑妃砰砰砰的在地上磕着头,眼神里满是恳切的哀求,她环视了一圈,眼神落到了旁边沉默着的简林安与韩穆霖身上,眼神诚挚而恳切的开口:“韩大人,简大人,臣妾真的不是西夏探子啊,大人陛下明察啊……”
淑妃的脸上满是急切与诚挚,可眼神在看到一旁身为玉琴的婢女却没有丝毫表示的时候,她有些焦急了,猛的过去抓着她的肩膀,声音急切的开口:“玉琴你说啊,你说…!”
玉琴只是垂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
简林安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淑妃娘娘的确是不知情,微臣曾经与韩大人曾经去试探过淑妃娘娘,那日微臣与韩大人一起曾在佛光寺递了一个西夏的血狼盟的印记放在锦囊里,派人递给了淑妃娘娘,可淑妃娘娘后面却并没有在接下来的几日重返寺庙,因而想来淑妃娘娘定然是被利用了……”
她的话顿了顿而后淡淡的笑了笑道:“只是淑妃娘娘,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想来你就不要瞒下去了吧?法印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如今你若不说,恐怕对你怕是也不好……”
她的话语淡然,眼神平淡如水,让旁边的淑妃面容里的神色僵了僵。
她自然知道只要这一次说了,那她三个月的宠爱将不复存在,这三个月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而她的之前所有拥有的一切浮华全部都将化为湮灭,甚至可能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而这样的后果是她万万不想接受的。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踌躇,紧紧的抿了抿唇,看着那边眸色深沉的皇帝陛下,牙齿一咬,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因而便半阖着眼,咬牙道:“法印给了我香料,让我每日在陛下到来前焚这香料便能让陛下宠爱我,我……我找大夫查过,这香料里边也没有什么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所以我就用了……”
她的话语刚落,那边面色苍白的陛下眼神更是冷了几分,他冷冷的笑了笑,淡淡道:“原来是那香的缘故,怪不得从三月前开始每日去你那,你都要日日焚香,原来是这般原因……”
淑妃看着男人眼神里的那冰凉如水般的眸色,眸色里的慌乱又多了几分,她张了张唇,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她的眸子里满是苦涩,低着头道:“陛下,臣妾是做错了,可是臣妾真的是想让陛下能多看臣妾一眼……”
可还没等她说完,外边却忽然又传来了响动声。
“陛下,法印带到……”
门外边传来了禁军统领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几声轻声的骂声。
神宗闻言,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后淡淡的开口:“带进来!”
他的眸色幽深而晦暗,神色阴沉如水。
“老实点…!”身穿盔甲的几名禁军扭着一个穿着绯红色袍子的男人,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忿的皱着眉小声吼道。
如今,萧子清她们才真正的看到法印大师是何模样。
穿着绯红色的袍子,袍子上绣着一些繁复的花纹,而那浑身的衣袍也因为禁军的原因而被揪得有一些散乱,而他脸上留着一小撇胡子,吊角小眼在看到眼前皇帝陛下和周围人的那十分严肃而郑重的眼神时候,那面上的表情陡然就变了。
而他整个人看上去倒颇像有些江湖骗子的味道,根本便没有所谓的仙风道骨,得道高人。
他在看到眼前面无表情的宋神宗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他抬起了头声音颤抖的开口:“参见陛下……”
他低着头,吊角眼里带着几分心虚,甚至连额头上的汗渍一点点的渗了出来,甚至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丝毫不敢抬头。
神宗见状,心底自然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他信任的帮他解除梦魇的大师的确是有问题的,他的眸色猛然间冷了下来,冷冷的一笑,道:“法印大师?朕自问待你不薄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然的杀气,森冷而又极为骇人,而那双细长的眼眸也幽深如寒潭般的看不清眼底的神情,看不透他如今的想法。
法印闻言,身子抖动的更厉害了些,他紧紧的匍匐在地上,感受着上方那扑面而来的那铺天倒海的气势让他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僵了起来。
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是讪讪的笑了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开口道:“草民心里万分感激陛下隆恩,草民……”
他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起来,身子也抖动的越发厉害了起来。
“这个人你可认识…?”神宗眼神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眼神悠远而深沉。
他顺着神宗的手指望了过去,在看着那被卸掉下巴而被绑在一旁的玉琴时候,瞳孔紧紧的一缩,而后抖了抖,道:“草民见过,是淑妃娘娘的婢女,但是可是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陛下,请陛下明察!”
简林安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里满是畏惧与害怕,整个人都抖如筛糠的所谓的大师,眼神里的神色都冰凉了几分。
这个法印到底是不是西夏人她们不清楚。
可这法印定然不是那什么得道高僧,不是被这玉琴一伙,那也定然是被这玉琴利用了,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的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淑妃问道:“淑妃娘娘,玉琴是何时候入宫的,如何分配到你宫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