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首辅大人的步履轻松,看着心情不错!
大川却有些奇怪,自打夫人离府后,大人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却步履轻快,难道夫人愿意回府了?
他瞬息间开心起来,若真是那样,乔乔也能回家了?!
回到府里,静宜公主正等在前院书房门口。
韩屹见她,脚步一顿。
静宜的双眼却蓦地亮了起来,笑着迎了上来,“大人,您回来了。妾炖了鸡汤,您快趁热尝尝。”
眼见大人眉头蹙起,大川立刻接过静宜公主手上的食盒,“多谢公主!”
大川看得出大人不喜见到公主,在大人进了书房后,试图将公主拦在外面。
哪料公主一把推开他,紧跟着进了书房。
“大人,妾那儿还有好些好茶,是从苍国带回来的,大豫是没有的。妾这就给您拿些来。”
静宜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但,韩屹完全不在意。
“不必!臣有!”连一句多余、敷衍的话也没有,便转入屏风后更衣。
静宜公主不知怎么想的,竟想再跟上去。
大川猛地上前,挡在公主身前,“殿下,殿下,您外间稍坐,大人正更衣呢。”
一句话说得静宜羞红了脸,嗔了大川一眼,转身出了书房。
大川顿时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换上常服的韩屹踱了出来。
大川打开食盒,正想将里面的汤碗取出来。
“给你。”冷硬无情的声音响起,大川端碗的手一顿,重新放好,说了句,“愚给您泡茶去。”
提着食盒就出了门。
一出门,就将手中的食盒塞给了小厮,“爷赏你的!”
接着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脸嫌弃,“哼,老子只喝自家娘子熬的汤。”
想到娘子乔乔,大川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屋里,韩屹正喝着从太后那里抢来的茶,茶香四溢,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眼角眉梢展开一抹不易察觉浅笑。
“大人,老夫人请您去一次。”小厮禀报。
韩屹放下茶碗,起身往内院行去。
“老夫人,这是本宫从苍国带回的茶,此茶长在雪山之巅,吸收了山与雪的钟灵之气,味道绝佳,大豫可是没有的。”
韩老夫人听得入神,一听是大豫没有的茶,顿时眉开眼笑。
那敢情好,她又可以在众夫人面前得意一番了。
正说着,韩屹进来了。
看到静宜公主,他的双眉不经意地蹙了蹙,又迅速恢复了冷静的模样。
“屹儿,殿下想着你,听说你最近缺茶喝,特意送茶给你。你怎的不早说,母亲这里还有茶……”
“不必!我有!”简单冷硬的四个人顿时堵住了韩老夫人的话头。
“大人,您哪来的茶?不是连太后都要赐茶给您?”静宜呐呐地问。
“夫人制的!”说完这句话,韩屹当即起身抱拳离开。
静宜静静地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银牙暗咬,我一定要得到你。
韩老夫人只得向静宜公主道歉,说自己儿子就是个驴脾气云云,请她千万不要介意。
静宜公主淡然一笑后也起身离开。
回到沉水苑,静宜目光沉沉地看着炕桌上的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虽然几日后便是圣人为她准备的皇家接风宴。
但她等不了了,明日她就要进宫。
隔日一大早,慕杨正在田里忙活。
马隽前来禀报,“夫人,贤妃娘娘到访。”
慕杨闻言大喜。
她即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书禾伺候她净了手,便匆匆回到迎客厅。
贤妃,陈茹雅,颍川陈氏旁枝。
父亲脾气耿直,乃落弟秀才,虽家道中落,但对她和弟弟的教养依旧一丝不苟。
当年宫中点妃,点到颍川陈氏嫡枝长女陈鸾枝,陈家不愿送女入宫。
圣人幼年及帝,皇族兄长虎视眈眈,苍国又借机进犯,导致国库空虚,朝中风雨飘摇。
为了保住女儿,陈家李代桃僵,用旁枝女儿陈茹雅取代。
贤妃父亲断然拒绝,但嫡枝用其子的前程威胁,其父仍咬牙拒绝,贤妃知晓后,主动答应了嫡枝的要求,并为弟弟谋得入族学的机会。
后因圣人年少英武,在太后的智谋及众大臣齐心协力下,不过几年,便将大豫治理地蒸蒸日上。
嫡枝后悔,打算故技重施,用贤妃老父和弟弟威胁她,命她将嫡幼女带入宫中。
岂料此事被圣人知晓,大怒,缴文申斥了颍川陈氏,说他们意图卖女求荣。
这罪名大!
至此,颍川陈氏渐渐被世家排除在外,无人愿意与之联姻,不得不从寒门子弟中择优秀的人才下嫁女儿。
贤妃的父亲更是主动脱离宗族,自立门户。
当年贤妃入宫,曾被各大世家的妃子排挤打压,有幸认识了慕杨,两人惺惺相惜,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臭丫头,入宫这么久,都不晓得来欣曰宫看我,你是皮痒了吧。”贤妃进门就伸手往慕杨的脸颊捏去。
吓得慕杨满屋子窜,“侠女手下留情。”
两人边闹边笑,惊得屋外枝头的鸟儿,扑??地飞走了。
闹够了,两人方靠在窗边的须弥榻上坐下。
“来一碗首辅茶。”贤妃毫不客气地点茶,书穗抿唇一笑,高兴地“诶”一声下去备茶了。
慕杨尴尬地一笑,“姐姐莫开玩笑!”
“怎么,就许你家首辅大人搞出这等大阵仗,不许我提一句?”
慕杨气红了脸,“不是我家的。”
“对,不是你家的,是你一个人的。”贤妃坏笑着说。
慕杨正想回敬她,书穗送茶来了。
贤妃当即打开茶盖,顿时一股格外独特的清香味溢了出来。
“果然不同反响。”贤妃又补了一句,“难怪你的首辅大人独好这一口。”
慕杨被贤妃左一句你的,右一句你的,逗了个大红脸,恨不得遁地而去。
贤妃见状,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从来禁不住玩笑。”
“你,当真要和首辅和离?”贤妃敛容问道。
慕杨毫不犹豫地点头。
贤妃叹了口气,“也罢,当初你下嫁时,我便觉得不太适合。你们哪里像夫妻,简直像父女……”
慕杨恨得牙痒痒,磨着拳头就想上前。
贤妃立刻讨饶,“呸,呸,呸,我这张嘴,总也改不好,妹妹饶我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