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杨休整了一日,带着儿子逛了逛府内。
府里同她在时一样,下人们见了她分外恭敬,再也没有上一世的轻视。
韩慎喜静,慕杨抱着他,坐在院中观景,书禾几个在边上伺候。
昨日归家,书禾她们见了她,便痛哭失声,她也泪盈于睫。
当日她被绑架,书禾急得几日没有用膳,人也消瘦了很多。
这些时日,日日担忧着她,如今见着人,终是放心了。
她们几个又是一通忙乱,将她们母子二人安置妥当。
最后,还是韩屹冷下脸来,她们才万般不舍地出了正屋。
慕杨笑他,怎么还和书禾她们争气。
韩屹振振有词地说,“她们话太多。”
慕杨瞬间被气笑了。
嫁予韩屹两世,竟不知他是如此小心眼的一个人?
晚上就寝,两人好生温存了番。
韩屹如同毛头小子般,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慕杨讨饶,方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正当慕杨迷迷糊糊之际,韩屹俯在她耳边说,“娘子,屹心悦你,此生只有你!”
慕杨泪眼蒙蒙地沉入了梦乡!
梦里,再无前世!
歇息了两日,慕杨进宫了。
长宁宫里,太后殿下激动地看着慕杨,未语先泣,她的孩子啊,终于又回来了。
慕杨也忍不住哭泣,“殿下,慕杨好想您啊!在外多时,日日都恨不能插翅飞回来。”
太后也哽咽地说,“回来就好,如今一切都好,好日子还在后头。”
说着说着,边上书禾抱着的韩慎“啊”地叫了一声。
太后顿时惊喜莫名,书禾赶紧上前,将韩慎塞进太后的怀里。
一个像年画娃娃般精致无比的小团子入怀,太后顿时笑开怀。
“这孩子好,长得像慕杨,瞧这机灵样,还好不像他爹,不是大冰块。”
慕杨笑得倒仰。
而某个在圣人处的大冰块鼻子一痒,瞬间打了个喷嚏。
不一会儿,韩慎玩得累了,呼呼地睡着了。
书禾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去了偏殿。
慕杨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瞥了眼夏大伴。
夏大伴躬身一礼后,挥退了殿里的宫人。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慕杨起身,行至太后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热泪盈眶地哽咽道,“外祖母!”
太后当即崩溃大哭,她一把抱住慕杨,“孩子,是外祖母的错,没能护好你的母亲,是我的错啊!”
慕杨摇头,“外祖母,不怪您,不是您的错,这都是命,都是命啊!慕杨庆幸有您,是您给了慕杨母亲般的温暖,慕杨这才有了今日。”
太后感动极了,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这么好的孩子。
两人抱头痛哭,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的话。
终于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殿外,圣人、韩屹,均神色凝重地听着殿内的动静。
他们屡次想要进殿,都被夏大伴拦住,“陛下、大人,就让她们祖孙俩好好哭一哭吧。”
回大豫的路上,慕杨告诉了他,自己同太后的关系。
韩屹顿时恍然,难怪太后如此疼爱慕杨。
真相大白,往日太后的一切行为都有了最好的注解。
“夫君,你若欺我,自有人收拾你。”那日,慕杨插着腰威胁他。
韩屹瞬间堵上了她的嘴,吞食她的芳香。
良久,他才放开慕杨,哑着嗓音道,“我刚刚欺负你了,你准备怎么收拾我?娘子想怎么收拾都行,为夫求而不得。”
慕杨顿时羞红了脸。
见太后与慕杨终于稳住了情绪,夏大伴推开殿门,圣人同韩屹大步进了殿。
韩屹一进殿,便将慕杨抱在怀里,脸上毫不掩饰着写着心疼二字。
圣人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跑到太后身边,“母后,儿子疼您!”
太后气笑了,点着他的额头,“你才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呢!”
语音刚落,慕杨便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躲在韩屹的怀里,红着眼睛,轻轻地朝圣人唤了声,“舅舅!”
圣人顿时眼眶泛红,原来,做舅舅是这种感觉,太激动了!
“首辅,你怎的不唤朕?”
太后、慕杨、夏大伴顿时震愣当场,正当他们还未回神时,只听韩屹从容地唤了声,“舅舅!”
三人顿时大惊,继而哄笑出声。
圣人原先狂喜,哈哈,他竟成了首辅的舅舅,还未开心三秒,就被大笑声惹恼。
当即发怒,“有这么好笑吗?”
太后、慕杨、夏大伴异口同声地答,“好笑!”
连韩屹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咧开了一道缝。
“舅舅,头一次认亲,赏赐拿来!”韩屹毫不客气地讨要赏赐。
圣人一噎,他怎么从不知道首辅竟如此厚脸皮?
见韩屹不依不饶,他不得不让夏大伴记下来,回头便准备赏赐。
“要刚进贡的梳妆镜。”
圣人顿时大怒,“那可是稀罕物。”
韩屹一板一眼地说,“不是稀罕物,谁稀罕啊?”
“你,你,你……”圣人气得用手指着韩屹,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慕杨,你不说说你的夫君?”圣人向慕杨求助。
“我也喜欢稀罕物。”慕杨笑道。
圣人唉声叹气,装作万般无奈认命地让人去搬梳妆镜。
太后笑得倒仰。
一时间,整个长宁宫满是欢声笑语。
贤妃默默地站在宫外,听到宫里的笑声,眼角也闪现了泪花。
素衣问她,“娘娘,您不进去吗?”
贤妃按了按眼角,轻轻地道,“不了,让他们一家子好好聚聚!”
嬉笑了一阵,众人收敛情绪落了座,太后便说起了正事。
“慕杨,柳皇后的事,你听说了吧!”
慕杨眼中恨意一闪而逝。
圣人道,“柳家忒不是玩意,慕杨,这一家子朕特意留着给你处置。”
慕杨起身,冲圣人屈膝一礼,“谢陛下大恩!”
圣人叹口气,他听说了柳孙氏的遭遇,不得不佩服她的英勇果敢、坚忍毅力,若非她的隐忍,柳乙柄怕是早就得逞了。
慕杨祖父的身世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好在,老天有眼,慕杨这一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陛下,您放心,慕杨不会令您为难。”
圣人满意地点头,有慕杨这句话便放心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并不希望做得太过。
慕杨如何不明白圣人的想法,只是说归说,做归做,要怎么处置柳氏,最后还不是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