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抵达目的地,是在一家咖啡厅的二楼包间里见到杜承宇的,再一次见到他,已然没有之前的神气,他的眼底尽展现出一抹疲惫。
陆听寒要了被美式,缄默无言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微微抬着眼帘,眸光凝着他:“没话?”
杜承宇看向他,眼眸中有一抹怨恨:“你送诺锦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陆听寒看向他,眼底波澜不惊:“能够让你们恩爱的东西。”
杜承宇听完他的回答轻蔑地笑了一下,声音透着一股低吼:“陆听寒,就因为这个,诺锦她现在在医院。医生说我俩的适配程度降低了。”
“然后?”陆听寒像是再听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她要跟我分手!”杜承宇一手拍在了桌子上,桌面上的咖啡都有些被抖了一点出来,陆听寒却毫不在意似的。仅仅只是像看可怜虫一样的眼神盯着他。杜承宇的声音透着一股颤抖:“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错,医生说我们触动了里面的逆反装置。我们之间的气息长时间通过相逆,所以变得无比紊乱,适配度严重下降。”
“我送的时候,就让人跟白诺锦提醒过,除了你们正常之间的气息融合之外,其他的输管以及按钮,什么都不能随意触碰。杜承宇,现在你想跟我讨要说法,我只能说一句抱歉。”
陆听寒终于缓缓解释道。
杜承宇看向陆听寒,他眼中的神情,相近淡漠:“可我们已经契结了。现在分手,你知道诺锦会面临什么吗?她要求医生给她做契结手术。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
陆听寒凝着他相自己诉苦,有些觉得好笑:“杜承宇,当初你们在一起,你跟我说的是什么?”
“你俩的契合度都没有百分之七十,我和诺锦的确是一般,高大百分之八十九。陆听寒,死心吧,诺锦早就不爱你了,你本身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她,而我可以,明白吗?”
杜承宇像是想起什么来,自己当初有多神气如此就有多颓废。
“陆听寒,诺锦想见你。”
陆听寒听着,沉默了良久,在杜承宇以为他不会再见白诺锦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哪家医院?”
“意星医院。”
陆听寒听着,有些眉目一凝,与意瑞合作的医院。
不过也对,那里确实拥有最权威的医师团队,专门治疗特殊人群之间的各种疑难杂症。
陆听寒站起身,没有再看杜承宇一眼,却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身后杜承宇问向他:“你还爱诺锦吗?就算不是因为适配程度的关系。”
陆听寒听着,难得侧身看向他,不答反问道:“不是因为适配度,你爱白诺锦吗?”
“我爱。”杜承宇毫不犹豫的开口,却又自嘲自笑着说:“可她说,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在一起的。如今她最爱的那个人最想见的那个人,还是你。陆听寒,如果这是你的报复,那么你成功了,但是你也输了,你践踏了那个爱你的人对你感情。”
陆听寒皱眉,不想再看他一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快意但也越发的深沉和痛心。
胸口的位置,依旧像是被什么牵动,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他陆听寒,再也不需要白诺锦这个人了。他回不到以前的陆听寒,白诺锦也不像是以前的白诺锦。
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面目全非了。
他走出咖啡厅,钻进自己的车里,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攥,最终他低声爆了句粗口。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一刻响了起来,他看都没看,直接冷冽的吐出一个字:“喂。”
“……咦,好冷。”段仓的话语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声音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因此开口道:“你没事吧?被乔大小姐的澄清视频搞成这样?要我说,你俩原本就是逢场作戏,这也没什么不好。”
“你很闲?”陆听寒这次话语更冷了一些。
段仓听他的语气,有些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才开口道:“真生气了?哎,要我说,为这个真不值得,你这么优秀,要你的人可以从莲城前街排到后街,不至于啊。”
“段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笑。”陆听寒整儿八经的警告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因为乔意。”
“那是因为什么?”段仓下意识的问,接着又快速说着:“算了,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回来再聊。”
“嗯。”
陆听寒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他没有立即赶去医院,而是回了公司。
段仓两腿交叠地放在茶几上,陷进一边的沙发里,助理给他泡了杯茶,他不甚喜欢,又让人泡了杯咖啡。
他一边坐在沙发上,一边等着陆听寒。
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正在逛微博,安萱直接艾特了前意,转发了那条视频,并配上一句话:“我们乔儿依旧是高岭之花,还请各位不要造谣,再有下次,直接小黑屋了。”
“哈哈哈哈哈,这儿才是正主。”
“乔总和安总。爱了爱了。”
“商业姐妹花,就喜欢这种强强联手的小姐妹。我的闺蜜只会拉屎。”
“我的闺蜜只会吃。”
“我的闺蜜没有我估计会活不下去。”
“我的闺蜜……嘤嘤嘤,我没有闺蜜……”
……
段仓看到这里,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正开心,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听寒走了进来,仅仅只是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段仓,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那里除了飞囊的检测报告,还有一份合约书。
段仓见他神情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随即收起手机,慢悠悠起身走到他跟前,见他一直低着头,他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陆听寒缄默无言,将合同看完之后,才放在一边,眸光对他的视线:“白诺锦要跟杜承宇分手了并且执意要做契结手术。”
“什么?”段仓听完整个人有些惊诧,又看向他,好心提醒道:“你别跟我说你准备去接这个烂摊子。”
陆听寒眸泽凛冽又深沉,似海水中的暗潮直接往上涌,他的回答很认真且反问了句:“为什么不?我等的就是这天。”
“你真的有病。”
段仓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